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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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黄色灯光投下来，昏昏沉沉的洒在破旧但收拾的整洁的桌椅上，殳棠柔柔的笑着，招呼他们坐下。
墙上渗透着雨季带来的水蒸气，蔫蔫的漂浮在半空中，墙角布满墨绿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锅和霉菌还有柠檬清洗剂的味道。
晏沐池目光黯黯，邬荀插着手在旁边看着她。
殳程被殳棠费劲的支走了，现在还没到饭点，小小的饭馆里没有客人，酒馆里时钟安静的滴滴答答，只有他们三个人。
邬荀叹了口气，站起来对发呆的晏沐池说。
“我出去买点东西。”
话止，又转身对殳棠说了声“麻烦你了。”
出了门，像是不放心，回手把门轻轻带上。
玻璃门来回晃动了两下，嘎吱一声被关上。
殳棠轻声问。
“吃东西了吗。”
被声音拉回来，晏沐池声音沙哑的应下。
“没事。”
殳棠拉了把椅子坐下，眼眶微微发红，欲言又止，安静了片刻，最终开口。
“为什么退役？”
窗外的雨滴依然拍打着窗沿，门口不知是哪家的狗在不停的嚎叫着，聒噪不已。晏沐池没说话。
“沐姐，你知道你没有做错什么。”
“所有的结局都是我决定的。我很清楚自己不能留下来。”
“这些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我只是想你能走的更远，我没想到你会因为我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放弃了一切。”
“你不应该这样。”
她在等晏沐池开口。
过了一会儿，晏沐池缓缓的开口，语气黯然，脸上的表情一半带光一半藏在阴影里，仿佛自嘲一般。
“是啊，我放弃了你。”
殳棠站起来，在她面前蹲下。
“是我决定的，你没有放弃我，是我放弃了自己。”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来不及阻止你，是因为我们之间出了问题，还是我忽视了你。”
“我逃避了所有的一切。”
“为什么你要放弃。”
“我以为我被所有人骗了，好像我一直就是一个人，虽然这样说很矫情，但我确实没有能力抓住你。你走了以后，他们没有跟我讲一点关于你的消息。”
殳棠认真的看着她。
“我放弃了，是我的问题，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把自己沉浸在负罪感里，任凭自己落下去。”
“你问我为什么，因为你值得。”
我放弃，是成全你，也是纵容放松我自己，我觉得你值得。
你值得一切最好的。
“刚看到新闻的时候，我很难过。”
“对不起。”晏沐池声音哑然。
殳棠停了许久，抬头坚持的看着她。
“我希望你可以回去。”
晏沐池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暮色以至，雨已经停了，饭馆依旧没人，街头却依次亮起了灯。
五彩斑斓的灯光从四处的水洼中反射出来，亮晶晶的，路上行人多了起来，小贩小摊吆喝着从小巷子里拐出来，看上去比白天更有烟火味多了。
邬荀坐在门口的楼梯扶手上，叼着个腿晃荡晃荡。
像个不成样的风流浪子。
显然是听到了动静，少年跳下，朝她走过来。步子在她面前停下，少年弯腰，视线与她相平。
“好了？”
汽车灯光从眼前一溜儿晃过，晏沐池看着少年清晰的眉眼良久，有一种说不清的踏实和安稳，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悠悠地应他。
“嗯，回去了。”
少年难得的心情好点，带着晏沐池往回走。
路过一家看上去不错的奶茶店时，晏沐池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拎着两杯奶茶出来，一杯递给邬荀，还不忘淡淡地加上一句。
“谢谢。”
少年伸手接过奶茶，啼笑皆非的看着她，颇有意见的问了一句。
“只有一杯奶茶？”
“......”
“那你还要什么”
少年目光扫了眼，掠过女孩咬着吸管的嘴唇，被染上黑夜五颜六色的流影，他喉结动了动。
寂静。
邬荀败下阵来，暗骂了句自己畜生，勾了勾奶茶袋子，意有所指。
“没，这就够了。”
街角灯光暗黄，霓虹灯影影绰绰，晏沐池没有思考的突然踮起脚尖，撑着栏杆靠近了邬荀。
少年呼吸急促起来，往后倒退一步，腰抵在了栏杆上。
马路上的积水反射突然靠近的两个影子，光影散乱的霓虹闪烁，像是黑夜里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束斑斓流影。
尘埃细碎。
“喂，让让？”
晏沐池哑着嗓子在邬荀耳边说了句话，顺手把奶茶袋子丢进了垃圾桶。
邬荀：“......”
