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医》悦一一

15、提亲

　　随着祁王拜访过苏家的小宅，小宅如同神秘般存在了蜀城。

　　一时在蜀城名声大振。

　　更是有人为了攀附苏岐，亲自上门提亲。

　　不过都被苏岐以根基未稳婉拒了，但是这位口口声声说自己还未曾在蜀城扎好根的苏岐却选了一个风和丽日的天气，却去陈府为自己提亲了。

　　提亲的对象陈敬偌并不知道今日苏岐是为何而来，她见苏岐的马车停在门口还以为苏岐是来找哥哥的，可是刚走到府内，却看见自己的哥哥一个人闲着无聊正逗着鹦鹉玩。

　　陈敬偌见哥哥一人，又仔细看了周围，并未发现苏岐的身影，她疑惑道：“刚才我看见苏岐的车停在马路上，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吗？”

　　陈敬衷看着妹妹，笑嘻嘻道：“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想不想知道？”

　　陈敬偌歪着头看着他，好奇问道：“什么好事？”

　　陈敬偌原原本本将苏岐亲自上门提亲的事情告诉给了陈敬偌听，本来以为她会高兴，可是没有想到妹妹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无比，随即朝陈敬衷所说父亲和苏岐所在的东厅跑去。

　　被留在原地的陈敬偌一脸不解的看着妹妹的表现，自言道：“难道我弄错了？”

　　鹦鹉扑腾一下翅膀，扯着嗓子尖叫道：“你完蛋啦!你完蛋啦！”

　　陈敬衷挥舞着拳头朝鹦鹉砸去，鹦鹉扑着翅膀飞起来，无奈脚上有链子，飞不了多高，又落在了下来，歪着头看着陈敬衷，声音极其卖力的学着陈敬偌的平常对陈敬衷的口头禅尖叫道：“陈敬衷，你欺负我！陈敬衷，你又欺负我！你个坏哥哥！”

　　陈敬衷没好气的看着这只自己把它从小养到大的鹦鹉，简直是白眼狼，不，是白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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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敬偌快步走到东厅的时候，苏岐已经离开，只有父亲陈勉刚好喝完一杯茶，现在微微闭着眼睛养神。

　　陈敬偌本来是窝着满肚子的愤怒快步走进来的，可是面对父亲，她实在不敢对着他将心中的怨气发给他，她眼中瞥到陈勉杯中的茶水已经快喝完了，旁边的婢女刚想添水，她示意让婢女将水壶递给她，她接过水壶，将水轻轻倒到陈勉的茶盏中。

　　细细悠长的流水落在茶盏中，陈勉微微睁开眼睛，这才看到为自己盏茶的人是陈敬偌。

　　他温和道：“敬偌，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就好了。”
　　陈敬偌轻声道：“伺候好父亲是女儿应该做的。”

　　作为父亲陈勉听到陈敬偌这句话，心里自然是有股暖流流过，他想起刚才苏岐提亲的事情，认真说道：“可惜父亲是享受不了多久这样的福气了。”

　　陈敬偌闻言，听到父亲如此这般说，莫非已经是答应了苏岐的提亲，她脸色微微而愠，轻声道：“我还要孝顺父亲很久，怎么父亲会享受不到这样的福气。”

　　陈勉察觉到了陈敬偌的脸色，心里也有了个大概，恐怕她已经知道了苏岐来提亲的事情，他说道：“女儿迟早都是要嫁人的，你总不可能跟我们呆一辈子。”

　　陈敬偌抬头看了陈勉一样，摇了摇陈勉的双腿说道：“女儿不嫁，女儿要伺候母亲父亲一辈子！即使要嫁，我也要自己选择！”

　　陈勉皱了皱眉，向来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言语微怒道：“胡闹！”

　　陈敬偌见陈勉发了怒，全身微颤，眼眶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她睁着含着泪水的眼睛望着陈勉，有些哽咽道：“我嫁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那苏岐，难道父亲含辛茹苦将我养大就是为了嫁给一个瘸子。”

　　陈勉将脸侧向另一边，面沉如水，语气肃然道：“我已经同意了苏岐的提亲，你若有什么话想说等你出嫁后回到娘家再说！”

　　陈敬偌听着陈勉铁石心肠般的话，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连平日里的礼节也顾不上了，抹着眼泪跑了出去，刚跑到挨着东厅的花园，就碰见了前来担忧她的陈敬衷。

　　陈敬衷见妹妹满脸的泪水，明白了这桩婚约不是妹妹想要的。

　　陈敬偌见是哥哥，忍不住挥手想要打他，可是拳头落在他身上，却毫无力气，她哭嚷道：“就是你，就是你，成天拿我寻开心！”

　　陈敬衷看着妹妹陈敬偌仪态全无，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忍不住心疼的将妹妹拥抱在怀中，“好啦，是哥哥的错，我们不答应，不答应好吗？”

　　陈敬偌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你不是跟苏岐是好朋友吗？你不是应该向着他吗？”

