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的女儿们》陈邦本

36、夏家的女儿们38

　　“秀秀呀，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是要有事出去吗？”夏妈妈实在反应不出大女儿今天是犯了什么毛病，她只能疑疑惑惑地试着猜想女儿的心思。就在这时翠翠收工走进了院门，她看见光鲜水亮的小姑子赶忙把肩上的锄头靠在了院墙上，一把抓住了秀秀的双肩羡慕中又有些禁不住的妒嫉地嚷了起来：“啊，秀儿，今天打扮得真俊，嫂子都认不出来了！我告诉你，你这边的流海还应该往边上梳梳…”看见跑到秀秀身边来品头论足的翠翠连娘都忘了叫，从女儿那里得不到答案又一门心思想尽快弄明白心中疑团的夏妈妈又转向了儿媳：“翠儿，你妹妹今天是怎么了？”
　　“噢，娘，秀儿上天认识了一个城里的朋友，今天可能来看秀儿…”话到嘴边留半句，翠翠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下，她把吕仲武提亲的事情瞒了下来，因为在这一瞬间，她有些不踏实起来。“噢，来什么样的朋友也用不到这样神秘兮兮的呀。”夏妈妈总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弯下下腰拿碗去盛了三碗已经晾凉了的稀饭，然后转身到窑里的灶台上去拿用灶里的余火热着的剩菜团子去了。看着妈妈进窑的背影，姑嫂俩悄悄地相互眨眨眼会意地笑了起来。
　　为了陪秀儿，也是为了跟着招待提亲的人，翠翠下午也没有出工，而是在自己的窑里与小姑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地说个不停笑个不停。可是随着太阳一点点往西边落，姑嫂俩所在窑里的气氛开始有些压抑起来，直到天黑下来再没有听到有人进院子的声响，秀秀红润的脸色开始有些发白了。心中更没有底，已经觉得是自己一时荒唐把小姑害了的翠翠赶紧安慰小姑：“秀儿，你不用担心，我看仲武是真心和你好，他说的那些话瞎编是编不出来的。再说他是公家人，又在外面开车，总会有个时间上的耽误。你放心，明天一准会有人来！”这时只听得院子里有了人声，秀秀抬眼望了嫂子一眼，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企盼泪光，翠翠在这双求助眼睛的催促下站起身来往窑门口奔去。这时只听到一声受到娇宠的近似小女孩儿童音高叫了一声：“娘，我饿了…咦，嫂子和我姐到哪里去了？”原来是慧慧在外面又疯玩了一天后，饿得像是狼掏了似地回家了。
　　提亲的媒人在约定好的日子这么晚还没有进门，第一次对幸福生活与光明前途充满了憧憬女孩儿的身心已经遭受到重大的打击。太阳又像往日里转到了山后，窑里的光线立即暗了下来，斜看过去秀秀本来洁润粉嫩的脸色已经有些由白变黄了，连窑壁上去年贴上旧画报上那个并不俊俏的女兵的脸色都要比她更鲜亮一些。翠翠此时也再没有了伶牙俐齿，她只能想方设法地用现在看来并不着边际的话语去哄着小姑振作起来：“秀儿，你不用太往心里去，你想想，在县百货公司分手时吕仲武当时可急成了什么样子？他讲的一个礼拜就是一个大概的日子，我想多等上一二天媒人准到！咱们可不敢现出什么样儿来让娘看出咱们有什么不对，那事情可就闹大了。秀儿，你看我说的对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