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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   白水从KTV出来的时候,萧铭和小欧正在医院里陪着尹清,小欧正在讲述着白日里从师傅那里打听来的消息,一直到讲完了整个过程。尹清喃喃的说了一句,“她配不上白水。”然后又低声说道:“他还是那个样子!”语气低沉的有些伤感。

      病房里还有一个女子,她一身华美的黑裙,栗色的波浪长发,画着浓浓的妆容,虽然是在夜里,但她的脸上却挂着一幅硕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女子半张脸孔,硕大的耳环一圈套着一圈,让人忍不住担心她的白嫩耳垂是否能禁得起这样的重量。她是小七,尹清嘴里的七哥。

      小七接过了尹清的话说白水确实没变,他还跟以前一样贫嘴,只不过现在更过分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大的人了净干些白痴的事。为了转移话题,她又转头对萧铭说道:“你可真不靠谱,这都介绍的是些什么人啊!”

      萧铭无言,他面对小七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畏惧,无声的摸了摸鼻子,他尴尬的笑了笑。萧铭知道小七的心思,为了缓和气氛默默的背了这个黑锅。

      尹清看了看萧铭,浅笑着拉过小七的手,拍了拍说:“不怪萧铭,他之前给白水介绍的女孩我都看过,其实有很多还不错的,只是白水......”

      尹清说道这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也许当初是我错了,我不知道他会这样,只是我也没有办法,我想不出更好的理由离开。”尹清的眼里略有湿润,满面的愁容,心里又是感动,又是自责。小七立马反握住她的手,这次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屋子里瞬间又静了下来。

      “给他打个电话吧,我想听听他的声音。”尹清知道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周围的人,这是她不想看到的,所以她换了一副表情,展颜舒眉后对萧铭说。

      听了尹清的话,萧铭拿出手机拨通了白水的电话,此时的白水正在出租车上。萧铭没话找话的与白水闲扯,想尽量拖延一些时间,但他和白水之间的沟通一向短暂,只是说了一会便没了话题。

      白水不知道电话那头有一个女子想要听他的声音,所以显得很不耐烦,他觉得萧铭最近有些奇怪,打电话的时候特别的墨迹。一直到尹清示意萧铭可以了,萧铭才挂了电话,并约白水明晚八点在暗舞酒吧见面。

      白水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他在外面回到小区,又在小区里面转了一圈才慢悠悠的上楼。脑海里有了一些思绪,他又开始打开电脑,想要写那个没完没了的故事。粉丝都被白水给骂走了,所以催更的人已经不多,留言里只有一条信息,是哪个侠女留下的。

      “有时,在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不是老天对你不好;而是他在眷顾着你,让你一直等待属于你的那个人啊。人总是活在自己给自己的忧伤里无法自拔,常常幻想自己就是悲剧的主角,其实我们明明就是还适合演喜剧的。”

      这段话并不是侠女的原创,因为这段话就出自白水的小说。

      2010年的夏天,陈霞和沈超就要步入婚姻,白水在一旁默默的祝福着,悲伤着。白水觉得自己就是悲剧的主角,不,自己连主角都算不上,甚至连悲剧的男二也算不上,自己在陈霞的故事里,只是一个跑龙套的、一个跑龙套的路人甲,或乙或丙或丁,无论是谁,总之自己与幸福无缘,与绝望相关。

      2010年的时候,尹清一直陪在白水的身旁。破旧的出租屋里,尹清跨坐在白水的腿上,轻抚他的面颊,凝视着白水,安慰他说:“有时,在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不是老天对你不好,而是他在眷顾着你,让你一直等待属于你的那个人啊。人总是活在自己给自己的忧伤里无法自拔,常常幻想自己就是悲剧的主角,其实我们明明就是还适合演喜剧的。”

      “我们明明就是还适合演喜剧的“,白水痴痴的念着这一句话,哭了起来,他在心里对尹清说:“你走了,谁陪我看晨昏日暮,谁陪我,看细水长流。”

      第二天。

      白水还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上班,开会探讨营销文案,安排手下整理资料,收集信息。冯全和一众手下都是白水带出来的老人,所以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工作处理的游刃有余,白水在办公室里补了一觉,一直到下班之前,他和小欧一起在公司楼下吃了晚饭。才开车带着小欧一起来到暗舞酒吧。

