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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闻笙集团是从闻笙乐团发家的。
      当年崔昊闻一手组建了闻笙乐团,本身起点就高,后来乐团继续发展壮大,其规模已拓展成“闻笙社”,能和世界各地的剧场合作巡回演出,是能在美国百老汇和英国伦敦西区登台演奏的水准。
      崔昊闻今年刚过42岁,岁月对他宽容,一副好皮囊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风华正茂,已是卓有声望的成功人士了。野心随着阅历增长,他早早转向幕后管理事宜。摇身一变,又成了一位长袖善舞的商人。子公司一家一家的开,囊括了音乐行业几大翘楚,闻笙集团在他的领导下日益根深蒂固,最终构建了庞大的商业帝国。
      三年前,余安许初入Y大,还为自己的投稿被闻笙唱片公司的主编选中而欣喜不已。没想到就在专辑筹备的初始阶段,他得罪了崔昊闻,一朝美梦转醒,两手空空。
      三年后,张铭照旧端着那副斯文面孔,看似有商有量地问他:“小余,闻笙可以给你一个机会,那你愿意付出什么呢?”
      崔昊闻喜欢玩年轻漂亮的男孩子,这事不是秘密。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太过坦诚,知情群众理所当然地把这归于大艺术家的独特个性,并不加以苛责。
      当然,人们对压倒性的权势总是宽容的。
      余安许大脑轰鸣,喧嚣远去,唯独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任君施为。”
      张铭似乎是笑了。
      余安许的灵魂在那一瞬间脱离了躯壳,高高地俯瞰着审视底下那具行尸走肉,冷眼旁观事不关己地嘲讽道,你早该这么做了。
      余安许22了,他不能一直活在梦里。阳春白雪甚至无法维持一个人体面的活下去。世间万物何其公平,你总要付出什么,才能得到什么。等到穷途末路哆哆嗦嗦,谁又肯再施舍狼狈的失败者呢?
      端坐着的那个余安许想,这可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让我再试一次吧。
      或许是看多了这种不痛不痒的挣扎,张铭善意地安抚道:“不必担心,崔总睿智成熟,又温柔大方,在床上没有不良癖好。而且……”他望着余安许,可目光里却似乎是另一个人,“而且并不长情,他会是个好老板的。”
      很奇怪的,张铭不知因为什么撕开了严丝密合面具的一角,眼角眉梢软下来的一点温度令他不再像个高速运转绝对精密的机器人。只是这样情人间低喃的语气让余安许觉得很不舒服。
      “不过,崔总喜欢玩的开的,你……”
      余安许只当自己的羞耻心被狗吃了,咬着牙道:“我是第一次。”
      张铭早有预料,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粒密封的药片,道:“小余,今晚就带你见见崔总吧。”
      “这么急?”
      “这几天没联系你,我也不是全在等候。小余,你很合崔总的胃口。”
      药片落进烈性朗姆酒,瞬间蒸腾出无数的气泡。酒吧光怪陆离的灯光打过来,像是泛着光的细小碎片,要将他割的体无完肤。
      余安许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
      余安许靠着椅背看向车窗外掠过的风景,迷迷糊糊的想,这里我曾来过的。
      张铭载他去了Y大附近一处安保严密的高档小区,顶楼,双层复式。
      “嘀——”
      房门开启,余安许被推了进去。
      张铭接了个电话,礼貌地点头后转身离去,锁钥“咔哒”靠合,所有声音被远隔在门那端,随着脚步声渐渐渐渐消弭了。
      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一丝人气,简约时尚的装潢让这里看起来更像是暂时宿居的酒店。繁华的夜景在远处热闹着。而月光穿过拉开窗帘的巨大落地窗照进来,反射到几百平米冰冷华贵的大理石砖上,伙同这间客厅里所有能反光的物什一齐冷视他。
      它们将看着他在这里,为了所谓可笑又可悲的理想,奉献他肮脏的□□。
      余安许赤着脚站在冒着凉气的瓷砖上,好像已经全身赤着一样无措。
      张铭为什么不进来?我怎么知道哪个是崔昊闻的房间?崔昊闻在哪儿?四周好像都是暗的。或者,他让我在客厅里,就开始吗?
      有热欲烧灼,余安许的神思渐渐不再清明。
      但他想,不,他绝不像个兽类一样在角落里。
      指甲深深掐进皮肉里,余安许竭力维持意志,可这一点无用的挣扎又让他狼狈不堪——不,难道这样的身体交易,又和砧板上称斤论两的肉有什么区别呢?我死不了,我的痛苦是永生的。
      嘴里泛起血腥味,下唇已经被咬破了。余安许眼角发热,不受控制地淌下热泪来,双腿开始颤抖,股间奇异的痒。
      他跌跌撞撞地扶着楼梯往二楼走,六个房间,他摸索着把自己关到最尽头。
      不要发现我。
      余安许在神志尽失的那一刻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陌生的木调香水宽容地裹住他,深沉清冽的沉香乌木给了他些许安慰。
      余安许颤抖着把自己扒干净,亲密无间又难耐地摩擦着丝绸缎面,把越发加重的鼻音全锁在黑暗里。
      *
      方晋皑候在Blues几天了,一直没等到自己想要的人。
      简开笑吟吟地把酒杯推还给他,道:“今晚你的架子鼓不在哦。”
      酒送不出去,方晋皑自己闷头喝了。
      简开是个聊得开的人,看方晋皑顺眼得很,见他要走,又主动同他聊了聊余安许的事,期间还不忘本职不停劝酒。方晋皑不知不觉又好几杯下肚,等到出门,已然有几分醉态了。
      他拦了计程车回了Y大附近暂居的处所。
      那地方又大又冷清,照例是没人的。方晋皑也没开灯,径自上二楼回了房间。即便是喝醉了,他也下意识地没弄出丝毫可被捕捉的声响。
      他把自己当过客,也没把这儿当归途。
      方晋皑有些晕,直接往床上走,准备先躺他个半小时。没想到一个不察,脚下先踩到了什么,滑的他差点一个踉跄。
      方晋皑眯眼看那个小小的阻碍物,超强的夜视能力还没失效,他隐约看清那是几件杂乱堆叠的衣料。目光移到床上,那里也有一团莫名地黑色隆起。
      他嘟囔着把衣服踢开,道:“我走之前没把衣服收拾好吗?床上也这么乱?”
      但方晋皑此刻自然是懒得收拾,避开杂乱,终于躺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柔软大床上,长舒了口气。
      片刻后,一双手哆哆嗦嗦地从背后环住他,解不开扣子,于是拉住他胸前的衬衣就往下扯。
      有温软的身躯无意识地磨蹭着他的背,一个吻轻轻的落在他被扯露的肩胛上,复而加深变重,辗转研磨,滚烫的呼吸洒在他的颈窝。
      方晋皑:“……”
      方晋皑:“???”
      方晋皑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下方制住,伸手去开床头的灯。
      乍然光亮,余安许不适地抬手挡了挡眼睛,光洁白皙的肌肤却泄露了更多春光。修长曲线收进锦被里,里面藏着更多秘密。
      他已经哭过一轮,眼尾薄红暧昧又勾人,偷偷斜出来将方晋皑网住。出了汗,整张脸连发梢都湿漉漉的。
      方晋皑:“!!!”
      我靠!有这种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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