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柏》yesiter

2、第二章

　　第二章。
　　讲台上的男人面带微笑的看着台下一众的少年少女。“各位同学们好阿，我想你们有的同学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
　　“张三。”陈与小声嘀咕着。
　　“阿，对，我就叫张三。”张三往陈与的方向看了看，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放在讲台上的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靠，这么小他都听的清...”陈与把头埋进两条胳膊里，只露出滴溜溜的小眼睛。
　　“嗯，听的清。”
　　“...”陈与选择闭嘴。
　　“一会呢，会轮到我们班去领军训服，希望大家排好队，井然有序，不要插队，不要急，每个人都有衣服拿，清楚自己的尺码，别拿大或者拿小了，换衣服的话不方便...哎，还有时间，我们来选些班委什么的。”张三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毛遂自荐有没有？”
　　“我觉得我可以当个宣传委员。”陈与说。
　　“不错，符合你情报专家的身份。”
　　“哼...你呢。”
　　“那自然是班长...”
　　“奥，那位同学，来，上讲台上来。”只见张三长臂一伸，掌心向上对着方为初的方向弯了弯手指。
　　“叫你呢。”陈与用胳膊肘捅了捅方为初，“他一定是听到了，一定，上阿方哥。”
　　方为初低头难掩笑意，刚准备起身，只听身后一阵椅子滑动的声音。
　　再见江柏深起身走向讲台。
　　“...”方为初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选择沉默。
　　“各位同学好，我叫江柏深。”江柏深的黑板字很好看，十分清秀，每一处笔锋都恰到好处。细长的手指捏着粉笔在黑板上刷刷书写着，方为初莫名觉得身上有点痒。
　　“很简单，我要当班长。”说完这话他还向方为初那边看了看。“可以吗？”表面上是问所有同学，实际上是在给他方为初挑衅呢。
　　台下早有女生悄悄红了脸，胆大一点的一直目不转睛看着江柏深。
　　草，这么早就开始发动颜值技能了，不行。“我也要当班长。”方为初从座位上站起来。“让让。”陈与立刻麻溜的站了起来顺便把椅子往里推了推。
　　“我叫方为初。”刷刷几下，黑板上出现了方为初的大名。不同于江柏深的清秀，方为初的字更有一种张扬，遒劲，但张弛有度，轻重急缓都拿捏的非常好。和方为初整个人一样，张扬又不失礼度。
　　陈与看着黑板上的方为初和江柏深，心想，你两是来秀字顺便秀个颜值吗。
　　“哎，你觉得，谁能当班长阿？”蒋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当然是我方哥，不是我说，这江柏深男人女人面前两个样，哼，不是所有女人都是视觉动物的。想要俘获民心，就要我们方哥这种正义凛然，大气的。”
　　“你怎么说话呢，那我深哥就是好看，这是主动技能，他能把自己脸遮起来吗。”
　　“我方哥长得就丑啦？我方哥这颜值甩同龄人几条街呢。”
　　“那我深哥就是你方哥的劲敌。”
　　...
　　陈与和蒋辉一前一后的掐着，丝毫没意识到张三已经站在了他们身旁。
　　“我说你...”两人异口同声，眼看就要上手，被张三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拎了起来。两人同时静止，缓缓放下纠缠对方的手，僵硬地扭过头。
　　不知何时班里的视线已经集中到了他们身上，台上两位帅哥倒是被冷落了。
　　从何处传来女生轻笑得声音，陈与吞了吞口水，蒋辉也舔了舔有点干燥的嘴唇。
　　“要不要给你们开个辩论赛，看是你的方哥厉害，还是你的深哥厉害？”张三持续拎小鸡的动作拎着他们两。
　　...
　　沉默是金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噗...”这耳熟的嗤笑声，方为初抽了抽嘴角。“算了，班长给方为初吧。我当副班，可以吗，张老师。”
　　张三松开陈与和蒋辉，“奥奥可以阿，就这样吧，来来班长副班来整理下队伍，带同学们去领军训服。”
　　江柏深轻声笑了出来，经过方为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算不算英雄救美？”
　　方为初额头青筋直跳，女主角这事能过去了吗。“这算哪门子的英雄救美？”
　　英雄一手摸着下巴认真想了想，“把女主角从竞选班长这场水深火热的...迷弟的掐架中解救出来算不算？”
　　“...”草，谁稀罕那个班长，要不是你挑衅。
　　“走不走阿，班长。”江柏深难掩嘴角笑意，“他们都等着咱呢...我也等着你呢。”
　　“等...等什么？”方为初觉得这气氛有点暧昧，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等你...排队。”
　　...
　　方为初让男生女生分开站，从矮到高，“你往前站。”他推着陈与往前放。
　　“草，给点面子方哥，给点面子。”
　　“滚蛋。”他气着呢，如果不是陈与说张三在指他，他也不会自作多情然后被江柏深挑衅。
　　紧接着蒋辉就被方为初推到了后面某个位置，他也气着蒋辉呢，要不是蒋辉闲着没事撩陈与，他也不会在讲台上和江柏深尴尬的一对一站着。
　　“好了，大家站齐点，别掉队。女生先走，男生跟后头。”方为初看着两列整整齐齐的队伍，满意的拍了拍手。
　　江柏深从方为初身旁冒出来，朝一旁的女生队伍偏了偏头，“喏。”
　　“啥？”
　　“你带女生，我带男生。”江柏深靠着走廊外墙，双手抱臂，“有问题吗？”
　　“...为什么我带？”江柏深不问还好，一问方为初就想问个为什么。但是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叫不妙，非常不妙。
　　“女生带女生，男生带男生，有什么问题吗？”
　　“...”得，到现在还在玩女主角那事呢。奥，不一定，说不定他现在是英雄救美里的美女。
　　江柏深见方为初不说话，对着那边排头女生说，“走吧。”

