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乔治BG]Lion Heart》山有木犀

125、夜会

　　我把这本伪装成新书的魔药课本又翻了几遍，确认破破烂烂的书页里没有再夹着乔治或弗雷德“无意”留下的什么小礼物。当我重新把注意力拉回魔药课上时，斯拉格霍恩教授正在提问前面那几口大坩埚里的药剂是什么，赫敏一如既往地抢在所有人面前回答出了各种问题，得到了斯拉格霍恩的赞赏，而一向擅长魔药的桑妮正盯着其中一口锅愣神。

　　那口小坩埚里面的药剂欢快地飞溅着，它的颜色如同熔化了的金子，在表面跳跃着的大滴大滴液体，像一条条金鱼，但没有一滴洒到外面。

　　“桑妮，怎么了？”趁着斯拉格霍恩正在高兴地夸奖赫敏，我小声问道。、

　　而桑妮出神地望着，并没有回答我。

　　而厄尼也举起了手，指着桑妮正盯着的锅问道：“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这里面是什么呢。”——很显然，他更早发现了桑妮的异常，而且同样没有从桑妮那里得到回答。

　　“嗬！”斯拉格霍恩来了这么一声。和当时在火车里一样，我相信斯拉格霍恩根本没有忘记，他只是等着别人来问，以制造一种戏剧性的效果。“对了，那种还没说呢。女士们先生们，那玩意儿是一种最为奇特的小魔药，叫——”

　　“福灵剂。”桑妮仿佛大梦初醒般轻柔恍惚的声音与斯拉格霍恩的介绍合在了一起

　　“我想，”他笑眯眯地转过身来看着发出一声惊叫的赫敏，“你肯定知道福灵剂有什么作用吧，格兰杰小姐？”

　　“它是幸运药水，”赫敏兴奋地说，“会给你带来好运！”

　　原来这就是桑妮已经研究了好几年始终没有成功的神奇药水，怪不得她那么出神。

　　全班同学似乎顿时挺直了腰板。就连一直在与诺特嘻嘻哈哈的马尔都福终于全神贯注地听斯拉格霍恩讲课了。

　　“非常正确，给格兰芬多再加十分。是的，这是一种奇特的小魔药——福灵剂，”斯拉格霍恩说，“熬制起来非常复杂，一旦弄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如果熬制得法，就像这坩埚里的一样，你会发现你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至少在药效消失之前。”

　　“那为什么人们不整天喝它呢，先生？”泰瑞·布特急切地问。

　　“因为，如果过量服用，就会导致眩晕、鲁莽和危险的狂妄自大。”斯拉格霍恩说，“你们知道，好东西多了也有害……剂量太大，便有很强的毒性。不过如果偶尔谨慎地有节制地服用一点儿……”

　　“你服用过吗，先生？”迈克尔·科纳兴趣很浓地问。

　　“我这辈子服用过两次，”斯拉格霍恩说，“一次是二十四岁时，一次是五十七岁时。早饭时服用了两勺，那两天过得真是完美啊。”他神情恍惚地凝望着远处。

　　“这个嘛，”斯拉格霍恩似乎回到了现实中，说道，“我将作为这节课的奖品。”

　　教室里一片寂静，周围那些药剂的每一个冒泡声、沸腾声似乎都放大了十倍。

　　“小小一瓶福灵剂，”斯拉格霍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塞着木塞的小玻璃瓶，举给全班同学看，“可以带来十二个小时的好运。从天亮到天黑，你不管做什么都会吉星高照。”

　　这就够了。虽然斯拉格霍恩教授继续提醒我们，在有组织的比赛中是禁用福灵剂的，但这不妨碍大家已经将急切的目光牢牢地黏在了他手里的那个漂亮的小瓶子上。

　　当斯拉格霍恩宣布赢得福灵剂的方式是熬制出一份像样的活地狱汤剂后并宣布开始后，一片刺耳的擦刮声瞬间充斥了我脆弱的耳道。大家急急忙忙地把坩埚拉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开始咣当咣当地把砝码放在天平上。

　　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疯狂地翻着自己面前的书。一瓶好运，这诱惑力实在太大了，桑妮几乎是立刻把自己的脸埋进了书页里。

　　这么一想，我似乎从没问过桑妮为什么执着于福灵剂，是什么事必须要足够的好运才行呢？

　　因为桑妮平时看起来无忧无虑的，不像是有着什么非做不可的事的样子……这个问题一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就占据着我全部的思维不肯让步，我心不在焉地盯着活地狱汤剂的制作说明，一边将即将要用的各种材料切好，“混血王子”在边边角角里写满了字，这使得原本印在书上的操作指南变得难以辨认，也使得我更看不下去书了。

　　十分钟后，当整个教室里弥漫起了淡蓝色的蒸气，我才意识到我的坩埚里还是空无一物，好消息是，至少我所有的材料都切完了。尤其是瞌睡豆，非常难切，我就是在切瞌睡豆的时候从大脑放空转变成了专心致志的。现在它们堆在银质的碗里，断面上还带着新鲜的汁水，令人非常满意。