      暗舞是一间迪厅性质的酒吧,此刻正是人群嗨起的时候,迷离的灯光之下,妩媚的躯体疯狂热舞,寂寥的身影潇潇独饮,音乐声震耳欲聋。白水跟着萧铭和小欧扒开人群径直走到吧台,他们各要了一杯鸡尾酒,白水那杯不含酒精。

      萧铭举杯与白水碰了一碰,说了一声抱歉。白水知道他指的是相亲那事,摇了摇头,表示并无所谓,他将目光望向人群,看着舞动的身姿,心想年轻真好。

      萧铭指了指舞池的中央,说:“来一段么?”白水摇了摇头,他虽然肢体灵活、打球可以、但是跳舞,他蹩脚的像个鸭子,他有心想要放飞自己,但岁月和沧桑灌注了他的身体,他已经无法舞动激情。

      音乐声震得白水的血液都在颤动,虽然没有进入舞池,但白水却觉得身体放空了许多,他一面喝着酒,一面随着节拍呼吸,这感觉很好。白水闭着眼睛享受,却突然被萧铭的话惊得喷出了刚刚入口的酒。

      “周末相亲,还是在哪个咖啡馆!哥们已经另给你找了目标。”因为怕白水听不清楚,萧铭是大声在白水的耳边吼的。

      白水余悸未消,低低的咳了几声。“还来啊!哥们求你了,真的别再给我安排相亲了,你让陈霞饶了我吧!行么?”他将手机打开,推到萧铭的面前。说:“你看看我的小说都好久没更了,最近我想专心写写,麻烦你别再给我找事了。”

      萧铭看也没看就又推了回来,说:“陈霞的任务,我也没有办法,要不然你去跟她说罢”说完之后鄙视的笑了一下。

      白水无语,脑袋里出现了陈霞张牙舞爪,絮絮叨叨的模样。心想我他妈要是敢跟陈霞去说还用得着你么。眼见指望萧铭无望,白水怏怏的收起了手机。心里琢磨怎么才能好好跟陈霞沟通一下,没完没了的相亲实在是让他难受不已。

      正想着的时候小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师傅,相亲还得继续,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的人,阿姨虽然经常不给你打电话催婚,但也一定很着急的。徒弟相信你一定还会遇见心仪之人的,加油哦!”然后搂着萧铭的脖子走进了人群中央。

      白水独自坐在吧台,一面喝着酒,一面想着小欧的话,他将目光望向小欧和萧铭,看着二人在舞池里耳鬓厮磨,亲密无间,白水有些羡慕。心想自己的确该找个人了,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碰见尹清那样的女子。

      “帅哥!借个火被。” 一个年轻女子左手夹着一根香烟,右手端着酒杯,扭身靠在八台边上。她时尚妖娆,身材火辣,只是灯光之下的那一脸烟熏妆出现的突然,好像聊斋里的女子着实吓了白水一跳。

      白水从兜里掏出火机,啪的一声点燃,烟熏女将烟叼在嘴里低下头来吸了一口,胸口的衣领下垂,因为没穿内衣,她在白水面前演示了什么叫波涛汹涌。女子抬头,吐出的烟气正中白水的面门。

      酒吧里的女孩做出这样的动作,就有挑逗的意思了,白水感到有趣,他抬起酒杯与面前的女子碰了一下,然后指了指她的胸口。

      烟熏女愕然看了看白水,似乎觉得他很有趣,于是用手揪了下自己的衣服,又故意在白水面前展示了一下。白水心想现在的女孩果然比自己那会还要开放得多。俯身在她耳边说:“你不如直接脱了算了,这样是不是太小气了些。”

      烟熏女白了他一眼,直接身体压了过来,白水坐在吧台的椅子上,这一下直接将脸葬在了女子的怀里,他在一瞬间有点慌了,于是快速的双手扶着女子将他了开来。

      烟熏女咯咯的笑,似乎看出了他的窘态,说你不常来吧!

