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二班》灯火懒散

3、第 3 章

　　同一时刻，沈默送好饭回家，他们已经吃完了饭，去厨房还剩点残渣，垃圾桶里一堆饭菜，习惯性没了胃口。今天沈依婷又不知道犯了什么病，这种事情在他上个月来这边时就发生过一次。
　　等他进厨房收拾好碗筷，沈依婷踹了脚坐在一旁低头玩游戏的沈易安，低声对他说，“去看看，他什么表情。”
　　沈易安一向听他姐的话，听着就跳下沙发，轻手轻脚在厨房门外扒着看里面情况，又飞快跑过来，“没什么表情，就是平静地在低头洗碗。”
　　“真的？”
　　看她弟很确定点头，没意思撇嘴，丢了手里的手机，打开电视的综艺节目，拼命笑得很大声，还命令她弟也跟着。
　　沈默一出来就听这种魔性笑声，无语了一会，转身进屋把门给啪地一声关上。盘坐在沙发上的沈依婷余光一直盯着他，见他进去，豁然起身去看冰箱，发现没有任何东西缺少。
　　那个人竟然没拿零食，是sb吗？！！
　　她在冰箱面前站了会，心里有些不安，还是朝她弟勾了勾手指，给他一包饼干和牛奶，示意他给那个sb拿去。
　　黑夜里，肚子咕噜响了好几声。他明明已经吃了一盒饼干还有牛奶，还是感觉到饿，烦躁地狠狠将枕头砸在墙上，想着再忍那两个二缺一天。
　　门悄悄被打开，是他叔叔沈亭林，借着窗外微弱灯光，隐约看见坐起的身影，愣了愣。打开灯后便看清地上枕头，正好沈默肚子又咕地长叫一声，温和笑道“饿了，走，叔叔带你出去吃宵夜。”
　　他叔叔说得好听温文尔雅，说得难听就是性子软。家里一切都由婶婶做主，家里两小孩也害怕她，但她一直在外出差，家里就只有叔叔的两个小孩，常常在他们不在的时候给他脸色看。对此，沈默一直都选择忽视，他犯不着和两个二缺置气。
　　“依婷和易安又故意把饭倒掉了对吧，我明天好好说教他们，只是委屈小默你了。”
　　沈亭林扶了扶眼镜，继续絮絮叨叨地说，沈默埋头吃热气腾腾地馄饨，一直没说一句抱怨，让他看得更加难受，“小默，叔叔对不起你，我跟我哥说好了要好好照顾你，可是从你回到家就一直受他们两个的气。”
　　等沈默慢慢吃完一大碗馄饨，擦了擦嘴，说“没事。”心说反正我会很快搬出去。
　　他已经申请了留宿，这个气谁爱去受，谁就去受吧！
　　回去后沈亭林发现墙角的行李箱，苦笑了下，揉揉沈默的头发，所有嘱咐的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他知道他大哥的儿子是个有主意的，也就不多话了，最后只化成一句，“晚安。”
　　而这边最终，韩邵和楚白也没继续那个话题，楚白假装从未问过，拉韩邵去打游戏。
　　翌日早上，楚文钦正坐在餐桌上边看报边吃早餐，被顾香媛唠叨了好几次，只好无奈合上，正正经经吃完早餐。
　　“待会我送你们吧。”
　　“不用了，叔叔，你不是待会赶急去公司吗？”
　　楚文钦的确待会有事，也没强求，让他们两注意安全。
　　不正经手勾住书包，随意甩在肩上，懒懒打了个哈欠。昨晚和楚白玩游戏玩到了凌晨两点，最后还是顾阿姨晚上起来看见房间有灯光进来看看，就抓了现行，强行让他们去睡觉，否则得玩到更晚。
　　“韩少，好像快迟到了。”
　　“哦。”
　　两人这么对话，谁也没加快速度，等踏进教室恰好打了早读铃，韩邵对此十分满足。进门扫了眼，最先看见就是他那位新同桌端端正正坐着看书，韩邵心里瞬间想到好学生三字。
　　可谁知道，这个好学生脾气暴得很。
　　老李正坐在讲台旁边，看着他俩看了眼时间笑眯眯说，“下次希望早点啊。”
　　韩邵和楚白有气无力应了声，谁也没放心上。
　　旁边凳子嚣张在地板上划过一道声音，宣誓主人的到来，沈默皱眉瞥了眼韩邵，“小声点。”
　　“哦。”
　　韩邵下意识就回了声，猛地看向他，默默在心里爆了句粗。不爽啧了一声，坐下随意撑在桌子上就要昏昏欲睡，上眼皮紧紧拉着下眼皮，怎么努力也不分开，更何况韩邵根本就没努力。
　　睡了一早读，沈默偏头看了眼韩邵安静的睡容，心说睡着了看着长得还不错，当然也只是睡着了之后。沈默没浪费目光在这上面，很快移开视线投身于新课本的怀抱。
　　第一节是英语课，上课之前，早已打探好各个老师底细的楚白疯狂踹韩邵凳子，被韩邵满怀怒气瞪了一眼，脸上表情十分丰富，“哥，这节你千万别睡，这个英语老师真的真的是个狠人。”
　　可惜，上课铃声打响后，韩邵感觉睡意一直包裹住自己怎么也没驱赶走，干脆顺了它的意，睡着了。楚白眼见上面姓欧阳的老师慢慢走下来，脚下边踢，边一直给看好戏的沈默做眼神，可惜全部被忽视。
　　无论是韩邵还是沈默。
　　感受到桌子的震动和敲击的声音，韩邵淡定抬头看了眼化了精致妆容的老师，站了起来，说“老师，我觉得身体不舒服，想去下医务室。”
　　那老师愣了下，点点头，“行，你哪不舒服？”
　　“头疼，应该是昨天不小心感冒了。”
　　既然学生都这么说了，老师也无法，只得关心说，“那你赶紧去吧。”
