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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百年宽恕 ...
很久之后,战争结束了,矿石病清除了,塞雷娅路过曾经的莱茵生命实验室大楼,突然想起了赫默站在楼梯口上对她告白的那个傍晚。
——塞雷娅,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棕色的黎博利女士(不对,那时奥利维亚还就是个小姑娘呢)一连说了三个“我喜欢你”,每一句之间连得很紧,语气急促,完全不准备给对方回驳的机会。塞雷娅措手不及,一下子懵了,怔在原地张嘴闭嘴几次,最后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干巴巴的三个字:我知道。她话音刚落,赫默忽然地就哭了。
作为一次表明心迹的告白,塞雷娅与赫默的实践经验实在不够浪漫,甚至有些不合时宜。事后连着一个礼拜,每当赫默想起自己那时做出来的蠢事和说出来的蠢话,都觉得脸上害臊。
她怎么就说出口了呢?
告白发生的前一天晚上,赫默才和白面鸮提起这位瓦伊凡来。她当时怎么说的?她说塞雷娅就是个笨蛋,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她们相识相处了多长时间,共同经历了多少事情,整个实验楼的人都能对她们之间的关系心照不宣——矿石病项目的赫默组长和塞雷娅主任在搞办公室恋情,风声都传到管理层的耳朵里去了,还有谁能相信,她们之间竟没有一个人事实上地向对方传达过这份心意。塞雷娅、塞雷娅,她的心难道就和她的盾一样硬梆梆,和她那身防护服一样坚不可摧?
赫默又气又急,但她很倔,不肯退让,不肯主动,偏要等着塞雷娅来开那个头。那之后,赫默每次听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塞雷娅,都态度不冷不热,解释说她们两个没那么熟,不要四处瞎传。塞雷娅若是来找她,也会被棕色黎博利以礼貌却疏离的态度打发走。她想,既然连“喜欢我”、“爱我”都不曾宣之于口,那塞雷娅便没资格随便地牵她的手、或者拥她的肩。
塞雷娅察觉到了,但她总是很忙,那段时间尤甚,与赫默见上一面、说两句话,都来去匆匆,实在无暇顾及太多。白面鸮看在眼里,直说按照塞雷娅主任的性格,这不知要等到哪辈子去。
但赫默要等。她就是要等。
而那一天的意外也源自一场意外。某个粗心的研究员搞错了试剂瓶,引发了一场混乱的实验事故。塞雷娅作为主任,首当其冲闯进浓烟弥漫的房间救人,到底还是没能挽回那个糊涂蛋的性命。白色的瓦伊凡走出现场时灰头土脸,左腹部的防护服被滚烫的尖锐物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就从那里晕染开来。塞雷娅用她的盾牌支撑起有些脱力的身体,缓慢地走到楼梯口时,迎面遇上了火急火燎赶来的赫默。
黎博利女人显然是听到消息便携带上药品一路狂奔而来,鲜少如此剧烈运动的赫默彼时额角还挂着几滴汗珠。塞雷娅冲她笑了笑,而赫默却笑不出来,只是沉默地在靠墙边的位置给受伤的瓦伊凡先行做了包扎。绑纱布的时候,黎博利终于打破沉默,问塞雷娅:你不疼吗?
疼啊。塞雷娅答得坦率。
那你为什么不说?赫默接着问,而塞雷娅没再回答了,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为什么不说?她只是不想说,只是下意识地认为,说出口也没有意义,不能改变什么。这件事是这样,许多其它的事也是一样。她抿起嘴唇,瓦伊凡粗大的尾巴在身后晃了晃,似乎有意安抚赫默的担忧。但她没来得及再做些什么,完成包扎的黎博利已经仰起头,直白地与塞雷娅四目相对,须臾,她深吸一口气,也用比那眼神还要更为直白的声音说了三遍告白的句子。
塞雷娅知道:知道赫默喜欢她,也知道她喜欢赫默。
那你为什么不说?!赫默想高声质问,但她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只是一把抱住了白色的瓦伊凡,脸蛋埋进她的肩膀,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而塞雷娅合了合眼,拿没受伤的那边手臂拥住了黎博利的肩膀,橘红的尾巴尖安抚似的绕过来轻点赫默的小腿。泪水把塞雷娅还灰扑扑的防护服浸湿一块,赫默突然觉得,也没那么坚硬。
她怎么就那么说出口了呢?