　　我看不见赫敏的进度，但从哈利和罗恩脸上既无奈又羡慕的表情来看，她无疑相当顺利。而桑妮的药剂也开始接近那种“调匀的茶褐色的液体”，书上说这正是药剂熬到一半时的理想状态。

　　“先生，我想你一定认识我爷爷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吧？”我刚称赞了桑妮一句，就听到了熟悉的讨厌的声音，抬头一看，斯拉格霍恩正走过斯莱特林的桌子。

　　“认识，”斯拉格霍恩看也没看马尔福，说道，“听说他死了，我很难过，不过这也是意料当中的事，那么大岁数还患了龙痘疮……”

　　说着他就走开了。按照哈利在火车上偷听到的斯莱特林对话，斯拉格霍恩应该是想和食死徒亲属保持距离，只是看得出来，马尔福并不死心，他希望像哈利或至少扎比尼那样得到斯拉格霍恩的另眼相看，甚至还希望得到当年斯内普对他的那种优待。不过眼下看来，这美梦是注定要落空了。

　　我重新埋头对付我的坩埚。“药剂沸腾两分钟后产生淡蓝色的蒸气，将切好的草根放入……”按部就班做完后，我的药剂也成功变成了调匀的茶褐色的液体，之后是瞌睡豆的汁……

　　我注意到混血王子在旁边注明：用银短刀的侧面挤压，比切片更容易出汁。

　　看着自己已经切完了的瞌睡豆，我觉得魔药之神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本来是想如果拿到福灵剂就送给桑妮的……我捧着那碗瞌睡豆，有点哭笑不得。刚刚我用滤网按压了一下作为补救，好歹是得到了一些汁水，于是赶紧倒入了坩埚内。

　　如果汁水足够，药剂原本应该变成一种淡雪青色，但是现在它还是更偏紫色一些。不过我依然心满意足，因为厄尼的药剂现在看起来像一大锅过期的深紫色油漆。

　　我静下心来，仔细阅读混血王子的下一条提示。

　　课本上说需要逆时针搅拌，直到药剂变得像水一样清，不过混血王子认为应该逆时针搅拌七下之后再顺时针搅拌一下。

　　我毫不犹豫地照做了，这可是乔治和弗雷德的魔药法宝，我百分百相信这本书的批注。

　　效果立竿见影，药剂的颜色立刻变浅了，即使之前的步骤多有不足，现在它依然变成了淡橙色，这样搅拌下去，相信很快就能得到比较满意的成果。

　　“茜茜，你好厉害！”桑妮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她的药剂还是紫色，无论她怎么努力搅拌都不肯改变。

　　“逆时针搅拌七下之后再顺时针搅拌一下。”我小声说。

　　桑妮非常惊讶，但依然按照我说的做了，很快她的药剂也开始逐步变成了浅色。

　　厄尼看着我们，搅拌到第七次的手顿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依然逆时针搅拌了下去。他的药剂现在看起来泛着古怪的蓝色——总之怎么都不像是能入口的东西。

　　期间瑟吉欧几次路过了我们的桌子，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我们三个的药剂。因此每次他过来的时候我和桑妮都不得不假装一直在逆时针搅拌以避免引起怀疑。

　　“好，时间……到！”斯拉格霍恩大声说道，“请停止搅拌！”

　　斯拉格霍恩在桌子之间慢慢走动着，轮流检查每一口坩埚。他没作任何评论，只是偶尔搅拌一下，或凑上去闻一闻。当他走到我们桌边时，对我和桑妮的药剂赞许地点了点头，任何从厄尼那锅蓝色混合物旁边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

　　最后他才走到赫敏那一桌，开口称赞了赫敏的药剂——这我们一点也不意外，她一直是我们年级最优秀的。

　　然后，当他看到哈利的药剂，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喜悦神色，这让我和桑妮疑惑地对视了一眼，感到同样难以置信。要知道哈利在魔药课上可是一直被斯内普评价为一无是处，虽然这其中一定有斯内普的私怨在，但我们也知道哈利的成绩确实——好吧，至少和赫敏比是从来没有占过上风的。

　　“无可争议的优胜者！”斯拉格霍恩对地下教室的全班同学大声说，“出色，太出色了，哈利！天哪，你显然继承了你母亲的天赋，莉莉当年在魔药课上就是如此心灵手巧！给，拿去吧——我说话算数，给你一瓶福灵剂，好好利用！”

　　……是梅林显灵了？？？

　　哈利把那一小瓶金色液体塞进了袍子里面的口袋，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赫敏，又看了一眼我和桑妮，想起乔治和弗雷德说过这本魔药教材是他们从教室的柜子里拿的，之后又复制了一本放了回去，而哈利的书……

　　下课后我和桑妮一直想找哈利问清楚，而哈利似乎刚和赫敏吵过，索性连我和桑妮也躲开了。

　　不过答案来得比我们预想的更快，在我们试图在公共休息室里截住哈利时，赫敏和金妮也截住了我们。

　　“哦，为什么又来了？”哈利看上去不胜其烦。

　　“怎么了？”我和桑妮则是一头雾水。

　　“课本，魔药课本！”赫敏气呼呼地说，“哈利在魔药课上取得的成绩全是因为一个人在课本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歪门邪道的笔记！”