　　剩下楚白目瞪口呆，还以为他家韩少这次肯定得被老师罚呢，沈默也无趣收回了目光，本以为能见到这人受罚的样子，想想还挺有趣。
　　等一上午过去，都没见韩邵回来。每节课老师先上课就先问他同桌，每每都得到一句，“他有病。”一下子全班还笑了几声，之后整个二班算是明白了，估计这个大佬真的是他们理解的那种有病，毕竟神情和语气特别符合。
　　医务室里，校医早就去吃饭了，韩邵一个人躺在床上打游戏，正要胜利的时候，突然楚白的信息弹了出来，问他吃什么。这时候，回还是不回，是个问题。
　　韩邵决定忽略，成功成为最后一位生存者。
　　医务室门被推开，冒出来一张白胖的脸，“韩少，我在微信问你吃啥，你咋不回我？”
　　“忙…”韩邵被小胖子看得憋回原先的话，假咳了两声，“就刚刚游戏快赢了。”
　　楚白觉得这朋友没法做了，就这么瞪着他，逼着他说，“好了好了，之前你不是想吃刺身吗？走走走！今天本少爷请客，你随便吃。”
　　达到了自己目的，瞬间喜笑颜开，嘴里偏还不情不愿说，那就勉强接受了。
　　幸好学校隔壁的那家御云斋里还有空位，去预定了位置坐下，没想到还能遇到熟人。
　　“呦！韩少，真巧。”
　　韩邵想着昨天应该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今天竟然还能如此热情，真是厉害。
　　他笑道，“是啊，真巧。”
　　微微扫了眼他周围的人，全是和他家那个父亲有生意关系的孩子，习惯性挂起礼貌疏离的微笑，迎合了两句就想走。没曾想他预定的座位和郑安相邻，很是糟心，他实在不愿应付那些富二代。
　　楚白大概察觉了他不愿和他们打太极，面对对方抛过来的问题，只是含糊几句应付，便一心埋头吃东西表示自己不想参与。
　　其中一人没眼色上前，“下次玩，不如韩少也来。”
　　韩邵没立刻答应和拒绝，只是笑着说，“有机会的话。”
　　“那行。”
　　郑安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微挑眉稍，尽是笑意，拿不准他到底是何心情。郑安眼尾有颗小痣，笑唇，唇角总是微微上扬，无论是对谁都是一副完美微笑的面具。
　　不过，韩邵也是如此，但只有在面对那些所谓富家子弟时。
　　他也不愿参与他们所谓的玩乐，无非就是那么几样，明明还是个学生，偏偏要学他们那些父母醉生梦死，一掷千金只为寻欢，惹人生厌。
　　韩邵朝郑安挥手，“先走了。”
　　“待会见。”
　　“嗯。”
　　楚白拎着打包盒，小跑跟上韩邵，在一旁念叨，“你刚刚都没吃多少，还剩下这么多。”
　　听得韩邵掏了掏耳朵，“给你吃给你吃，吃多点，等过年就卖了。”
　　一句话把楚白彻底噎住，嘿了声，试图怒目反对，结果人家还不听，只好无奈在一旁跟个老妈子似的说，“乖儿子，韩少？你多吃呗点，我妈跟我说了别跟你抢吃的，再说下午还有体育课呢……”
　　“给我给我！絮絮叨叨的，跟个老婆子似的。”
　　韩邵翻了白眼，被他烦的一把抢了打包盒。想起刚刚店里那堆人，心里想不通，“临水五中什么时候变成名校了，那些人怎么都在这边聚集？”
　　“估计是找郑安那小子的，平时都见不到。”
　　“希望吧，郑安还好，其他人真是令人厌烦。”
　　郑安虽说在外保持着他的富二代身份，实则脾气还好，不过他那生活习惯实在让韩邵不敢苟同。
　　现在时间还早，原本还以为教室没人，没想到韩邵座位旁边竟然有人，“咦？那个……默，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不睡午觉？”
　　“谁知道。”
　　韩邵一面随意回了句，一面走过去，拉开凳子的响声太大，沈默皱眉抬起头瞟了他一眼，目光不善。
　　韩邵将打包盒推到他面前，“点多了，要不吃两口。”
　　“不要。”
　　沈默把外套罩在自己头上重新趴下，不料那人揭开同样趴着，下颌抵在弯着的手臂上，“吃两口。”睁眼就是韩邵欠揍的笑容，语气强硬，“不，吃！”
　　“吃一口？”
　　“不要。”
　　“来嘛。”
　　沈默以看傻逼的眼神盯着他，朝他伸手，“筷子！”
　　自己今天中午因为学校异常难吃饭菜，正巧没吃饱，既然有人来赶着送饭，他求之不得，再拒绝就是他傻。
　　打开盒子，热气上涌，扑鼻全是香味。
　　他正吃着，面前多了盘生鱼肉，猛地皱眉，“拿走。”
　　“挺好吃的。”
　　韩邵在心里补道，楚白认为挺好吃的
　　“不要。”
　　在旁边看了会，楚白艰难咽了口水，举起手兴奋说，“我我我！我吃！”被韩邵啪地打了下胖手。
　　“你不是吃了嘛。”
　　“消化了。”
　　“呵。”韩邵把鱼肉又推给他，嘴上不忘怼，“吃吃吃！吃肥了，卖个好价钱。”
　　沈默恰好偏头，那时，穿过层层枝叶的阳光刺眼，风过拂面，那耀眼的阳光落在韩邵盛满肆意笑意的脸上却是让人感觉很是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