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几愈

8、第 8 章

　　江上地区，多为水乡。整座城都在水上建立，出门的工具也多靠船只。白糕和白茶是那里的特色，船商会提前在家备好白糕和白茶。供船客在船中食用。在晚上，歌舞专用的船只便会开往中央，一圈围着客船，吃着江上独有的点心享受着舞女曼妙的舞姿是人生一大趣事。
　　倚仙岛是江上地区附近的一座小岛，江上地区也是倚仙岛需要照料的地方。但近期在边界处有一个名为唤鱼镇的水乡却突然出现了骇人听闻的事件。
　　谣传此地近月来所有在船上做白糕生意的船客全部被袭击，死的死伤的伤，听有幸捡回条命的人说，是鱼妖作祟。只要有人在水上做白糕的生意便会连人带船有去无回。那鱼妖漆黑的鳞片，四对鱼鳍。最可怖的是他的身长，足足有十余米。如同一条黑色的蛟龙。当地人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得罪了水中龙王，一直在做法事，拜庙。
　　由于唤鱼镇处于天虞山和倚仙岛管辖范围的边界地带。倚仙岛便联系天虞山的人一同前往。一来是交界地带，二来是有天虞山的人相助会事半功倍。因此倚仙岛便派门生御剑飞往天虞山。

　　谢韵和太初正在落泉瀑布前的平台练剑。这是三长老为他们找的适合的古籍，叫做星辰剑心。剑法如名字，星辰大海浩浩荡荡，一招一式威力巨大。其短板也很明显，需要两人剑意相通，稍有偏颇将无法驾驭，并且还会给双方造成伤害。其风险和其威力一样，可谓是一把双刃剑。
　　但两人可谓是天作之合，尽管太初的沧煜舞起来便如同双龙之势。而谢韵只是一把普通锻造的铁剑，差距很大。但两人无论是步伐还是剑意都如出一辙。从近处看像是两个人在舞台上表演，一唱一和，精美绝伦。若从远处看，或许你将无法辨认出那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双剑和双人可谓是双双合一。也难怪三长老会冒风险将此古籍送与二人修习。
　　正值晌午，两人坐在清台上稍作休息。谢韵将上衣脱下，拧了几下，做了个简易的小碗。在清泉中兜了一碗清水喝下。然后回头看向太初眼神示意问他要不要喝水。太初则是赧然一笑摆了摆手。谢韵则是将衣服放在一旁又洗了几把脸。太初走向他，问道：“谢兄，你腹部的贯穿伤是怎回事？像是剑伤。还有你后背的几道疤痕。像是很久了。”
　　谢韵低头看了一眼。阎王只是把在地狱中所受的伤去掉了，生前的伤还在。腹部的伤正式死前以期的那一剑，背部的那些疤痕是当年战场上受的伤。但他不知道要如何像太初解释。
　　太初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谢韵腹部上的伤，感觉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的事情忘掉了。
　　太初这样的动作让谢韵不知所措。只是深情的看着太初，在心里默默的说：“没关系的。”

　　“大师兄，谢师弟，长老让你们速去议事堂。”道清师弟在不远处喊道，声音还带着童稚之气。道清的话，瞬间唤醒了太初。太初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奇怪的事，连忙道歉便前往了议事堂。只留下一个还没来得及说没关系的谢韵。
　　谢韵裸着上半身，本以为要在清台练习一天，趁着晌午还可以将衣服晾干，现在只能披着湿乎乎的衣服前往议事堂了，估计难免被长老师傅骂了。一路上都直滴水。在快到议事堂的时候，从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手上还拿着干净的白袍。
　　“换上吧，你的衣服都湿了。”太初说道。
　　“谢谢。”

　　议事堂。
　　除了三位长老外，还有个从来没见过的红衣少年。
　　“介绍一下，这位是倚仙岛的白涂。这两位是太初和谢韵。”
　　三个人朝着对方点头示意。
　　“在江上地区出现了鱼妖，天虞山决定派你们去协助。即刻出发。对了带上沈漓，让他带些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是，长老。”

