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秦天》岚音

4、初遇

　　“你是谁？把身子转过来！”
　　突然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我顿时吓了一大跳。稍稍整理好心情，缓缓地顺着声音的来源转身过去。一个男孩进入了我的视线。他大概7、8岁左右，个子却和我现在这个10岁的人差不多高。只见他乌黑的秀发高高地束期，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眼若朗星，但眼眶微微泛红，一身玄色长袍的衬托下肌肤白皙如雪，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一般。不过他真可是一个清秀佳人，想必将来定令无数少女伤心。只可惜此刻他却狠狠地盯着我，眼光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便转化成浓浓的敌意。他不过只是一个孩子，但此刻的他更像个被逼入死角的野兽，无处不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我下意识地微微后退，心中的恐惧油然而生，仿佛下一秒将会被他吞噬一样。
　　“原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冷酷地问道。眼中的敌意越发地浓烈。
　　原来是你？他居然认识我！天啊，籽月啊你怎么会惹上这么一个麻烦人物。
　　“我……我……睡不着，所以出来散散步。”他的眼光使我毛孔悚然，回答起来也不禁战战兢兢。
　　“是吗？你还真有闲情呢。”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轻蔑而充满邪气的笑容。
　　“说吧,你刚刚看到什么呢？”他一步步地向我逼近，面部竟变得狰狞起来，无处不散发着巨大地压力，紧紧地压迫着我。
　　“我……”天啊，难道我和他说我看到了籽月的魂魄吗？难道我跟他说我是穿越人吗？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他还没发怒前，赶快逃。
　　“呵呵呵……我什么也没看见。我这人没什么好，唯一一点就是嘴巴紧，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就算有也不会说的。”天啊，我竟然语无伦次了，越描越黑了。
　　“你说啊？说啊？你们这些坏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你们都在嘲笑我！你们就想看我笑话！你们全都是一帮混账东西……”他越发地逼近我，不停地指责者我，脖子上的青筋也渐渐显露出来，原本白皙的脸上渐渐变得红晕，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地，仿若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我慢慢地后退，我的喉咙也仿佛被什么卡住，一股无比大的气势狠狠地压制这我。我闭上了眼睛，用地想挣脱这一切。
　　“啪!”当我睁开眼睛，我知道我彻底完了。手臂还弯曲着呈僵硬状态，而男子右脸上的巴掌印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他的气息声越来越重，眼睛红红地，连血丝也清晰可见，我知道我彻底惹怒了他。知道自己已经闯大祸了，我竟有一种舍生就义的想法。
　　我极力地压制心中的恐惧，脚跟维维踮起，双手叉腰，学他一般用眼睛死死地望着他，然后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预备，起。
　　“你这小屁孩，拽什么拽啊？明明就是个小毛头，偏偏搞得自己像个小老头一样，学人家玩深沉，玩忧郁，玩神经质。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要天真活泼、乖巧听话，这样才是好孩子啊。姑奶奶不发威，你就当我hallo kitty。你有被害妄想症吗？告诉你，姑奶奶我没有这么无聊去嘲笑一个小屁孩，更没有没有什么美国时间来偷看你，除了有几分姿色，眼睛很明亮，嘴巴很小巧，皮肤也很好……。
　　只见他的眼神中产生了几分诧异，嘴角也渐渐向上，我才惊觉自己失言。
　　“哼……哼……总之我没有看到什么。还有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什么坏人啊？混账东西啊?这是一个乖孩子应该说得话吗？你娘没教你吗？身为一个好孩子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尊老爱幼，热爱祖国，热爱劳动，团结友爱，德智体全面发展，为建设美好祖国而努力奋斗。像你这样，如果我是你娘，见到自己的孩子这样，一定会伤心死了？”
　　一口气说完后，只见他双肩忍不住地颤抖，双手紧紧抱拳，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唇，殷红地血缓缓地渗出。仿佛极大地隐忍着，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我娘没教我，我娘也不会伤心。”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清风徐徐吹来，此刻的我才留意到他玄色长袍吹起后，手臂和颈口那深深浅浅的伤痕。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了刚刚地戾气，只是被巨大地悲伤笼罩着，像一个受了重伤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看着他与刚刚截然不同地样子，那么地无助和孤独，我心中一种莫名地内疚感油然而生。哎，他不过是一个缺乏愛，而又倍受欺凌地小孩罢了……想着想着，不自觉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就如林暮原来安慰我一般，然后将他紧紧地抱住。
　　“对不起。很疼吧？”
　　他的身子亲亲地颤动了一下，随后又像一个木头一样任由我抱着。
　　“以后不要在这样了，要做个好孩子。心随己动，千万不要因为别人的过错伤害自己。”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觉到颈上有什么湿湿热热的。此刻的我什么都没考虑，只想抱着他，让他能感受到一点温暖，就算只有一丝也好。
