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之处为往生》婻风

10、第 10 章

　　第十章实情(中)
　　寝殿内的冥往生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他在刘大夫说他的病情时就已经醒了，只是身上实在乏的厉害，索性就假装自己还睡着，听到刘大夫提及有关他修为之事，他本想出言阻止，只是先前装睡，此时“贸然醒来”似乎有些不妥，只好将装睡进行下去，另一边思考若是他醒来顾瑾问起他该怎么应对，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算了，大不了借养伤避他几日……正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有人正在向寝殿靠近，听脚步声修为不低，他正准备躺下继续装睡，静观其变时，门被推开了，顾瑾从门外急匆匆的进来了，冥往生就着要躺不躺的姿势与他四目相对，见他神色，心中知晓怕是瞒不住了，索性倚着床头坐好，“你都知道了。”

　　顾瑾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领子，“你究竟把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你知不知道若是修为耗尽你会……”无殇任他揪着，像以往一样平静的开口，“会死，我知道的，逆天之事的代价，我亦知晓，只是人这一辈子，最欠不得的就是情债，而我这个人向来不大喜欢欠了别人的，既拆了别人的姻缘，就是要还的，否则不论他人看在眼里如何，我自己这关都是过不去的。至于修为，散就散了，没什么可惜的。至于我这条命，生而就是为了往生阁，若我死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顾瑾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已经微微颤抖，“说什么死不死，解不解脱的鬼话！你别同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一个粗人，听不下去这些欠来欠去的鬼话，我只知道你若是有个好歹，我定然饶不了我自己。”顾瑾松开抓着无殇衣领的手，“你知不知道，我得知你修为不足百年时是何种心情，我……差一点就害死了我最好的兄弟。”冥往生想要拍拍他的肩，奈何此刻确实没什么力气，只好作罢，“与你无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冥往生本意是想安慰顾瑾，让他不要那么自责，可是“与你无关”这四个字成功的将顾瑾压下去的怒火勾了起来，他本想给无殇一拳的，顾忌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并没有这样做，满身的怒火无处发泄化作一掌重重的打在床柱上，木质的床柱凹陷了一个巴掌的形状，木刺扎进血肉里他也好似浑然不知一般，他发泄般的对他吼道：“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与我无关，与我们无关，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惜命一些，你就没有想过你若有个什么闪失，我该如何，往生阁又该如何？”无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见他发泄的差不多了才缓缓地说道：“我相信我若是不在了，你会将往生阁看顾得很好。阿瑾，你是我唯一信任的兄弟了。”顾瑾看着他，眼里尽是愤怒和担忧“你总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打算的这样周全，你可曾为自己打算过你说我是你最好的兄弟好，如果你还把我当成兄弟，你且告诉我你的万年修为去了哪里？冥氏又是怎么一回事？”

　　无殇心里一惊，他想到了顾瑾知道一些，也想到他会询问自己的修为是怎么丢的，但却没想到他会问这些，“你去了藏书阁？”顾瑾此时发泄过后已经平静了许多，“去了，我查了阁史。”无殇一颗心放下了些，他只是查了阁史，了解的不多，或许还能瞒过去。无殇正要开口，顾瑾先开了口：“你别想着瞒我，我从小与你一起长大，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若是还当我是兄弟就不要瞒我！”无殇见他如此说，知道自己连瞒他一段这条路都走不通了，于是无奈的开口，“别的或许我还能同你说一说，只是这件事，事关阁中最重要的机密，我……”
　　顾瑾眼神瞬间暗了下去，缓缓开口，“你……不信任我了吗？”转而自嘲一笑，“也对，我刚刚才背叛了你，你不信我也是应该的，此事事关阁中机密，是我越矩了，主上且好好休息，属下就先告退了。”顾瑾起身向他一礼，转身向门外走去。

　　无殇见他这样说，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开口叫住他，“顾瑾，你等等。”顾瑾似是没听见似的向门外走，无殇知道这话今日若是说不开，他们恐怕就要生了嫌隙了，见他不停，无殇只好下床去拦他，无奈不甚扯到了胸口的伤，绕是无殇那样耐疼的人也忍不住“嘶”了一声，顾瑾听到他的声音，急忙回身去扶他，边将他扶回到床上，一边骂他：“你不要命了，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伤在何处，你果真是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竟是一句都没留在脑子里。”

　　无殇倚在床头，捂着胸口无奈的笑笑，摇了摇头，“阿瑾你这性子怎的还这般急躁，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件事是历代只有阁主才知道的，你若是一定要知道这件事，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毕竟这往生阁也是要交给你的，早晚都于我而言没什么差别。”无殇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和暗卫，动用周身好不容易聚起的灵力，做了尽可能隔音的一张结界，顾瑾见他动用灵力，急忙阻止他，“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不能动用灵力的。”以无殇此时的灵力，筑一个完全可靠的结界还是有些吃力，所以他眼下筑的这个不过可以支撑一柱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