　　于是太初谢韵沈漓还有天虞山的两个内门弟子云台和云山一道跟随白涂前往唤鱼镇。沈漓只是个药徒，炼药一把好手，但没有灵根更不会御剑，只能死死的抱住谢韵。谢韵则是学着以前师傅对他说话的语气说了句：“闭上眼睛。”
　　片刻后，他们便看见了水乡。
　　“哇，这里要不要这么美。”沈漓大叫道。
　　“早就听闻江上的白糕和白茶，如今来了定要尝尝。”云台说道。
　　“你就知道吃。”云山翻了个白眼道。
　　“那到时候你别吃啊。”
　　“别吵了，白兄，我们现在去哪？”
　　“去我三叔爷家吧，他家正好在唤鱼镇，我们顺便了解些情况。”白涂说道。
　　“好。”
　　谢韵一行人跟随白涂到了一家茶楼。进入后，一桌客人都没有。街上也没有什么闲人。这水乡安静的有些诡异。
　　“三叔爷，是我，白涂。”
　　一个六旬老汉，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其腰背挺直，这拐杖看着丝毫没有用处，扶着拐杖的手指上还挂着一个翡翠的指环彰显其财气。
　　太初先说道：“白老爷，多有冒犯。”
　　“不碍事，之前听涂儿说了。白某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仙人，楼上请。”
　　“不敢当。”
　　......
　　“六子，上白糕，白茶。”白老爷吩咐道。
　　“劳烦了。”
　　“这唤鱼镇不大，人们依水在两旁建立了房屋。水则是汇集到前方的唤鱼湖。人们的集市也是在这水岸两旁。白糕生意则是在水上。到了夜晚我们茶楼会租条船载着舞女去唤鱼湖中央，各个商船也会围在周围。也算是乐民吧。最早联系商船做这种生意的便是我们白家先祖了。如今妖兽袭击商船，让我们茶楼的生意和船商的生意不好做啊。”白老爷说道。虽然生意上受了阻碍，但却难以在其脸上捕捉到失落悲伤之意。不愧是江上白家，果然风度不凡。
　　而一旁的云台和沈漓则是吃着白糕。云台好在是内门弟子，虽然想吃但还是有所收敛。沈漓则是狼吞虎咽好几次把自己噎着。云山则是坐在两人中间时不时抬眼看看，然后在桌子下面用手警告着两个人。
　　沈漓递了一份白糕给谢韵。谢韵抬眼发现白老爷正注视着自己。于是便接过白糕。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很糯，白糕里面有很多层，每一层都夹放着不同的馅儿，牙齿从上往下咬合分别是最外层的花生碎，水果干，中间是当地特酿的果酒，然后是豆沙还有黄糖。很糯很甜。但谢韵不是很喜欢吃黏黏的食物，总觉得吞咽困难。
　　太初看懂了谢韵的表情，递过来一杯白茶温度也刚刚好：“白糕配白茶才会更好吃。”
　　男人温柔起来真是要命，特别是自己心爱的男人。谢韵看着如此体贴的太初，嘴角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
　　“嗯，没错。白糕过于甜腻，白茶入口又略带苦意，但二者搭配啊，应该是这古人最智慧的地方了。相辅相成取长补短，才能称为这江上千百年来的美食。不是自夸，白家做的白糕别说是唤鱼镇就算上整个江上也是顶尖的。”白老爷缕了缕胡子自信道。
　　“三叔爷，我们讲讲江上遭遇的事情吧。”白涂把话题拉了回来。
　　“嗯，大概是十天前。有商船称在驶进唤鱼湖口的时候被水下之物攻击了。当时他只看见了个影儿，黑色的水下之物，长足足十米。当时只是碰了碰他的商船便摇曳不止。我们都以为是惹怒了湖中龙王，来警告我们了。全镇的人都前往龙鳞庙烧香上贡。”
　　没等白老爷说完，沈漓插话道：“这湖里有龙？”
　　龙乃天道早期创造的神兽，与麒麟凤凰并驱。相传龙族镇压四海保佑一方平安。但在人世间仍有些江河龙宫的传说，但据此真假，谢韵也不清楚。龙性隐，甚少出没，除非天道召唤。从未听闻龙族伤人的骇事。
　　“相传两百年前，有人在这唤鱼湖岸边捡回了一片鳞甲，有三四个碗口那么大，而且边缘很是锋利。薄薄一片却很坚硬，不管是锻烧还是击打，都不变形。后来人们说那是片龙鳞，于是便在湖后面的山上建了一座龙鳞庙，供奉的便是这片龙鳞。后来人们又修建了龙的雕像在里面。每年都有人去拜庙。”白老爷带着敬畏之情解释道。
　　“那之后呢？”
　　“之后，在拜过庙宇后还是正常营业。但那些客船便没有那么好运了。水中之物撞翻了他们的客船。将其击落水中，便可看见黑影从船下飞速游过，水上便泛起了红色。”
　　“被吃了？”沈漓惊怖的喊道。
　　“是的。那一天水上的船只出去了无一条回来的。第二天，船商组织人去水里杀了那黑影。带着鱼叉，兵刃。去了二十余人，只有七个人有命回来，还都受了重伤。后听他们说是鱼妖。有十米长，他们用鱼叉都无法将其鳞片刺破。”白老爷说道。
　　“鱼妖和山野猛兽成妖有所不同，狼妖虎妖身上有妖纹，代表着他们的修为。鱼妖是每百年修为长一米。若真是十米长鱼妖那其修为可有千年。”云山说道。
　　“若真是千年鱼妖，我们可遇见大麻烦了。”太初道。
　　谢韵清楚，虽然妖类的等级划分和人类修仙有所区别，但是金丹期能对付的妖也只是五六百年修为以内的。
　　“或许，谢兄和大师兄加起来可以对付呢。”云台反驳道。
　　沈漓手里举着茶杯：“你以为两杯温茶加在一起就是一杯热茶了吗？”
　　这句话一出口无疑是打击了在场的各位。太初虽是金丹，但是谢韵始终无法突破，这件事全天虞山都知道，谢韵是个不能结丹的金丹期。
　　太初：“若是在你口渴的情况下，两杯温茶往往就比一本热茶更有效果。”
　　谢韵看向太初那笃定的眼睛，心里暗道：无论如何，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