　　陈敬衷回答道：“他再是我的好朋友，怎么能够比得上我们兄妹的情谊。本来哥哥我以为你们是互相暗生情愫，本来也以为这是桩好姻缘，也是我误会错了你们暗生情愫，说不好父亲也是误会了。”

　　他说到这里，眼里闪过微光，“我们这就去找父亲，说你没有对苏岐有情谊。”

　　陈敬偌不肯再去父亲那里，她低声哭泣道：“我哭成这样从父亲那里跑出来，父亲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陈敬衷听着妹妹这句话，顿时哑然。

　　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够轻轻拍打着仍旧不断抽泣的陈敬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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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灯时分。

　　陈夫人来到陈敬偌的房间，她轻推开门，只见陈敬偌正呆呆地看着菱窗外，菱窗外无月色，无繁星，有的只是时不时穿窗而来的寒风。

　　微微浸骨。

　　守在门口的陈敬偌的贴身婢女见陈夫人进来，行了个礼。

　　陈夫人轻声问道：“小姐还是没有吃晚饭？”

　　婢女回道：“小姐今天回房后，一直就这样呆呆地坐在这里，也不说话，也不吃饭。”

　　陈夫人不悦道：“小姐不吃你们也不知道劝一下吗？任由她这样使性子？”

　　婢女眼神躲闪，低声委屈道：“小姐不吃，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不敢……”

　　陈夫人轻叹一口气，随手摆了一下示意婢女退下，她走上前去，将菱窗掩好，秋风被挡在窗外，屋内的烛火也明亮了许多。

　　借着烛火的明亮，陈夫人见陈敬偌的脸色满是憔悴，陈敬偌回过神来，看着陈夫人这一系列的动作，轻咬住嘴唇，打破了屋内的宁静道：“母亲，我不想嫁！”

　　陈夫人没有回这句话，她走到食盒旁，端起饭碗，夹了几筷子陈敬偌爱吃的饭菜，移步到陈敬偌面前坐下，随即夹起一筷子的白饭，递送到陈敬偌的嘴边，“不吃饭怎么能行？”

　　陈敬偌望着陈夫人，面对着陈夫人温柔的话，干涸的眼泪又泛活起来，一滴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母亲，我不想嫁，你不是也嫌弃过那苏岐是瘸子吗？你为何又要让女儿去嫁你所嫌弃之人。”

　　陈夫人眉色微微涌动，她仍旧温柔道：“你吃下这饭，我们再说好吗？”

　　陈敬偌听着母亲这一席话，好像抓住了一丝微光，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张开嘴，大口大口吃掉碗中的饭菜。

　　完全不是平素里细嚼慢咽。

　　她放下碗筷，用还带着泪痕的眼睛望着母亲。
　　“掉眼泪就不好看了。”陈夫人说着用手指轻轻地抹掉陈敬偌眼角的泪水，“你早点儿睡觉吧，睡醒了一切就好了。”

　　陈敬偌见母亲回避自己想解决的事情，她想张开口说些什么，可是看着眼前的母亲与自己的父亲平日都是众人称赞他们举案齐眉，锦瑟和谐，不由在心中痴笑自己。

　　痴笑自己竟然求助于这位事事都要附和丈夫的女人，母亲她不言，也说明了她对这桩婚约的默许。

　　欲说却不能说出来的痛苦在陈敬偌心中百般流转，最终面对早已经知道的答案，她选择了不使自己难堪，或者让自己更难受的答案。

　　她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微微点了下头，“嗯，好的，母亲。”

　　本来陈夫人还以为陈敬偌会不依不饶，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最终平静的结束了这场对话。

　　虽然省去了很多事情，可是她离开陈敬偌的房间，回头望着那早已经熄灭烛火的房屋，星眸轻闪，一抹不安闪过心间。

　　她回到房中，陈勉已经已经躺下，正半躺在卧榻上，翻看着一本闲书。

　　陈勉见她这么早便回来，眼神闪过一丝意外，“怎么这么快？”

　　陈夫人轻轻抬了抬眼，原本将今日所见所听都告诉给了陈勉。

　　“哦？这倒不是像敬偌的性子。”陈勉虽然不管陈敬偌如何哭闹，他已经下了决心，但是他从一位父亲的角度，特别自己宠爱长大的敬偌，他还是希望陈敬偌能够开开心心的接受他的安排，做不到开开心心，平静接受也比带着怨恨去嫁给苏岐好一些。

　　见陈敬偌今晚的态度虽然如愿按照陈勉所期待的那样的发展，但是他并没有感受到多少轻松，反而眉间微微紧蹙。

　　“可是”陈夫人踌躇片刻，将心中所担忧的事情说出来，“我总觉得事出反常，我们是不是要多多留心。”

　　陈夫人的话与陈勉所想的达成一致。

　　他合上书本，微微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对陈夫人说道：“你最近都要好好照看着敬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