冷静下来了之后,赫默想,也许是因为,当她看见那个举着盾牌的白色影子冲出火星四溅的烟雾,伤处的血刺痛了她的眼睛。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怎么不会。赫默在一个简单的自问自答中清醒了、想通了: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而她不想让自己后悔,她不能让自己后悔。
*
但谁知道,伊芙利特就是塞雷娅和赫默之间最大的意外——不是那种“意外”,是那种意外。
赫默比塞雷娅晚入职一年。她是哥伦比亚名牌大学的优秀应届毕业生,在莱茵生命收到的几千份简历中脱颖而出,以笔试加面试两个第一名的成绩被直接录用,熟悉工作一个月后,又破格以一个新人的身份接手了矿石病研究的重大项目:就是伊芙利特所在的项目。上级领导在会议上宣布这件事的时候,年轻的黎博利研究员面色平静接受了这一重大任务,尽管表面上维持了宠辱不惊的模样,可暗地里,当天晚上,奥利维亚·赫默高兴得失眠了一夜——这意味着什么?工资、头衔、名誉……她统统不在意,唯一能让她如此激动的,是如今距离自己的理想更近了一步。
塞雷娅对赫默最初的印象就是这一份“理想”,写在了后者求职简历上的最前面:我的理想是清除世界上所有的矿石病。彼时刚升任保卫科主任的塞雷娅偶然看见,禁不住轻笑一声,只觉得这位新来的研究员野心不小。她想,假大空的片儿汤话谁不会讲?想叫人认可,得拿出点真才实学的本事才行。后来的赫默也确实通过她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确有配得上这份野心的实力。第三篇署名奥利维亚·赫默的学术论文在权威期刊上发表的时候,不仅是塞雷娅,整个实验室里已经没人再敢看不起这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女医生。
赫默……奥利维亚·赫默。这个名字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塞雷娅的眼前,紧接着唤起她的想象,在脑海中勾勒出棕色黎博利纤瘦的侧影。据伊芙利特说,有一天早晨,她刚起床,来找赫默做身体检查,隔着实验室的玻璃门,看见赫默靠在塞雷娅的肩膀上睡得正香。瓦伊凡注意到了伊芙利特的到来,伸出食指比在嘴唇前示意噤声,然后拢了拢盖在黎博利身上的防护服外套。
那应该是赫默突如其来的告白之后的事情。伊芙利特觉得,那短暂的几个月就是她们三个人之间最为美好的时光——之所以觉得它“短暂”,想来也是因为太过美好。尽管塞雷娅和赫默都很繁忙,但工作结束之后,她们不再将全部的时间都交付给无穷无尽的加班,而是尝试着换下一成不变的莱茵生命制服,结伴上街去看个电影吃顿夜宵。那时,工作时间显得不修边幅的两个人会久违地变回精致女人的模样:塞雷娅的头发又长又顺,因而总是在发型上花很多心思;而赫默则折腾起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化个淡妆再喷点香水。伊芙利特喜欢看她们这样,不仅是因为每一次她们外出归来都会给自己带回新奇的小玩意儿,更多的是,那时的她们总是很高兴,即便不表露出来,也能从周身环绕的气息里感受到愉快。唯一有点让人气恼的是,有时她们会在口红或衣装的挑选搭配问题上咨询白面鸮和伊芙利特,当后两者的看法出现分歧,无论赫默还是塞雷娅,永远接受的是白面鸮的意见。
最为快乐的时光持续了一段时间,也许是第三个月、或者第四个月的末尾,伊芙利特记不清了,总之是有一天,她突然极为惊愕地发现,赫默不再和塞雷娅出去约会了,因为塞雷娅出现的次数变少了,偶尔的几次也被赫默给冷淡地忽视了。伊芙利特眼睁睁地看着赫默的微笑一天一天变少,最后又回到了刚来时那副板着脸的模样。连衣裙、睫毛膏、口红和香水又被孤零零地留在了房间里积灰,工作结束之后,赫默也不再上街,不再光顾电影院和百货商场,而是又一股脑地扎进实验室加班。伊芙利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塞雷娅见不到,赫默的表情又总是很可怕,她只得小心翼翼地尝试从白面鸮那里旁敲侧击,可对方摇摇头,什么都不肯对她说。
伊芙利特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问问赫默发生了什么?和塞雷娅吵架了吗?因为什么吵架?能不能想办法和好,再回到从前那样?她犹豫着、犹豫着,直到从莱茵生命来到罗德岛,才终于在某一天下定决心问出了口。
赫默刚刚给伊芙利特掖好被角,冷不丁地听见萨卡兹女孩这么一问,明显地愣了一下。
没有吵架。她沉默了很久,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答道。伊芙利特不信,又追问了几句,可赫默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坚持着答:没有吵架。伊芙利特不满意这个答案,但她借着宿舍的灯光,看见黎博利脸上半分悲伤又半分沉静的神情,没有再问下去了。
