《许情来》在下一楼

29、第二十九章 孤独抑郁综合征

　　许言声说任然得了抑郁症。
　　怎么会？可是幕布里的他那样的真实，空洞的眼神那般令人心痛。她看着任然经常靠着床脚坐在地上，一边看着手机里他还没来的及洗出来给她的合照，一边用手去摸照片中她的脸，嘴里还呢喃着：“问问...问问...对不起。”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说着。
　　袁问看着他，眼泪在眼眶中转了许久还是掉了下来，先是小声啜泣，最后跪在地上大声哭嚎。她拼命想去抓他的手，却连指尖都无法摸到。终究，面前的他再也不会像婴儿时期能够摸得到她，抓住她的手，一抓就是一天不放。
　　钟素请了一批又一批的心理医生来治疗任然，却得到相同的答案“无能为力。”
　　“什么叫无能为力？我儿子才18岁，大好青春年华，你们这些庸医说无能为力？你们谁能够治好我儿子，我给他我公司20%的股份！”钟素在别墅的监控室里对面前的这些医生咆哮道，儿子是她的希望，是任我行留下来的任家最后的血脉了，不可以断掉。
　　“钟总，不是我们不想救，而是我们已经走不进他的世界了。他完完全全把自己封闭起来，看似与外界有关联，实则是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已经是种痛苦了。他现在的表现，就是孤独症加抑郁症的综合病，我们要是治疗孤独症，抑郁症就会加重，反之也同样。不管哪一种，到最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自杀。”一个医生说到，其他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肯定。
　　“也不是没有办法，就不知道钟总愿不愿意试一试了。”坐在角落里的医生说到。“欸我说，老李你不能这么剑走偏锋的。”其他医生立即反驳道：“你看监控，任然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任何的打扰，只能放任，按时吃药，没有更好的保守治疗方法了。”
　　李医生没有管别的医生说什么，只是站起来看着监控，问钟素：“钟总，我想知道照片中的那个叫问问的女孩子，和任然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高中同学。”钟素回答他。“只是高中同学？没有其他？比如任然是否喜欢她？”李医生又问道。
　　钟素没有回答他，李医生告诉他们，这个女孩子是任然放不下的人，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说，在他心里她的地位超过了他唯一的母亲的地位，或是爱，或是愧疚，或是同情，都会令他在意。
　　“目前只有一个治疗方法了，要么钟总你来刺激他，要么把这个女孩找到带过来。但是我想对任然最好的方法是前者。”他看着钟总说。
　　钟素让其他的医生都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我知道，任然是任家最后的血脉了，是我行给你唯一的希望了。你比任何人都希望儿子能够活着。但是，现在真的到了要做决定的时候了。作为他爸爸的朋友，我提醒你要明智，快刀斩乱麻。不然后果会衍生到大家都无法想象的地步。”
　　钟素看着监控里，把自己锁起来的儿子，哭的像个孩子。如今中国富人榜上排名前十的女强人从前也只不过是一个喜欢跟老公撒娇的小女人。“老李，我该怎么做？”
　　“刺激他，从母亲的角度来刺激他，分散他在自杀上面的想法。”
　　自从任然病了，钟素所有的产业都聘请了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公司，自己则一心一意的陪着他。但医生说，现在连人的心跳声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她不知道该如何靠近自己的儿子，曾经那个暖的像小太阳一样的儿子。是不是带他去上海是一种错误，但却没有后悔药。
　　凌晨2点，她看着监控里的任然还抱着那个手机在看，他常常可以不厌其烦的做一个动作，保持一天。而做的最多的就是看袁问的照片。
　　她开始做老李说的第一步，刺激他。当她走上二楼楼梯的第一步，任然就能听到她的心跳声。“咚咚”混着自己的心跳声一起，是那般的吵闹，心烦，难受，脸上却无半点不耐烦。“儿子，我是妈妈。我就在门外跟你说两句话就好。”
　　任然听闻更紧地抱住腿，瑟缩到角落里。“你知道吗，妈妈在认识你爸爸之前，是个嚣张跋扈的女土匪。遇见你爸爸之后，可能是爱情的魔力让我变得温柔了起来。再后来我们结了婚，就有了你。你刚刚出生那会儿，可疼死妈妈了。生孩子真的特别特别痛，以至于你出生以后，我和你爸爸冷战了1个多星期。我那时候老是想生女儿，还爱看武侠小说。你看我叫钟素，你把叫任我行，你怎么着也该是个女孩子叫任盈盈吧？你小时候因为这个名字，害的很多幼儿园里的孩子嘲笑你，不跟你玩。后来，你爸爸给你买了个奥特曼，渐渐地奥特曼给你带来了朋友，教会你勇气，却也总是代替爸爸在你身边。那年你爸爸去世，妈妈带你去了无锡。在火车上，你把奥特曼给了一个素未谋面，却相谈甚欢的小女孩。我很诧异，去也不想去干涉你的决定。妈妈的生意越做越大，慢慢的我觉得无锡的教学质量比不了上海，我想给你好的生活，把你送去上海，是妈妈最后悔的决定。你遇见了当年那个小女孩，即使你不说，妈妈也知道你喜欢她。可她的一切摊开在你面前，你没有办法接受，甚至责怪自己没有履行诺言保护她。这些妈妈都知道的，我们可是母子，血脉相连。”钟素哽咽道。“只是，你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宝贝了，任家最后的血脉，我不能对不起你爸爸和你爷爷。”
　　房间内传来任然的声音，“妈妈，对不起。”“不，然然你没有什么对不起妈妈的，你只是生病了，好好休息，好好吃药就会好起来的。现在医生告诉妈妈，有一个办法可以治疗你的病，我让人把袁问带到新西兰来，好不好？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就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们可以一起上大学，一起生活，结婚成家有孩子，就像我和你爸爸一样，好不好？”
　　任然默声，妈妈形容的是很好。若是早些就好了，他没有办法告诉妈妈，自己比医生鉴定的时候状态还要不好，从小他就展现了自己在电脑发面的天赋，他更改了仪器的上传数据。甚至于，他知道自己会命不久矣。袁问若是来了，怕只是会面对他的尸体罢了，到时候，她又如何自处？
　　“妈妈，不要让她来。我会好好治疗的。”他恳求道。钟素一连说了4个好，她沉浸在任然的回答里，觉得儿子有了生的希望而感到开心。却忘记有医生告诉她，没有人能够进入他的世界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虽然袁问和许言声都在幕布后，却是能听到这些人的内心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