　　“警告你，第二次了，不要再靠近我，否则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和我一样的。”他用力地一把推开我，转身离开，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我呆呆地站在这。
　　月光不知何时已被云雾遮挡，到处一片黑暗。他的话太让我震撼了。那样一个孤寂而又冰冷的灵魂，就如现在的黑暗一般。我真的没有自信能够拯救他，更何况现在的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真的害怕我不但无法救他，最终会如他所说一般被黑暗所吞噬。总之这个人，太恐怖了，我想远离他才是正确的做法。今夜，算是失策了。
　　阳光温暖地照着大地，古色古香地屋子在阳光下别有一番风味。一个青衣女子双手端着一个托盘，打着哈欠，走在花园的长廊上。这个女子便是迷了大半夜路的籽月。此刻的我真是困倦极了，昨晚我兜兜转转了大半夜才找到回去的路，可怜我一直都是一个路痴，前世考了车牌也因不认路甚少开车。本想今天可以睡个大懒觉的，可惜我是个丫鬟命，一大早就被籽星叫了起来，然后忙这忙那。这不，李管家又叫我给晴夫人送药去了。这个晴夫人是赵老爷的侄女，政少爷就是出自晴夫人。听说是才艺双全，特别是晴夫人的舞蹈更是在赵国无人能敌。不过从大家的字里语间可看出这个晴夫人似乎不怎么好，连下人们也心存轻视。我边走边想，突然一阵吵闹声传入耳中。顺着声音，绕过假山，只见几个少年围着一个人不断地拳打脚踢。
　　“嘿！今天怎么这么乖了，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了？你不是很拽的吗？昨天谁还在那做无畏的挣扎的？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放过你吗？你这个贱种。哈哈哈哈……”领头的白衣少年俊美地脸上露出轻蔑地笑容，仿佛从中得到极大地满足一般。而其他的孩子也跟着白衣少年，一起起哄，不停地附和着，“贱货、杂种……”而躺在地上的人，头垂得低低的，看不清面容。他一动不动地躺着，任人捶打，仿佛一座雕像一般。而旁边的下人们也仿佛看不见一般，有条不紊地干这自己的活。
　　只见白衣少年一把抓住那人的头发，脚用力地踩在他的手指上。带着玩味地口吻说道：
　　“求我啊，像狗一样跪下来求我，我兴许会大发慈悲放过你。”
　　“大哥，这种杂种跟他妈一样下贱，我看就是一条狗。”白衣少年旁边的黄衣少年附和道。他的身材很胖，活像一头猪。
　　那人抬起头啦，死死地盯着他，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但是我却因为这一幕而大吃一惊。不禁大叫一声“啊！”。天啊，是他，居然是他！而我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看着我。当我的眼神与他交汇时，他居然给予我一个微笑，仿佛在叫我放心。是我眼花了吗？
　　“看什么看？不知道规矩吗？大惊小怪，小心和他一样待遇。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白衣男子恶狠狠地对我凶到。
　　“是……”也对，现在的我有何能力去救人。况且他是一个不能去靠近的人。现实的生活告诉我，自保才是最重要的。我撇过头去，不再看眼前发生的事情。而是战战兢兢地从他们身边经过。这短短的几步路，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一般。脑海中不停浮现刚刚的场景。极力地想控制身体颤抖，心中不停地默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慢慢地走着，眼看就可以逃离这一切。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连同手中地托盘一起倾倒下来。
　　“啊！”白衣男子大声地尖叫，我知道我又完了。刚刚煎好的药洒在了白衣男子的手上。雪白的肌肤被烫的通红。而我整个人躺在了他身上，完全把他当成了软垫。见此情况，我马上坐了起来，顺手拿了掉到地上那块沾着药水和灰尘的手绢，一边拭擦他的手臂，一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你……啊……”白衣男子充满恐惧地着我用手绢帮他拭擦，话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大哥，大哥，你怎么样啊？来人，快把大哥送回屋里，再请左先生过来。”在旁的一个胖少年用力地推开我，大声地说道。听到他的指示，一旁的下人迅速带白衣公子离去。而其他的少年也纷纷散去，至于那个胖少年也跟着白衣少年离去。离开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以后有你受的！”
　　诺大的庭院眨眼间只剩下我和地上的人。他望着我，玩味地笑了笑，仿佛再看笑话一般。我对他翻了个白眼。
　　“告诉你，你完了。赵曦最愛干净，容不下一点脏。你刚刚不单烫到他，而且还用那么脏的手绢碰他。呵呵……你想他会怎样对你？”
　　“我……我不是故意呢。是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滑了一跤！”我大声地解释，心中却怕的发毛。
　　“你绝对完了。昨天的话你似乎没听进去，你逃不掉了！”他看着我微微地笑，笑得我不寒而栗，仿佛地狱里的修罗一般。
　　“我都说，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滑了一跤。”我不停地后退，我要离开这里，我绝对得逃开。他太恐怖了，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只要他在身边，我就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我必须远离他。我用力地奔跑，仿佛一直躲避猎人追捕的小鹿。
　　庭院里一个男孩静静地坐着。他将地上的一颗玉珠拿起，用不知何时藏在掌心的红线穿起来，然后戴在颈上。阳光照射在玉珠上，发出美丽的光芒，玉珠光滑地表面上隐隐约约刻着一个小小的“政”字。
　　男孩看着远方越跑越远的身影，用手摸了摸玉珠，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样。
　　“你跑不掉的！”

作者有话说

　　电脑回来了~~终于可以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