赫默并没有说谎。她和塞雷娅之间的爱情来得有多么美好,就去得有多么痛苦。炎魔事件发生的一个星期前,赫默察觉出了一些端倪。有一通打给采购部的电话被错接到了赫默实验室的座机上,她接起来,还没说话,就听到对面说新到的试剂已经送到了楼下,请他们派人来签收。这本是个很简单的小失误,但赫默却敏锐地从物流公司的员工口中听出了几个不寻常的试剂名——那本不在实验室的采购清单上,或者说,本不该在。
是谁买来了这些试剂?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
赫默挂断电话,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去采购部的办公室质问同僚,而是找到塞雷娅与她商量。也正是那一次不愉快的谈话里,她忽地知道,塞雷娅远在更早之前就发现了这些。
……那你为什么不说?在质问采购部员工之前,赫默先把她的质问甩给了塞雷娅,这个让她自己全心全意地爱着、信任着的恋人。
这么重要的事……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赫默手一抖,几乎想揪起塞雷娅的衣领。瓦伊凡的沉默更加地激怒了她,她前所未有地感到自己遭受了一场残忍的羞辱,或者一次刻骨铭心的背叛。她深深地看过去一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抿着嘴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临走前不忘把门板狠狠撞上。她没有再去质问采购部的同事,而是直接地回到了自己屋里,锁上门,钻进被子里无声无息地掉起眼泪,把枕头弄湿了一片。
几天之后,伊芙利特身上的源石技艺暴走,火焰不受控制地在实验室大楼里燃烧,吞没了伊芙利特喜欢的所有玩具,全都是当初塞雷娅和赫默从百货商场给她买来的。
保卫科主任举着盾冲进火场,救出了昏迷不醒的萨卡兹孩子。赫默的双眼被烟雾迷得发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看见那两个人活着走出来的时候,几乎腿一软,踉跄着扑到塞雷娅的面前接过了伊芙利特。
你们没事就好、你们没事就好……
塞雷娅默默地听着赫默的自言自语,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另一场事故:引来了赫默的告白的那一场。她闭了闭眼,突然,随着“咚”的一声,她把盾牌往身前一立,生生隔在了自己与另外那两人之间。
赫默抬起头,与塞雷娅四目相对。就在一瞬间,不必再说一个字,她立刻就懂了对方想要做什么。
如果你现在走了,塞雷娅,如果你现在走——
黎博利揽住怀里的女孩,一字一顿,坚定、决绝。
如果你现在走了——我决不原谅你。
塞雷娅的眼睛里显出了悲伤,但她仍然像往常一样,即便悲伤,也不曾说出口来。
奥利维亚。她叫道。我喜欢你,奥利维亚。
赫默的嘴唇一抖,尔后又听塞雷娅喟叹一声,接着说:
我爱你,奥利维亚……我爱你。
一次意外,三句告白,塞雷娅都还给她了——生来便保有着沉默与隐忍的瓦伊凡口中,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什么。
*
再之后便是罗德岛上发生的事了。重逢比塞雷娅预料中要来得更早,又是一个意外,或许是她们之间存在的最后一个意外。
罗德岛上有不少莱茵生命出身的干员,尽管当初离去突然,但曾经的塞雷娅主任的大名如雷贯耳,即便是麦哲伦这样常年驻扎在外的研究员也多少有所耳闻。处理好入职的事情之后,塞雷娅去拜访了白面鸮、梅尔和星极,随便地聊了聊天、叙了叙旧。其间梅尔提起了赫默和伊芙利特,问她为什么不也去见见她们。
塞雷娅苦笑一声:赫默不见我,也不让伊芙利特见我。
为什么?你们到底因为什么吵架了?
塞雷娅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赫默生气了、不肯原谅她,甚至,可能还在怨恨她——不,那应该不可能。她明白赫默,赫默是个充满同理心、而且对世界对他人都抱有善意的人,虽然这样说显得有点厚脸皮,但塞雷娅明白,赫默也许会愤怒、会迷茫、会痛苦——却是不会恨她的。
因为奥利维亚爱她,哪怕一生也不会原谅她、不会宽恕她,但她永远地、永远地都在爱她。
塞雷娅在一次酒后把以上这些话说给了酒搭子星熊。而独角的鬼没想到自己竟听到了如此劲爆的消息,直唏嘘这果真是厚脸皮,末了,她问: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拿得准她还爱你,也许就变心了呢?
