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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这是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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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南因为季尧刚回国就去山海上班不高兴了好久。
司徒家从老爷子开始一直从军,他爸觉得虎父无犬子,本想送司徒南上军校毕业直接进部队,可司徒小少爷被爷爷宠坏了,根本不理他爸那茬,军校念了一半愣是靠着司徒老爷子的掩护在他亲舅舅的安排下跑去了国外念书。念了两念以交换生的名义回国混了个毕业证,又在老爷子的辟护下在他舅舅的公司挂了个闲职,日常跟几个朋友一起“享乐人生”。
季尧认识司徒南那会,小少爷刚到国外没几天。大概理顺了自己住的公寓和过几天需要去报道的学校后,认为“被安排的人生不是属于自己的人生”,努力憋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送走了受舅舅托付照顾他的叔叔,开心了半个下午后,发现以他的英文水平,出门买个东西都费劲。
但聪慧如司徒小爷,他在自己的公寓楼下蹲点两个下午,蹲到了住同一栋公寓跟自己母语相同学校也相同看上去斯斯文文脸皮薄的季尧。先是求人家当翻译,紧接着求人家当司机,没过多久就开始在季尧家蹭吃蹭喝。季尧也确实如他所愿,斯文善良脸皮薄,好在司徒南非常认的清自己的地位,虽然使唤了季尧,但也用自己最擅长的技能——花钱,让季尧生活的更舒适。后来抵不过司徒南撒娇耍赖,季尧也就看开了,只当自己白捡了个弟弟。
俩人一块厮混了大半年,司徒南突发急性阑尾炎,季尧大半夜的带他去医院,请假陪他做手术。随后中午午休回家做饭,下午下课带着饭去医院看他,陪他一会赶在超市关门前去超市买了菜回家做好第二天继续送。好在司徒南从小被他爸操练的皮糙肉厚,连手术带恢复只用了五天。出院的司徒南为了报答季尧,在家休息的时候突发奇想,非得去买猪头烧黄纸跟季尧拜把子,结果自己开车跑了好几个地方买不到完整的猪头和正经的黄纸,逐,计划卒。
好在司徒南虽然大部分时间不着调,但也知道在外报喜不报忧,完全恢复好后才告诉家里人自己阑尾炎住院的事。老爷子心疼的不行,司徒妈妈连夜排开工作飞来看儿子。
结果见到自己从小混世魔王一样的儿子跟一表人才的学霸天天在一起,不光乖顺懂事了许多,还学会了洗菜收拾屋子,看季尧的眼神都格外亲切,给司徒爸爸打电话的时激动的直跺脚。接着找借口给两个孩子换了套大公寓,把冰箱厨房塞的满满的。临走的时候拉着季尧的手,比拉着自己儿子还亲,嘱咐好几遍往后辛苦你了,司徒南银行卡密码是他生日,有事就给阿姨打电话,他要是敢欺负你就跟阿姨告状,买张机票把他送回去让他爸抽他……
后来,司徒老爷子生了场大病,虽然恢复后没什么大碍,但心里不踏实,打电话来让司徒南回家。季尧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帮他挑带回家的礼物,又帮他收拾东西。临走前司徒南跟朋友出去喝酒告别,喝到快天亮,回家醉醺醺的又要拉着季尧拜把子。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向大地,XX街区的教堂草坪上,跪着两个男性亚裔青年,司徒南酒还没醒,双手合十夹着自己的护照,大着舌头冲着教堂大门念叨:“耶稣基督在上,我司徒南,护照号XXXXX。自,自愿与季尧结为异姓兄弟,天地为证,日月,为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共富贵!后面记不住了,就这样吧。哥,你照着我刚才那样说一遍。”
季尧还没睡醒,只披了件外套就被拽出门,眼镜也忘了戴,这会被阳光晃的眼前模模糊糊的,感觉像是做梦。清早草坪上的露水浸湿了睡裤,带着凉气从膝盖一直窜到了后脖子,季尧哆嗦了一下,旁边司徒南还在抓着他的手臂晃悠,问他同不同意。季尧眯起眼,看阳光照在教堂顶的十字架上,心想我肯定是在做梦。也懒得管司徒南在问什么,劈手夺过傻子手里的护照塞外套兜里,随口回答着好好好是是是把人连拖带拽弄回家。
开业party结束后的聚会上,季尧把这段当笑话讲给大家听,秦峰嘲笑完,认真的说:“你看你,傻了吧,China town好多饭馆里都有关二爷,你跟老板说一声,再给人家点钱让人帮忙买下东西不就得了。堂堂中国人结拜找耶稣,人家管得着你吗。”
司徒南一拍大腿:“你说的对啊!”
