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误会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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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唯尔极其缓慢地转过头，吸气，呼气，冷静——“你们嘴巴是他妈的限额了？！一次性说完能死怎么着？？！”
就这？就这就这就这？？
周泽庭和陈小绫？？
关他们屁事？？
林霄华重新拿回手机，看了两眼，沉默后说：“什么时候拍的？”
求生欲极强的几个人虽然不明白梁唯尔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呃，事实上一开始他们就没搞懂为什么梁唯尔要掺和进来，但听见林霄华的问题，嚅嗫几下还是回答了：“帖子是昨天晚上发的，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拍的……”
陈黄宇一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他们两个班都是昨天下午三四节的体育课，在一个操场上上课，这照片应该就是那会儿！”
几人又仔细看了看照片，从光线和背景来看，果然是约莫五六点的样子，大概率就是那个时候。
林霄华低着头没说话，梁唯尔气笑了：“不是，那你们这是干嘛？整得跟是我们俩怎么——”话说到一半，被林霄华陡然望来的目光震得一咳，转过话题：“周泽庭跟陈小绫的八卦你们避讳个屁啊！”
田竺弱弱道：”可……可周泽庭是林霄华很好的朋友，我们……“
啧。
梁唯尔皱皱眉，十分不爽：“那是校花儿的朋友，又不是他男朋友！”他正经的男朋友就在你们面前呢，愚蠢的人类！
当然，他后面的那句话只能嚼碎吞进肚子了，否则隔壁那位臂力惊人的小朋友恐怕能当场把他从小阳台上扔下去，送他在半空自由飞翔。
梁唯尔自认不是爱神之妻普绪克，也达不到二战时那位能在伞包打不开的情况下从千米高空上直降地面而仅仅轻伤的士兵的境界，于是只能乖巧闭嘴。
然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不是白来的，脑回路清奇的梁唯尔身边也并不缺乏思维小鬼才，就有人狐疑道：“整得跟你们俩怎么？你们俩怎么了？”
“……”
这个问题，它就有点送命。
陈黄宇哈哈一笑：“他们俩能怎么啊，总不能是乱搞男男关系吧。”
……草！
唯三的知情人瞬间抬头，朝过于大大咧咧却莫名傻人有傻福，准确洞察真相的陈黄宇投去复杂的眼光。
陈黄宇说这话本身没有丝毫它意，可当事人齐刷刷看过来的时候，这位真·糙汉直男他惊了：“你们看我干嘛？？不会我说中了吧？”
赵随坤暗叫不好，正打算上去捂嘴拖人一条龙，耳边突然一声异响，回头就见林霄华把书往桌上轻轻一扔，平静道：“回座位，听听力。”
……
林霄华就是林霄华，就算原本的青春疼痛小说男主角般的恶霸形象已经逐渐退却，在二班人的眼里，他依旧是威慑力比梁唯尔还要高的一代大佬，一句话就让几人老老实实地回了座位。
半小时的听力时间很快过去，梁唯尔核对完答案，惊奇地发现林霄华正握着笔发呆，练习册上居然一个答案都没有核对，他微微眯起眼睛，敲了敲桌子，“校花儿。”
林霄华侧身看他。
他回头那一瞬不带任何情感，眼神里几乎能看出几分乖巧无辜的味道，梁唯尔顿了一下，斟酌用词开口：“你在想刚刚的事？”
刚刚……？
林霄华点点头，他确实在想周泽庭的事。
周泽庭和陈小绫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并不清楚，只是从过往一些细节里隐约明白了这两个人的几分心思，心里也并不觉得他们会有什么“以后”。
周泽庭是个认死理的人，感情上的迟钝程度更是与他不相上下，而陈小绫……虽然他不熟悉，但单纯从梁唯尔转述过的话，加上他从前所见的丝丝缕缕，也明白这是个十分骄傲的姑娘。加上周姚的存在，这样的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有什么“以后”可言。
而可今天这一张照片出来……
他还在思考，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强行摆正了他的头。