      白水感觉有些丢脸,曾几何时他也是花丛老手,如今只是收心养性,却不是虎落平阳。白水不知怎的,很想重温一下往日的时光。他用手指挑了她一绺头发,开始在眼前摆弄,然后抬头,眼神暧昧直直的看着她说,“挺香,和你哪里一个味道,”然后悠悠的说:“确实很久不玩了,刚才没有被你憋死,但却差点让你吓死。”

      “ 结婚了?”女子摇晃着酒杯,在白水身边的座椅上坐下,躬身拄着吧台,面朝白水,将曲线的身材暴露在出来。

      “没有,只是不适应了,胆子小了。”白水回应着她,自嘲似的笑了笑自己,又和她碰了一杯。

      “留个电话吧!”女子掏出手机索要白水的电话,此时二人身后却响起了嘈杂的吵闹声。

      “快走,快走!”人群慌张的散向四周,小欧站在中央,显得非常焦急,无助的目光望向白水,萧铭和几个陌生的青年互相推搡着,很快打了起来。舞池中央一片混乱,很多人吓得向外跑去,更多的人选择在周围围观。

      脸上的肌肉绷紧,白水将手里的酒杯敦在吧台上面,没有理会错愕的烟熏女子,起身就蹿了过去,扒开人群和萧铭一起与四个青年在混战成一团。

      舞池中央的一群人的肢体互相碰撞着,几道身影起起伏伏,偶尔还有酒瓶碎裂声传出。上学的时候白水和萧铭没少打架,而且都是和校外的混混打的,所以虽然年长之后有些生疏,但却并不吃亏,二人很快就将几个青年打到在地,但自身也挂了采了,白水的头上鲜血直流,是被酒瓶砸的。

      打完了架,二人相视一笑走了踹,吧台的女子走了过来,掏出纸巾帮白水擦了擦额头的血迹,突如其来的温柔倒是让白水一愣,他没想到烟熏女能会有这么恰当的温柔。

      刚要对她说谢谢,小欧的惊叫声将他打断。白水一惊,转头看见刚刚被他打到在地的一个青年手里握着着碎裂的瓶口,,一脸惶恐的瞪着眼睛呆立在离他两米左右的距离,萧铭在他前方缓缓倒下。

      白水惊得直冒冷汗,健步过去一脚踹飞了那个青年,然后抱住了险些栽倒的萧铭。伸手在他脑后一摸,全是鲜血。白水的心骤然慌了起来,因为萧铭受伤的部位是后脑,这很危险。

      “头晕。”萧铭只说了两个字,然后人就昏了过去。白水顾不得去找元凶算账,抱着萧铭对小欧喊道:“跟我走。”直奔门外而去的白水此时凶的厉害,浑身散发着煞气,吓得一路上的人群四散而躲。

      出门之前,白水脱下衣服罩住萧铭的脑袋,白水喝酒怕风,所以下意识的以为萧铭现在昏迷状态也会怕风。慌慌张张的出了门口,他和小欧将萧铭塞入车里,一路开车直朝医院而去。

      汗水恒流,一道道的划过额头,从白水的眉毛上滴落,他心慌的厉害,但脑子却很清醒,上车不久他就拨通陈霞的电话,告诉她萧铭受伤,问她在不在医院,如果不在,能不能找个可靠的朋友帮我。

      接到电话的陈霞并没有直接回答白水的问题,而是详细的询问着萧铭的状态。陈霞的语气专业,却很凝重。这让原本就很担忧白水更加没了底气,恐惧让他觉得萧铭的伤会很严重,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陈霞还在继续询问,白水渐渐失去了理智,惶恐的情绪无处宣泄,他忍不住朝着陈霞大喊:“你他妈能不能别问了,要么过来,要么赶紧给我找个可靠点的大夫。跟他妈我在这墨迹什么。”

      郁气未消之下,狭小的车厢里“砰”的一声,白水将电话砸的飞起,落在了后座上扶着萧铭的小欧身上。电话那头仍在不停的传来声音“喂!喂!”白水瞬间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出了问题,冲着小欧喊道:“你接!”

