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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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偶被雷子扫到他的怀里，被他抱着出去，一路颠颠簸簸，弄得她自己头晕眼花，而且……“唔”林偶紧紧捂着自己的鼻子，没想到出了土屋，味道更难闻了。
林偶窝在木偶里面，大口喘着气，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到，望眼过去，土墙泥屋，随地摆放的腐朽的木架，干扁暗绿的苔藓紧紧帖在木头上，往前看，有女人拿着木盆从那矮小的泥屋里走出，将浑浊的水倒在木头上，身后的小泥孩又对着那堆木头扯凯腰上破烂的裤子………
林偶捂着鼻子将自己缩回到木偶中，将自己埋在黑暗，她不想在去看到这些，微小的怜悯之心，在现在是如此的可笑。
雷子跳着躲开，避开旁边突然跑出来的灰老鼠，看了一眼土墙，虽然臭了点但没什么啊，他挠了挠头，向前一看，石头又在不远出，紧紧的盯着他，雷子心虚的低下头，跑了过去…………墙边木堆下的三只来鼠隐隐可见，老鼠不停啃食着腐肉，阴森森的白骨紧帖着老鼠的鼻子………而这才是………源头。
“大威哥，我们回来了”苗小花跑到到廋黑的男孩面前，但这个男孩稍胖，但也只是不像苗小花那样，还有的是身上的袄子是完整的，颜色还是深蓝色。
“拿来，给俺看看”苗大威一把扯过苗小花怀里的木偶，歪着头，眼珠转动，一副深思的样子。
“大威哥”苗大威身旁的胖男孩盯着他手里的木偶，咽了两口水，小心翼翼的叫了声。
他也好想要，可大哥不发声也不敢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花怀里的木偶。
“叫啥子叫，走开”苗大威吼叫着推开凑来王来庆 ，嫌弃的翻白眼，这个胖子还跟着他。
苗小花怯生生往后退两步，她不想凑太近，她堂哥苗大威虽然好说，可脾气却不好。
“小花，还不拿过来”苗大威看到苗小花退后，非常不满，要不是他护着，这小花早就被卖了。
“哥”苗小花有点羞愧，毕竟这么在人家面前躲避……
“喂，大威哥”石头带着雷子跑来，就看到歪梨树下的苗大威，喘着气兴奋呼唤着伙伴。
“磨叽死了，这时候才到”苗大威看着跑来的宋石文，唾口大骂。
“嘿嘿，等雷子”宋石文憨笑，摸了摸自己的刺头，他老子给拿刀直接剃光他的头发，现在摸摸还是挺舒服的。
“行了”苗大威斜视了一眼站在石头身后雷子，看到雷子怀里的木偶，道：“木偶拿来就行”
雷子被苗大威呵斥得退后两步，低下头，不作声。
苗大威看着眼烦，一把夺过他怀里的木偶：“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后半句是在心里说的，就怕这小子又哭唧唧的向他奶投诉。
心满意足拿到木偶，苗大威招手，呦呼身边的小弟跟着他走，苗小花，宋石文抱着木偶跟了上去，雷子却浑然不动。
四人消失在古林巷口，雷子突然举起手臂向上招摇着，浑身颤抖，像是得了羊癫，口吐白沫，直挺挺的倒下。
地上的红衣木偶红唇微张，像是要说什么，淡黑色的眼眸转动，唇角上扬，眼里带着些许嘲讽。
躲在木偶体内的林偶没听到动静，坐在黑暗的中的她内心挣扎，劝说着自己去看一眼，毕竟这么久了，应该远离那个地方了吧。
林偶将自己融入木偶，待眼前不模糊了，就看到雷子抽搐躺在地上，眼前一花，那人又站了起来…“什么鬼！”林偶瞳孔睁大，被站起来的人吓了一跳。
雷子抹了把嘴边的唾沫，疑惑的摸了摸头，到处张望，他怎么还在这，石头人呢？雷子眼眶湿润，他感觉到自己鼻头酸涩，抹着鼻子试着往前走，大威哥……应该…往这边…，昨日的记忆模糊，雷子尝试着往前走，他觉得大威哥应该往那边走去了，不可以哭，林雷……
林偶看着踏下来的鞋子，吓得赶紧躲进了木偶里面。
“咔哒”林雷低下头，移开脚，看到鞋子下的红衣木偶左手肢裂开，随着他的脚移开，被带着撇到一旁，
“我的手”林偶眉头皱起，这是什么玩意，她躲进来了还会疼？
