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Let 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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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面对两个截然相反的真相时，你会相信谁呢？
亚瑟捧着母亲的病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连串控制不了的笑声自亚瑟口中传出。
久远的记忆，艰难地挣脱了束缚，零星几点的出现在脑海。
“我的小happy，要笑啊！！！”
那是母亲说的话吗？！
他一把甩下病历，条件反射似的去勾自己的嘴角，试图让自己笑得更好看。
“亚瑟，你要知道人只有开心的时候才会想要笑的，也只有那时候的笑容才最好看。”
“就像开心需要人分享，悲伤也会需要人安慰的。”
“或许你可以准许我冒昧地请求，当你悲伤时的肩膀吗？”
杰西卡的话语却仿佛在耳边响起。
亚瑟垂下双手，想到，“或许这个时候我想要你在……”
继而又用右手用力捏住自己的下半张脸，试图遏制狂笑。但这除了能让他的笑声更加狰狞地从手指缝隙中传出外，毫无作用。
亚瑟又收紧了手指，毫不顾忌被勒得通红的脸。他几近病态的勒着自己的脸，任由指甲抠破了皮肤，流出了血，却意外地从这种疯狂中获得了安慰。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亚瑟觉得自己无法形容。
他觉得自己似乎无可救药，却又无法克制地想起杰西卡。
甚至他开始幻想，如果母亲说的是真的，他就可以狠狠地骂一顿托马斯·韦恩来出气。而且他可以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一个演说家，他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个想法。
但托马斯·韦恩为什么否认呢？那么母亲信的背后写着的“我喜欢你的笑。TM”应该怎么解释呢？
但似乎这些又不是最重要的。
亚瑟眉头一皱，发散的思维完全不受控制。母亲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我爱你啊，我的小happy！”
亚瑟想，一个幻想症患者说的话，难道不可以算是真言吗？
亚瑟抱着卑微，几近乞求地盼望着人生能有最后的真实――说不定母亲真的是这样想的！凭什么说幻想症的患者全是假话！
但这注定没有希望。
亚瑟跌坐在地上，任由笑声从指缝溢出，却仍不肯松开扣着脸颊的手指。
“啊~怎么可能呢！”
毕竟母亲的病历上白纸黑字地写着，纵容丈夫虐待养子啊。
亚瑟骤然停止了狂笑。
如果是养父的话，那么记忆里为何只有叫着自己小happy的母亲呢？
是她亲手把他的微笑练成的呀！
“我的小happy要笑呀！”
陌生而熟悉的记忆涌来，刺激的亚瑟脑子一直在疼。
“啊！”
“我真的有养父吗？”
“我哪有什么养父？”
黑暗中，他低语道。
④
杰西卡下班回家时，在电梯里正好碰到了亚瑟。
她一如既往的打招呼。却没有得到亚瑟的回应。
“嘿！你怎么了？”
“没什么。”亚瑟避开她的目光，对她所有的问题，都保持着能不回答就不回答的态度。要不然就左顾而言他。
杰西卡直觉到，亚瑟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在两人路过她的房子时，迅速打开房门，把完全没有防备的亚瑟一把拉入了房间，并落了门栓。
“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和我谈一谈。”杰西卡找出一双干净的拖鞋，摆在亚瑟面前。 “进来吧，随意坐。”
亚瑟打量着这个格局和自己房子相似，装修却截然不同的房子。
暖黄色的墙面，各色的家具搭配着浅绿色的格子桌布，给人以温馨感。
杰西卡拿着两杯热牛奶走出厨房，把呆立在门口的亚瑟扯进客厅，按在沙发上，又强行往他手里塞了杯热牛奶。
或许是牛奶的热气模糊了视野，搞得眼睛酸酸的，这次是亚瑟先发问了。
“你为什么和她不一样？”
“谁？玛丽吗？她是怎么样的？”杰西卡问道。