季尧突然觉得一股凉气又窜上后脖子,心想:果真是物以类聚,你俩才应该结拜。但他不敢说,毕竟A市买猪头黄纸还挺方便的
早几年,秦峰家开了套楼盘。在市中心的边缘,一共就三栋楼,正面是闹市区,城市灯火交相呼应,背靠一大片城市公园,多少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那会司徒南还没出国,秦峰他爸刚拿下地就被他惦记上了,喊了陆景明和施向阳一块,四个人一人置办了一套。季尧刚说要回来,司徒南就在小区里给季尧租了一间。头几天怕他倒时差睡不好,又要收拾东西太累,司徒南不敢叫季尧出去玩,但强制要求除了偶尔需要值班的施向阳,其他几个每天晚上在他家一起吃饭,美曰其名让季尧感受“家”的温暖,然后悄悄计划了A市深度十日游。谁知季尧一扭脸直接上班去了,司徒南当着季尧的面闹了会脾气,背地里戳着陆景明的肩膀说他们公司毫无人性。
晚饭是他们几个人一起请的保洁阿姨做的,几个人都不会做饭,偶尔没有饭局又懒得出门就会提前拜托阿姨晚上在家给他们简单炒两个菜吃。司徒南最近得了逢人就要夸季尧的病,他早就跟阿姨讲过季尧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以前对他多好多好,他本人又多好多好,还给阿姨包了个红包让他多费心,以至于季尧头一晚看着餐桌上的八菜一汤直皱眉,现在小孩饭量都这么大吗?
熬过一周的季尧被工作强行掰好了时差,他起床洗了个澡,懒得吹头发,脑袋上盖着浴巾站在落地窗前。前几天他倒时差,常常天还没亮就醒,城市里夜晚的天空颜色都浅一些,星月稀疏,远不如地上林立高楼里的灯光密集。用不了多久,天光渐起,星光一点点褪去,街上路灯大片大片熄灭,路上开始有行人,车辆逐渐变多。季尧有时能就着这点晨光再睡一会,然后冲个澡去公司看资料。
今天时间没那么早,外面早就一片熙熙攘攘,季尧努力回忆着他出国前在这座城市生活时的样子,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十几年里,他的生活范围小的很,好像只局限在家和学校以及常去的几个地方,城市中心的灯火通明光怪陆离好像一直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把自己圈起来,直到有人一把把他推出来,告诉他世界不只有他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生活也不是只围着一个人打转。
“咕噜”季尧肚子叫了,他看一眼表,不知不觉快11点了。翻出手机给司徒南打电话。
“嗯?哥。”司徒南明显还没醒。
季尧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咬着片面包说:“起床陪我去超市,晚上请你们吃饭。”
“几点了。”
“下午三点。”
司徒南打个哈欠,明显是信了,“行吧,给我20分钟,我把车开到你楼下给你打电话。”
“嗯,乖,想吃什么给你做什么。”
“嘿嘿~”
季尧还没回国的时候,司徒南常常把他夸的天上无双人间仅有,身兼学霸、厨神双重光环。一说到要做饭请大家吃,微信群里响应非常热烈,司徒南因为被季尧骗起床还陪他去超市采购,获得了优先点菜权。俩人连厨具带食材买了满满一后备箱,秦峰和陆景明谄媚的跑去车库接驾,在外面办事的施向阳从他爸那顺了瓶茅台。
季尧成功用一顿饭又俘获了三个男人的胃。一瓶茅台早就倒空,旁边还有三个红酒的空瓶,司徒南带着秦峰、施向阳、陆景明单膝跪地,双手高举,冲季尧喊:“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季尧不抽烟,但还是叼着烟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可一世的配合他们。脑里想的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我常因为自己不够沙雕而跟你们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