交错的气息骤然分开，雨后沉闷的空气重新冲斥感官。
女孩一脸漠然的看着他，一边吸溜着奶茶，没事人一样的继续走。邬荀停了三秒，从后面看着女孩红红的耳尖，气笑了。
第一反应是不放心的感觉终于没了，她好像没什么事了。
他插着裤兜跟上去。
“喂。”
“你很记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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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晚自习开始还有五十分钟，邬荀带着晏沐池赶回学校时，刚好打铃。
他们悠哉悠哉的晃回班时，在前面走的邬荀突然退了回来，仔细的看了眼班牌。高一三班。
铃声还在响。
生物老师从后面走来，手里抱着一个文件夹和一沓答题卡。
邬荀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荀哥！”
后门有人在招手，丢过来两张纸条。
“你俩的考场号。”
白花花的纸条在空中飞舞旋转了几圈，飘在了脚下。
周晓弹出只圆圆的脑袋，虎牙明晃晃的笑着，在后门那喊。
“五楼奥，老姜还让我提醒你们试卷做快点，不然就来不及啦！”
邬荀：“......”
晏沐池：“......”
生物老师抱着试卷看好戏似的：“赶紧跑啊，待会儿赶不上了，傻站着干什么......”
于是老姜监考的考场打完第三次铃发完试卷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迟到的考生悠哉悠哉的从后门绕进来，其中一个还自带黑色bgm背景。
整个考场考生顿时安静如鸡，甚至忘了动笔。
晏沐池拿到试卷时，脑子里有片刻空白。
第一场他妈考政治？
她遛了眼邬荀。
啧，这货已经开始写了。
她咬了咬笔头，动笔开始写。
然后...
十分钟后，考场里响起“啪嗒”一声，全考场的人往后看去，某位放下笔的大佬冷着脸把试卷折了又折，接着又冷着脸把椅子往后移了移，头埋进了手臂里。
睡得倒是很安稳。
老姜目瞪口呆。
他走过去，铺开被折起丢在桌子上的试卷。
最后一口老血差点呕在这朵祖国的毒蘑菇身上。
晏沐池的试卷选择题答题卡涂的端端正正，乍一看确实没毛病，试卷上再瞅一眼......
全是蒙的，勾勾画画错了将近一半。
评论题字飘飘荡荡写的龙飞凤舞，老姜定睛一看，顿时感觉瞳孔收缩，呼吸困难，他紧紧的捂住了心脏，接着放下了试卷，失魂落魄的在整个考场人的目光下回到了讲台。
那位整张试卷上都写着“不同意此观点”的大佬长发披肩，睡得依然安稳。
第二天考数学的时候，考场的呼吸声开始不那么急促了。
他们发现考前的大佬除了安静的看书就是看书，而旁边的小姐姐也是安静的睡觉，看上去，确实挺和谐。
直到考完数学。
监考老师后脚刚踏出考场，教室里所谓哀鸿遍野，撕卷子的声音猎猎作响。
“靠，把出卷老师给我吊起来爆打。”
“喂喂你看到了吗，那新来的小姐姐做完还有半个小时，那还是人吗哈？”
“我裂开了呜呜呜，最后一小时几乎没动过笔啊太难了，我后面那面答题卡全空白。”
“谁注意到大佬了吗，他好像也全写完了。打架的手也是神仙的手实锤了。”
传闻中的大佬邬荀顶着众人目光绕过去敲了敲晏沐池的桌子。
“去吃饭？”
“今天不去。”
“事儿真多，给你带回来？”
“不想吃。”
邬荀安静了几秒，凑近了叹了口气，“啧...你要不别考了？”
湿冷的气息颓然接近，晏沐池最终妥协似的懒懒抬头。“唉——随你。”
少年敲了敲桌子，眼里藏不住笑意。“行，等我啊。”
走到门口，邬荀又折了回来，拎走了晏沐池的钥匙。“我保管了。”
“乖点，坐着别走。”
邬荀回到考场时，就只剩下趴着睡觉的那位了，他放慢了脚步，关上教室门，朝她走过去。
教室晦暗。
女孩睡的很熟，嘴角耷拉着，桃花眼像是被毛笔勾勒出的水墨线条一样性感的往上挑，阳光照在脸上，在鼻梁处留下了一块小小的光斑。
睡觉的时候看上去倒是挺温柔。邬荀想。
他轻轻的敲了下桌子。
“喂，小姑娘。”
“起床。吃饭了。”
下一秒。
女孩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了邬荀手臂上。
“嘶——”
疼的缩回手，邬荀气笑了。
他用手指弹了下晏沐池露在外边的半张脸。
“诶——我说你这姑娘脾气还挺大。”
安静几秒。
晏沐池脸缓缓地从手臂上抬起来，一脸烦躁。
“烦。”
......