“不，不只是玛丽，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为什么要关心我？”亚瑟在心里默默地说。
但现实中，他只说了一句：“她从不多管闲事。”
“嘿！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亚瑟！再说了，我说过我要当你悲伤时的肩膀的。我才不是多管闲事。”杰西卡的脸颊气鼓鼓的，显然，对亚瑟的言语不满极了。
一片沉默中，居然是亚瑟先投了降。
“如果你发现你身边的人，没有人在乎你，甚至都在骗你，你会怎么样？”
杰西卡正了正坐姿 。
“亚瑟，你要知道。人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中成长的，每一次的失去，都会让你更加接近美好。就像是一个漏斗，不是吗？把不好的都筛走了，看起来你拥有的少了，实际上你得到了你真正值得的在乎的。”
杰西卡清了清嗓子，突然不正经起来，“再说了，只有笨蛋才会以为攥在手里的都会是宝，说不定哪天你突然摔个跤，就抓到狗屎了呢！”
但杰西卡这番话的最后一句却异常正式，格外温柔。“别忘了，我会一直做你的肩膀。”
亚瑟突然觉得洁西卡房间的阳光也很刺眼，却也突然惊觉，他居然察觉到哥谭的阳光了！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亚瑟摩挲着杯壁，突然就笑了。
这一次，没有狂笑。
只是嘴角轻轻地上扬，眉眼轻轻的弯曲。
“原来哥谭的阳光，也是可以温暖的。”他想。
⑤
亚瑟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一样意识到自己是生活在哥谭里的黑暗生物，和千千万万下水道的老鼠没有任何区别。
亚瑟在电梯里遇见苏菲·杜蒙后，他惊觉记忆中与他关系不错的女邻居正瑟瑟发抖地缩在电梯一角，看起来特别怕他。
这令亚瑟感到违和。怎么回事!
可仔细去搜索记忆时，亚瑟惊恐地发现，除了模糊地知道他和杜蒙见过面，杜蒙说过喜欢他，赞美他是哥谭的英雄这样简单的情节外，他无法记起其他一切相关细节，哪怕是地点。
这在记忆力不错的他这简直不可思议。
除非......
他和母亲一样也有幻想症！
亚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蜷缩进黑暗，光照到身上任何地方，都会让他觉得不安。
可他脑海里想着的，却是他至今见过最明亮的一抹阳光――杰西卡·道恩。
亚瑟很害怕，那个明亮得不属于哥谭的女孩该不会也是自己想象的吧？
他不敢去想这种可能性，却无法控制地想着如果是真的，他该怎么办？
他站起身，站在门口，几番犹豫，想开门去敲敲一墙之隔的那扇门，确定那个女孩是否真实。
却有几分胆怯，如果，如果呢！亚瑟垂下的手撰成拳头，他想：“他似乎承担不起那份如果。”
“扣扣扣！”
依然寂静的房间，这声敲门声却仿佛带来一份希望。
除了她会有谁找我？
亚瑟充满期待的打开门，棕发女孩扑闪着她的大眼睛，穿着一身连衣裙，站在门口。
“嘿，亚瑟。我今天又做了些饼干，就想着给你尝尝……”
话音未落，杰西卡便被亚瑟一把拥入怀中。
“哦！谢谢上帝！”
听见亚瑟的低语，杰西卡的动作顿了顿，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回抱了亚瑟。
“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听起来是件好事儿？！”感受到亚瑟的头发在颈间摩擦，杰西卡轻轻的拍着亚瑟的背部，安抚着不知为何格外失控的亚瑟。“好吧，不管发生什么，都过去了。没什么的，别害怕！有我在啊！”
亚瑟的手抱得紧了紧，却也不敢太过用力。
送走杰西卡后，亚瑟盯着手上的小饼干，突然又瞄到了餐桌上完全没开封的另外一包小饼干，他把两包小饼干都捧在手上，缓慢的抬起手，仿佛捧着什么宝贝一样。
终于又笑了起来。是那种低低的，满足的笑声。
门外的杰西卡一头雾水，却也只是耸耸肩。
“话说，这是我第一次踏进亚瑟的加盟呢！”
好吧，不管怎样，至少现在看起来皆大欢喜。
#我并不信上帝，但我谢谢它，真的让我接触到一束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Let m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