      小欧拿起电话继续和陈霞沟通,半晌之后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放下电话。

      “师傅!陈霞姐说萧铭没事,应该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她让你不要担心,说到了医院去找一个叫谭可乐的医生就好。”

      听了小欧的转述之后白水终于把心放了下来,对着小欧说道:“那你告诉她别来了!”坐在后面的小欧没有再次拨通电话,而是糯糯的对我说了一句。

      “刚才沈哥从陈姐手上抢过电话,说让你去死,别再打过来了,还说他们家陈霞不欠你的,让你自己处理,然后挂了电话就关机了。”

      白水哈哈的笑着,一路开着来到了医院。

      虽然陈霞说萧铭没有大事,但白水心里仍然忐忑。到了医院他将萧铭背在身上急匆匆的进了急诊,大喊着叫来值班的护士,一群不明状况的人慌慌张张将萧铭放在轮床之上,值班的医生匆忙赶来,开始低头查看萧铭的状况,白水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

      正在给萧铭检查的医生非常漂亮,不过白水却没有心思看她的脸。因为医生走来之时,他无意之间看到她胸口之上的铭牌似乎写着谭可乐三个字。只是护士的身形很快滴挡住了我的视线,随后她又开始府下身来围着萧铭检查,又翻眼皮,又看脑后,所以白水并不能确认。

      “你叫什么?”白水想确认她是不是陈霞口中说的那个医生。那医生没有理他,而是拿出听诊器继续对萧铭作着检查,旁边的护士听到了白水的话,但都用鄙夷的眼光看他,她们满眼都写着无耻、可恶、色狼。

      白水没有得到回答,却遭到了鄙视,心中恼火又感无奈,他在护士堆里挤了进去,伏低身形,直视医生胸口的铭牌。心想老子就是确认一下怎么了,谁让你不说话来着。

      正在检查的医生被他的动作惊呆住了,她的表情愕然,随后不悦,接着连眼里都喷出了愤怒。白水终于看清了铭牌写着的谭可乐三个字,但在他抬起头来想说出陈霞的名字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左侧脑门一阵疼痛,一个耳光狠狠抽在眼侧。

      白水头晕眼花,身体摇晃之际,他似乎看见了医生惊愕的望着抽他的那支手掌,眼神迷茫不解还带着惊恐,白水缓缓倒了下去。

      医生正是陈霞口中的可乐,可乐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刚才还活蹦乱跳,无礼至极,怎么自己一巴掌下去人就昏了。看了看白水额头的血迹,可乐的脸上变了颜色,这才知道眼前的男子也是受了伤的。她吓得差点哭出声来,心想自己这一巴掌下去不会将他打出什么问题来吧。

      护士们慌忙又找来了一架轮床,将白水也放在了上面,一番检查之后可乐终于放下了心。想起刚才接到的电话,看了看眼前的几人,两男一女,年纪和师傅说的都差不多,可乐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萧铭是白水最好的朋友,也是他的大学同学。上学的时候他们在一个宿舍住着,一起上课,一起逃课,一起看球,还曾一起打架。萧铭和白水都是农村长大的孩子,所以上大学的时候两个人的生活十分拮据,有时候因为过度消费,他们会穷的两个人吃一个包子,共用一管牙膏,甚至一个牙刷。他们似乎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大概只要是萧铭有的,除了媳妇,估计白水说要他都会给。

      05年上大学的时候,白水一个月的生活费是350块钱,萧铭和他一样。两个人都喜欢打篮球,但却连一双像样的球鞋都买不起,那时候吃一盘炒面只需要2块钱,配一副眼镜只需要100块钱。物价很低,但球鞋很贵,一双耐克可以抵得上白水和萧铭两个月的饭钱。毕业之前为了改善生活和给家里减少负担,每逢暑假白水和萧铭都会选择留校,晚上家教,白天打工,为的是挣出下个学期的生活费来。

      打工不是那么容易,不过二人的身体素质都还不错,虽然白水的身形略显清瘦,但八块腹肌之下也有把子力气,有一年暑假他们在一个包工头的工程队里干活。说好的是一人一天100块,活特脏,也特累,距离学校还远。白天干完了活他们还要骑20里路的自行车回来,然后洗澡,有时候累的晚饭都不想吃就去给人家教。

      一个月后二人满怀期待去找包工头结账,那包工头一改往日亲切至极的音容笑貌,变得蛮横霸道。说你们两个小子干活拖拖拉拉,要钱倒是勤快,然后细数了这一个月里白水和萧铭干活时的种种不是,数落了一番之后,包工头扣了二人三分之一的工资不说,还没有结账的想法。

      肥头大耳的包工头一脸无奈开始述说着自己的惨状,说他既要购买材料继续施工,又要供手下的人吃饭,手里的钱现在根本不够使用,最后总结说地主家现在也没有余粮,揭不开锅了,想要工资可以,回去等着。说完之后将他那硕大的肥臀往椅子后面挤了一挤,便不再理睬二人,他手下的一帮混混撸着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凑上前来,一副要钱没有,若是要命就先自己掂量掂量的架势。