半醉半醒的瓦伊凡趴在酒桌上,脑袋埋进手肘,嘟囔着答:我上次在医疗部门口看见她了,我看见她了,我只要看见她——我就知道。
星熊没听清,但估计听清了也捋不清这话中奇怪的逻辑。她伸手去扒拉塞雷娅,让她别再喝了,总归得留一丝意识回宿舍洗漱睡觉。星熊不清楚莱茵生命的恩怨纠葛,就随口劝她:别钻牛角尖,若是真觉得自己做错了,道个歉、哄一哄,总能重归于好。
她话音未落,谁成想,塞雷娅一下子直起身,“啪”地拍一下桌面,喊道:我没有做错!我必须要那么做!我不后悔——!
星熊愣了,伸出去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尴尬中,又听塞雷娅的声音一下子放低。
但是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
瓦伊凡靠上椅背,仰起头看着天花板,雪白的脖颈弯出一个冷峻却流畅的线条,雪白的长发在背后散了一片。
星熊若有所思地往门边看去,黎博利棕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
赫默后来告诉塞雷娅,她当初的告白之所以一连三句,是因为白面鸮曾经告诉过她一个古老的说法:一句话只要重复三次,就会被神明听见,写进真理的记事本上,成为无人能够否认的至高准则。
作为一名科学工作者,那就是赫默一生里唯一的一次迷信,唯一的一次没有样本、数据和文献资料作为支撑的不合格论断。告诉塞雷娅这句话的时候,赫默正靠在病床上,面朝另一边,固执倔强地不扭过头看她。
赫默是在伊芙利特病逝的十天后倒下的,在这十天里,她几乎不眠不休地整理分析病例资料,每天连宿舍也不回,实在撑不住就在医疗部的沙发上小睡几个钟头。她本就有些睡眠问题,为了克服这点,不得不一杯又一杯地灌下咖啡和能量饮料。白面鸮劝她,医疗部的同事也劝她,后来博士和凯尔希亲自来劝她,但谁也说不动固执的黎博利医生:赫默太难受了,太需要用工作来覆盖悲伤与痛苦,只要她停下来,一闭上眼睛,伊芙利特的身影就会入梦。她频繁地梦见有关伊芙利特的所有事:在莱茵生命、在罗德岛、乃至现在不知道在哪一个世界。
赫默的精神与身体状况同时堪忧。白面鸮狠了狠心,去找来了塞雷娅。
前保卫科主任闯进医疗部,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加班的医生,不容拒绝地将赫默带了出来。然而她们刚走到门口,赫默忽地一晃神,一把抱住了塞雷娅,脸埋进她的胸口,无声地啜泣了起来。
塞雷娅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说:哭吧,我懂。
赫默医生不要命的加班工作换来了卓有成效的医疗研究突破,但也给她的身体折腾出了更多的坏毛病。
赫默医生这一次作为病人被请进了病房,塞雷娅来看她的时候,她正在病床上坚持工作。瓦伊凡沉吟一下,上前抽走了她手中的病历单,换上了一个刚削好的新鲜苹果。
……塞雷娅。赫默出声叫她,但目光始终停留在手心里捧着的水果上。
塞雷娅点点头:我在。
我并不是因为悲伤,才这样拼命地工作。我只是、我只是想尽早地见到那样的世界——没有矿石病的世界。我不能让伊芙利特白白地死去、没有意义地死去……
塞雷娅拥住了赫默的肩膀,说道:
我知道,奥利维亚。我懂的。
似曾相识的语句唤起了两人久远的回忆,这一次,赫默却是扯开嘴角,笑了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说?
塞雷娅也笑了。她揽着爱人的肩膀,双眼微合,悠悠地开口:不远了,那样的世界不远了。
她说了三遍。
*
没有人会白白地死去、没有意义地死去。伊芙利特以及在罗德岛结识的数名感染者同僚,后来,则是赫默自己。
塞雷娅在赫默的床前与爱人交换了最后一个吻,帮她理好头发和羽毛,然后安静地离开了。
就像信奉科学的赫默一生中唯一的迷信交给了塞雷娅,向来隐忍的塞雷娅一生中所有最冲动、最富有激情的言语都说给了赫默。
她走过曾经的莱茵生命实验室大楼,仿佛又看见年轻的黎博利姑娘换上新买的连衣裙,小跑来挽住她的手臂,然后她们一同走进百货大楼一层的书店,给伊芙利特挑一本插图最好看的故事书。
由我来替你完成你未竟的理想,替你见证你未见到的世界。我就要以此来请求你的宽恕,哪怕一百年,哪怕一千年。如若不然,我也决不去见你。
END.
写给危机合约最大劳模塞爹
我即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
塞、赫、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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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百年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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