“咦？”雷子感到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脑子像是被木头扎了进去，太阳穴的血管不断跳动，连接着左眼不断跳动，林雷将木偶捡起，声音哽咽：“怎么会这样，明明刚刚这里没有木偶的”他急得哭了出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和许爷爷解释。
“把我扔了呀”尖细细笑声传到雷子耳中，令他的脑袋更加疼痛。
“谁？”雷子拿着木偶，捂着跳动的右脑勺，红着眼睛四处张望，可……周围连人影的不曾出现。
“扔了我呀”林雷发觉传到耳中笑声更加放肆……
“这人怎么了”林偶捂着自己的左臂吸了几口气，望着眼前四处乱走到孩子，眼里带着疑惑，怎么这人就无缘无顾到处张望。
雷子喉咙发紧，紧紧撮着木偶，黑黄的指节凸起。他的眼前，只有这么干净一棵歪脖梨子树，身后的泥墙没有声响，这里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难道……雷子胸口不断起伏，双手颤抖
“我呀，嘻嘻”
“啊”雷子惊慌尖叫一声，随手将木偶往后抛，脚步慌乱着跑去往苗大威离开的方向。
他要告诉石头哥，木偶有诡。
“该死的臭小子”林偶浑身颤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她感觉她的脑袋疼，眼睛，手臂都剧烈疼痛。
断肢的红衣木偶被抛向半空，过了几秒，脑袋向地落下，木偶的右脑碰地，左眼眶里眼球凸起，木偶整体落地瞬间，眼球蹦出眼眶，在地上滚了一圈，停下。
钱余益从墙根走出，眼皮耷拉，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他打了个哈切，睁开浑浊的双眼，待了一个晚上，总算有崽子拿了红媞，不枉他蹲了一夜，又跟了一路。
他抬头望向歪梨树，待看到地上破碎的红媞，钱余益呼吸急促，怒火攻心，走到红媞前，心疼的拾起：“我的乖儿”将木偶捧在手心，钱余益低头虔诚的亲吻。本还可以好好待你们，这下，可别怪老头子了。
“呜呜”木偶悉悉索索的发出声音，但林偶却听不到。
“爹知道，红红别哭”钱余益双眼失神，手却不停的清理木偶衣上的尘土。
林偶捂着头听着外面自言自语，心下更慌了，这是什么情况。
钱余益瞳孔逐渐涣散，他神志不清站起，疯疯癫癫的往一头走去嘴里不听的哼着：“我的宝宝，跟爹回家”。
林偶忍着身体的疼痛，试图将意识附在木偶上，刚睁开眼，便看到面前泛白的眼球，直盯盯的看着她，林偶心下一惊，不敢乱动，立马放空眼神，不去直视眼前的老人。
钱余益感受到木偶的颤动，将红媞捧到面前，凑进，布满红血丝的眼球凸起，突然声音变得尖锐：“我的红红呢？”插着木偶的脖子使劲的摇晃。
林偶本来全身刺痛，被这一摇，直接晕了过去。
约莫过了一柱香，钱余益累了，喘着气，捏着木偶举到眼前，神色惊讶，嘴巴张大：“呀，这才是红红”，又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显得整个人滑稽又可笑。
“咔哒”老人抬脚过后，黑白木屑与黄土混杂，再不是那颗圆滚的眼珠。
钱余益手里的木偶右眼变得通红慢慢凸起，但疯癫的老人却没注到。
“妈妈，我要糖果。”女孩的声音奶声奶气，向着旁边的女子举起小手，讨要糖果。
“啪”陈莳然轻拍女儿的双手，原本僵硬的脸变得温柔，她含笑道：“今天都吃完了，还要。”
“妈妈”女孩嘟着嘴巴，眼泪汪汪的看着母亲。
“偶偶乖，糖果今天没有了，我们明天再吃”陈莳然无奈的叹口气，真是没办法，都五岁了，还这么喜欢吃糖果。
“不好”小林偶跑去扒这母亲大腿的气势凶凶。
陈莳然笑着摇摇头，真那你没办法了，蹲下身摸了摸女儿的头：“那偶偶闭上眼睛，在这等着妈妈来，好吗”
小林偶歪着小脑袋，大眼睛溜了一圈，甜甜的应了声：“好”，闭上眼睛。
陈莳然起身，走到房间里，从衣柜上取下糖果罐，将里面最后一颗糖倒出来。
看着手里的糖，陈莳然叹了口气，这么喜欢糖果，到底像谁，仰起头，将眼泪逼回，才不像那个混账。
一股暖流流经全身，林偶舒服的轻喂，感到全身的疼痛都缓解了，慢慢的翻了一下身，觉得睡的不舒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没发现有什么，又闭上。
放在床头的木偶眼睛动了一下，陈莳然背后一凉，往后看去，什么也没有。