      要不到钱的白水和萧铭自然不肯罢休,要账的过程从最初争吵演变成最终武斗,对方人多势众,吃亏的自然是白水和萧铭。就这样钱没要到,白水和萧铭还在办公室里挨了一顿毒打,二人被打的浑身是伤,口鼻流血之后的被包工头吩咐手下抬着扔了出来。包工头放下狠话说要钱没有,爱咋咋地,有能耐就去告他,没能耐就自己忍着,还说再来要钱就给他俩的腿全都打断,让他们爬着回去。

      那是萧铭第一次看见这个社会的黑暗,心里想不开后一股火就烧了上来,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烧的迷迷糊糊。萧铭说那会他和白水俩人身上的钱都已经在假期花光了,白水做家教的那家人一时之间也联系不上。没钱给他看病的白水急得苍蝇一样乱转,最后揣了把刀一个人又跑去找包工头要钱去了。

      回来的时候白水的兜里揣了一万块钱,除了他和白水的工钱,白水用刀逼着那包工头多要了4000块钱的医药费。虽然硕果累累,但白水回来后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断了三根肋骨。大夫说白水看着严重但没大碍,可是萧铭如果晚送过来一天,就有可能烧成傻子。

      萧铭说从哪以后白水就是他的亲兄弟了,只要是他有的,只要是白水要的,没有什么是他舍不得的。至于尹清,萧铭说尹清爱的是白水,否则我不可能相让。

      每一次白水相亲的时候,尹清都会在大洋彼岸的落地窗前,看着夕阳的余晖,幻想着白水相亲的画面,然后从萧铭的电话里得到无果的答案。她的笑容里有感动、有心酸、有悲苦、还有对白水下一次相亲的期待。她的书桌上面摆放着一个相册和一本日记,相册里全是白水,日记写满了爱。

      这一切萧铭都知道,但白水不知道,萧铭也从来没有告诉白水,看他小说的人里有个女人,名叫尹清。白水说他们错了,他们不该瞒我。

      凌晨4点,白水的头上吊着葡萄糖液,他还在沉睡。尹清静静的坐在床前,连呼吸都那么安静。她不敢说话,也不敢触摸,因为害怕他会惊醒,所以只能静静的看着。光线昏暗,所以并不清晰,只有轮廓。她很满足,脸上带着微笑,似乎这样就很幸福。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光线越来越亮,她已经可以将他看的清楚,但她却变得忧伤,她想时间过得慢点,她在心里说好想多看你一眼啊!

      三年前她吵着离开,只发了一条信息,三年后她走的安静,只留下一缕余香,爱的毫无声息。他不知道她就在这里,就在他的身边。她从未离开,无论远在天涯,还是近在咫尺。

      白水仿佛闻到了尹清的味道,他们挽手在油炸臭豆腐的摊前,白水说即便臭豆腐的味道都盖不住你的体香,尹清咬着嘴唇憋笑,用手指戳他的脸。路过的男人投来羡慕的眼光,白水得意的亲了尹清一下,油腻污了尹清一脸,她又嫌弃的亲了回去。

      雨下的很大,像是泼过来的一样,打的白水睁不开眼。在广场回来的路上,尹清坐在后面,白水顶雨骑行。他直立着身体,想为她裆下更多的风雨,但无论前面还是后面,都是一样的寒冷,只有他们紧紧贴着的身体,散发着驱逐冷雨的暖意。

      那夜他们相拥而卧,尹清躺在白水的身边,枕着他的胳膊,说我给你留个印记吧,这样你就不会丢了,然后狠狠一口咬在了白水肩上,白水眉头紧蹙,他说就算没有这个印记,我也能闻着你的味道找到你的。

      曦光微亮,白水还在梦里,他不愿醒来。

      尹清在山中作画,他在溪边静坐,尹清在花前低嗅,他在林中漫步,他们手牵着手沿江边行走,看夕阳西下,迎漫天霞光。微风轻起,吹散尹清的发丝,划过他的面颊,扫过他的耳鬓,绕在他的脖颈,痒痒的,很香,比洗发水的味道好闻。他闭上眼睛不愿睁开,因为每次睁开眼睛,尹清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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