林霄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梁唯尔半边身子靠在桌上，面上是难得的严肃：“校花儿，我们说过，无论什么事都一起面对，是不是？”
林霄华微微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推开梁唯尔的手，十分仔细地观看着他的神情，果不其然，虽然表面上依旧看不出明显波动，但林霄华偏偏就能从其间看出几分不对味来——正如梁唯尔总能敏锐地察觉他任何细微的情绪起伏。
他回忆今天的事，琢磨出了梁唯尔的心思：“你觉得我在想如果我们有一天……”
“不会有那一天。”梁唯尔打断他：“校花儿，我保证。”
其实说实话，他们两个确实有些做贼心虚了。
舞台剧、针锋相对、给校长或领导看见指不定会收到极大处分……这些关键词好像和他们贴得很近，可若一细想，又十分容易觉出细微差别。
至少冷静情况下的他们，虽然难免会因那几人躲避的眼神而心生疑窦，却绝不会立刻对号入座。
单就那句“略有些针锋相对，相处久了才变得关系还行的那一类”就不大符合——梁唯尔对林霄华表现出来的热忱，早与“还行”相差甚远。
不过是心虚。
十几岁，高中生，早恋，还是同性，这些词堆在一起，本就是极难被接受的。
梁唯尔曾经说过他没有安全感，可这种时候，反倒是他最是敏感。
林霄华一时间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心里几个念头来回轮转，最终却是忍不住笑了。
重视一个人，难免会患得患失。
谁又不是呢。
“校花儿。”久不见回复的梁唯尔叫了他一声。
“校花儿！”语调上扬，语气加重。
林霄华陡然回神，抬眼与他对视。浅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他。
梁唯尔逐渐平静下来，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
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他烦躁地薅了一把头发。
今天的早上过得格外漫长，等到中午饭点，林霄华主动敲响他课桌，梁唯尔还是没能把自己从那莫名其妙的，更年期似的情绪里拔出来。
他们去二食堂就得经过绿荫长廊，如今的天气正是湿冷，林霄华体质偏寒，却不大怕冷，校服里是一件纯白色的衬衫，衬衫外套了件黑色的针织毛衣，十分简单的搭配，学生气十足，偏偏在他身上现出几分不同来。那样的身形和长相，配上这一身从设计到版型跟麻袋都没什么实质性区别的衣服，碰撞出了大多数青春偶像剧钟爱的那种独特少年感。
他大概就是每个女孩子的中学时代都肖想过的那一类人吧。
冷淡，俊秀，成绩优异，只对一人特殊。
就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分明逆着光，却又似倒映着暖阳。无端让人想大步上前，冲他张开双臂，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梁唯尔。”这一声呼唤里，柔和下来的不止是语气，还有总是冷冷淡淡的神情。
林霄华眉眼微弯，耳根处早酥麻一片，说话时神情却十分认真：“别想太多。”
那双颜色浅淡的眼眸如同浩淼星海一般空旷辽远，无端让人联想起天光乍现时的“启明”，抑或是黄昏时分的“长庚”。
——那是天上最亮的星。
梁唯尔愣怔之间，听见他说：“我不在乎，你也不用在乎这些。”
林霄华低下头，向前走了一步。
他们隔得本就不远，这一步下来，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热度。
而这一步，通常是梁唯尔迈出的。
唯独这一次，上前的，是林霄华。
饭点时节最不缺来去匆匆的学生，梁唯尔下意识想亲下去，却又陡然回想起周泽庭被拍下来的那一幕，迟疑之下，便要后退一步。
林霄华拽住了他的胳膊。
有五根手指插入指缝之间。
“……梁同学。”林霄华微微仰起脸与他对视，甚少出现情绪波动的面孔竟然因此显出几分乖巧和无辜的意味出来，他开口，语气带了一丝戏谑：“连在空教室里亲吻都不怕，现在躲什么？”
——糟糕，他好像被一只半开的小蚌精袭击了。
作者有话说第79章 误会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