　　领军训服蛮顺利，一人接着一个，拿完按照原队伍回了班。
　　“我感觉这一米八的有点小呢...”方为初拿出上衣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一下，“万一把我壮硕的胸肌和八块腹肌勾勒出来了怎么办。”
　　“...咳。”坐在后面的某人毫不留情的呛了口水，以表示自己的嘲讽。
　　“你可慢点吧，少说点话，不然下次你还呛。”方为初不满的哼了哼，他寻思跟这人也没结过梁子，怎么就老被他逮着怼。
　　“方为初。”
　　大概是江柏深第一次正经的叫他名字，方为初愣了愣，“...干什么。”
　　“你喜欢柏树吗？”
　　“阿？”不光是方为初，连陈与和蒋辉都愣住了。
　　蒋辉在大脑里假设了一百八十种江柏深说出这话的原因，最后他得出结论——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深哥脑袋里想了什么。
　　“柏树四季常青，永垂不朽，万古流芳，但是它通常会栽在寺庙，公墓旁...”江柏深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方为初。
　　“...所以？”
　　“所以，你喜欢柏树吗。”
　　这尼玛这跟喜欢柏树有什么关系吗？方为初真的是搞不懂了。
　　“就那样吧。”方为初决定先敷衍过去。
　　江柏深轻轻笑了声，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你会喜欢的，你生，它陪着你，你死，它守着你。”
　　卧槽卧槽卧槽，这江柏深是有多讨厌他，已经到了咒他死的地步了吗？
　　“我去看宿舍分配。”方为初起身快步离开了教室。
　　江柏深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蒋辉的肩，然后趴在桌子上睡了。
　　“那啥...他啥意思？”陈与往蒋辉那里靠了靠，尽量放低声音，“喜欢柏树干什么？”
　　蒋辉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眉头微蹙，嘴巴微微嘟起，满脸写着我不清楚我不知道，别问我。
　　“哎，咱两一起去看宿舍吧，反正一会你也要看。”
　　蒋辉点了点头。

　　方为初其实知道江柏深这么一号人的。中考成绩发布的当天他的初中校群就炸了，多是在讨论会上哪所高中，方为初比较幸运，抢了个指标进了盛名。
　　盛名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想进去成绩是硬道理。江柏深这个名字出现在校群是不仅因为他是盛名的第一名，还因为他的那张脸。方为初没在意，也不想在意，只是江柏深这个名字当初在群里刷屏了一天，看多了也就记住了。
　　所以，你喜欢柏树吗？
　　江柏深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环绕，方为初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草，玩什么文字。”
　　方为初来到宿舍分配表前，高一十二班...1206...方为初，陈与，蒋辉...江柏深...？！孽缘，绝对的孽缘，连宿舍分配都逃不开江柏深。
　　他刚准备掏出手机把表拍下来发给陈与，告诉他不用来了顺便吐槽下自己的心情，只听来电铃声响了起来。
　　方为初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个突然接入的来电，只见来电联系人上写着王姨。电话响了一会后，方为初摁下了接听。“喂，王姨，我在学校。”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只听方为初嗯嗯啊啊的应着，最后挂了电话方为初像是解脱般长舒了一口气。
　　“方哥！”陈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朝着方为初挥着手。一旁站着蒋辉，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为初收好手机，向陈与他们走过去。“哎，方哥，宿舍你看了吗，怎么样。”
　　“四人组。”方为初留下这句话后就回去了班。
　　四人组...陈与看着一旁的蒋辉，“草，还真是四人组。”
　　回班后张三已经在讲台上等了有一会了，看着全班来齐后才开口，“今天各位就回家休息一会，明天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晚上八点前一定要到校，来早的同学呢可以去食堂办饭卡，你们早中午饭都将花饭卡里的钱。明天在宿舍休息一天，后天周一正式开始为期五天的训练，下周一开始正式上课。因为我们是全是最好的高中，假期是一月双休，放在月底。”张三最后清了清嗓子，“时间还早，你们也早点回家，来得及的同学今天就可以住宿舍了。下课。”
　　张三说完便走出了教室，留下教室里的同学们。
　　“哎，方哥，你今天住吗。”
　　“嗯，王姨已经帮我收拾好了。说是会帮我送过来。”
　　陈与双手捂着胸口，作心痛模样，“好吧，方哥，我们缘尽于此了。”然后又问身后的江柏深和蒋辉。“你们呢。”
　　江柏深慢吞吞的从桌子上爬起来，“跟他一样 。”
　　“我明天来，我爸妈才不帮我收拾呢。”蒋辉无意说着，方为初却是啧了一声。
　　蒋辉好像没听见，陈与也没在意，拉着蒋辉，“哎，你家往哪走。”
　　“128坐到古街...”
　　“巧阿我也是...”
　　“是吗，你在哪个小区...”
　　“天乐...”
　　“阿，我在你对面小区...”
　　方为初侧身坐着，右臂搭在椅背上，抓着椅背的右手骨节微微泛白。
　　这是用了多大劲阿。江柏深看着他的手这样想着。
　　“走吗。”江柏深起身背上了书包，“你还要等你家长过来吧，我去宿舍先。”
　　方为初轻轻嗯了一声。
　　这边陈与已经和蒋辉开始称兄道弟了，“方哥，那我和蒋辉就先走了阿。”
　　前脚他们刚走，后脚方为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好，你等我一会，我下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