“饿死你好了。”
几个男生从考场外走廊经过，困惑的看着紧闭的教室门。
里面陆陆续续的传出来几声说话声。
“啧，怎么这么多。”
“......”
“养活你真是太容易了，喂小鸟一样。”
“诶，这玩意儿怎么这么大，吃不下。”
“好吃就行了，要求别太高。”
“你慢点......”
“这还快，你没看过别的男人啊。”
“第一次。”
“嗤，那还真便宜我了。”
“......”
于是邬荀从教室出来的时候，眼前是呆滞在走廊的几个男生。
看到他出来，男生们僵硬的扭过头，脸上打了鸡血一样一直红到了耳根，看上去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事，就差写上“兄弟你太他妈行了”几个字了。
邬荀不解的看着那几个男生见了鬼似的仓皇逃走，其中一个还在转角处摔了一觉。
转眼间，走廊就空了。
“......”
他仔细想了想刚刚和晏沐池在里面的对话。
“第一次。”“那还真是便宜我了。”
“你碰碰，还是热的。”
嗤。
心情突然就很愉快了。
“啪嗒”一声。
一瓶喝空了的可乐被他丢进了垃圾箱。
晏沐池睡醒之后打开手机屏幕跳出来的第一条信息就是卫子雏的连环轰炸。
【你什么情况？】
【给个解释】
【女儿改嫁了怎么不跟爸爸说】
她丢了个疑问号回去。
对方信息依旧回得很快。
【赶紧去看贴吧】
她打开学校论坛。
考场里陆陆续续回来的考生惊慌失措的看着那个很屌的小姐姐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姐姐面无表情的捞了回来。
论坛里乌烟瘴气的CP楼一栋又一栋的，轰轰烈烈的炸满了屏幕。
甚至前几天跟邬荀一起打比赛的照片都被扒出来贴在了楼上。
下面评论区一阵嗷嗷乱叫。
然后突然安静下来。
一个新帖子跳了出来，名字有点眼熟，晏沐池点进去。
寻易：【磕了】
晏沐池：......
端着电脑的卫子雏一口水喷在了鼠标垫上。
彻底把论坛搞死机了，整整一天，再没有新的帖子更出来。
好像心有灵犀的把帖子顶在了第一位，大家内心都在咆哮，日的考试秀恩爱去死啊啊啊啊啊。
暗潮汹涌的吃瓜群众。
当天晚上，帖子被删掉了，网民们终于解放。
评论区炸成了圈。
【这个小姐姐真的很好看啊，就感觉她在勾引我。】
【好甜啊，措不及防又吃了一把狗粮[酸]】
【你们没听到他俩聊天，一开口老枪间了，我惊呆了orz】
【从今天起单方面宣布邬荀是我男神！！！（狗头保命）求生欲爆棚】
【今天也是为别人爱情感动的一天[酸][酸]】
众位考生聊的兴高采烈忘乎所以。
晏沐池忍无可忍，登了个账号马上噼里啪啦打了几个字出来。
很快，评论区出现了一条新帖子。
墓烟：【@寻易 给我把网锁死了】
评论区彻底没了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