将糖罐放好，陈莳然站在床边想了一会，露出狡黠的笑容，将木偶拿起，藏在身后，轻轻的走到女儿身边：“偶偶～”
“妈妈”林偶睁开眼望着母亲，满满的渴望，还偷偷的咽了口水。
陈莳然看着女儿的小样子，忍不住笑弯了眼，但想想，假正经的哼两声：“糖果可以，那偶偶猜猜再哪只手”
“唔，妈妈”小林偶急了，阙着嘴，不开心的指着母亲的左手边。
陈莳然看着女儿的小模样，心都软了，但转念一想，可不能惯着她：“诺，是红红，不是糖果”，将左手的糖果的糖果换到右手，陈莳然把红衣木偶从背后拿出来。
“红红”小林偶眼睛一亮，不过一秒种，小脑袋垂了下去，“不是糖果”语气里满满的失望，但还是举起小手将木偶接过。
哼，和糖果比红红最重要。
“那……”
“妈妈”小林偶声音突然尖锐。
陈莳然愣了一下，看到女儿怀里的木偶，习以为常的摇摇头将糖果拿了出来，也是她作孽，怎么就将木偶拿了出来，话说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把木偶拿出来？
也怪她，让女儿从小和木偶一起玩，但她也没办法，作为一个中学教师，她真的忙不过来。
一忙起来只能将木偶放到女儿，木偶在女儿身边，偶偶就会特别的乖，一般也能自己一个人待一整天跟，根本不用她操心，但……
待发现女儿异常，也无能为力，一旦不如她意抢木偶就大哭，尖叫。平常也只在不拿木偶时是软软的，一般和女儿在一起都不会把木偶拿到眼前。
说到底，这木偶还是五年前林军和她去傀山求的……
“莳然，听老姑说，隔壁县里有座傀山，很多人都到那里求平安，要不咱也去和我们的孩子求一个？”林军贴着陈莳然的肚子，听着肚里孩子的动静，刚才老婆说着小崽子踢她了。
“嗯”陈莳然满眼幸福，伸手去摸他的头“求个平安，咱一家都求。”
“莳然，遇见你，是我的幸运”林军抬起头，深情的望着陈莳然。
“我也是”陈莳然笑弯了眼。
虽然不知你来自何处，但与你相爱是我的幸运。
傀山深处
树藤交叉缠绕，紧紧勒这攀爬的松树干，将自身嵌入树干里，再相互缠绕，为背后的石洞构建一屏天然的盾。
山洞顶端长满钟乳石，从山洞裂缝渗下的水沿着钟乳石流下，在尖端聚成水滴“哒”一声落到石面上，众多的水滴落下，将石面砸的千疮百孔，山洞尽头，四个穿着唐装的男子跪在蒲团上，两手伏地。
他们的上方，一个红衣木偶垂晃着双腿坐在众多牌为中间，成三角分布，木偶身后的牌位上的雷字隐隐可见。
约莫过了两分钟，前头的男子撑身站起，双手合掌，低着头：“老三，你家林军还没找到吗？”
被点到的男子身躯一颤，匍匐在地上没有回声。
“时间要到了，你可还记得当时选是林军”
“………”林老三依旧没有回答。
旁边的男子按耐不住，站起来指着林老三，怒气冲冲嚷道：“老三，你可不能任那小子害了全村的人。”
“老二，住嘴，不可在大人面前大声闹事”林老大虔诚的低头闭着眼，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林老二满脸通红，确不再说话，照着大哥双手合起，闭上眼睛，起伏的胸口透露着此时他怒火中烧。
林老三不忍的闭上眼睛，含着泪水哽咽回答：“是”小军，爹保不住你了。
林老四在旁边缩了缩身子，至少这一代没祸及他的家人，他还可以明哲保身。
“永辉，山神节等事宜备的如何”林永良放下手，转过身，看着地上的四弟。
林永辉站起来，垂着眼皮回答：“大哥，一切准备就绪，四娘也找到林军，到时候即可顺利继承…”
林永兵震惊，猛的站起来，瞪大双眼怒吼：“大哥”，一口血气涌上“噗”双眼翻白，晕倒在地上。
林永良看着倒在地上的四弟.，无奈的摇摇头，吩咐着旁边的两人：“永兴，永辉将人带回去，好好看着，还有，那天，老四一家人都不准出来。”
“是”林永兴，林永辉应了声，将地上的人抬起，往洞口走出去。
林永良看着远去的兄弟，转身，香炉里的香已燃尽，走到洞壁旁，蹲下，伸手抓了把香烟，数了三支，走到木偶前的香炉，就着烛火点燃，朝木偶拜了三拜，插进香炉里。
永兵，别怪大哥，祖宗三代的努力，可不能毁，早知道……当年就不告诉你缘由，你就不会将小小年纪的林军送走。
“愿红媞大人永保林家”林永良闭上眼，掩去眼里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