　　“混血王子？”我脱口而出。

　　哈利眼睛一亮，但赫敏非常怀疑和失望地盯着我问道：“你怎么知道？茜茜，你也有那本书？”

　　“没有！”看着赫敏质问的眼神，我条件反射地否认。

　　赫敏没有解除怀疑，依然盯着我。

　　“我在乔治和弗雷德那里见过这本书。”我装作不情愿的样子说，“他们是从魔药课教室的柜子里发现的教材，复制了一份出来。”

　　“所以他们验证过里面的笔记都是可靠的，对不对？”哈利立刻问道。

　　“嗯……可以这么说……”

　　“你们看，我就说这本书是安全的！”哈利单方面宣告了他的胜利，眉开眼笑地和罗恩去图书馆了，和他同学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在魔药课作业上有这么高的积极性。

　　***
　　这星期后来几节魔药课上，每次混血王子对利巴修·波拉奇的课本提出异议，哈利就按混血王子的建议去做，结果在上第四节魔药课时，斯拉格霍恩对哈利的能力赞不绝口，说他很少教过这么有天分的学生。

　　罗恩和赫敏对此都不太高兴。尽管哈利说过他上课时都会把他的书拿出来与他们俩共享，但罗恩不能像哈利那么熟练地辨认那些字迹，又不能总是叫哈利念出声来给他听，免得惹人怀疑。赫敏呢，她毫不动摇地按照她所说的“正式”指南去操作，结果熬制出的魔药远不如按照王子的那些说明去操作的令人满意，所以她的脾气越来越坏。

　　而我和桑妮，虽然也有着课本，但为了照顾赫敏的情绪，我们总是在一些步骤上故意不去按照混血王子的指示做。哈利独占了斯拉格霍恩的欢心这件事我们也并不介意，毕竟赫敏对我们来说重要得多。而且混血王子的笔记对课本上的魔药理论是非常有价值的补充，这对我和桑妮——尤其是桑妮——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宝贵的学习机会。

　　赫敏总是不放过各种机会与哈利讨论关于混血王子的事，有的时候是猜测这个人或许是个女孩子，有的时候则是不服气地要求哈利不要再看那本书。直到周六哈利第一次去接受邓布利多的单独补课，我们的耳边才终于清静了下来。我也终于能在宿舍里静下心来看看寄来的信了。

　　按照之前在站台上约定的，我给乔治、爸爸和莱姆斯都写了信，而他们的回信在这天早上一起到了。

　　爸爸在信里嘱咐我不要因为对斯内普的个人恩怨放松了对黑魔法防御术的练习，正因为斯内普一直沉迷于黑魔法，他对黑魔法的了解也比我们学校里绝大多数老师要深得多。此外还要求我保证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可以在晚上去校外。

　　“我又不傻。”我嘟囔着把爸爸的信收好，打开了莱姆斯的。

　　我在寄给莱姆斯的信里询问了守护神的事，还特意写明了是唐克斯的守护神发生了改变，以及她的状态很不好。莱姆斯在回信里详细地解释了守护神可能发生改变的原因：“有时大的打击或情感上的剧变会使得人心境发生极大的改变，因此会导致守护神改变。

　　“也有一些极端的情况，比如长期在高压环境下会使人失去感知快乐的能力，这一点之前只是推测，不过大脚板确实苦恼过他离开那个地方后到现在都不能召唤出守护神。我们猜想可能是受摄魂怪影响太久了，他的快乐被夺走了太久，需要一个恢复的过程，和一个重新召唤的契机。

　　“好消息是他最近使用守护神咒时魔杖喷出的雾气已经越来越浓，快接近实体了，相信他很快就能重新召唤出他的老朋友来，他常常抱怨因为无法召唤强有力的守护神导致不能执行太多危险的任务，不过我们和折耳朵都认为适当的压力与渴望有益他的身心健康。”

　　后面都是些家常……半个字也没提唐克斯。

　　可怜的大脚板，可怜的唐克斯——可怜的舅甥俩。

　　莱姆斯也同样在信的末尾叮嘱我不可以在晚上去校外，“无论是谁带你去都不行”。

　　他们到底在担心什么？说的好像夜之女神会诱惑我去校外私会似的。

　　我撇撇嘴，打开了第三封信。

　　乔治的信如他本人一样充满着活力，从他的信里我了解到店里的生意异常火爆；翻倒巷的那几位可疑的店主最近也似乎在暗地里活跃着；各处的保险措施都在加强，魔法部给韦斯莱先生派的工作越来越多，但傻瓜珀西还是不肯回复韦斯莱夫人的信。

　　“艾谱莉最近似乎很容易累，我们很担心她是不是身体没有恢复好，最近强行减少了她的工作量，要求她和大脚板一起好好休息。结果他们俩都很不满对自己的安排，却认为对方确实应该在家待着，两个人总是大眼瞪小眼，但我们都看得出他们感情很好。

　　“克利切你也不用担心，自从那里人多了起来，他看起来比以往还要高兴。

　　“虽然只是一周没见，但我非常想念你，希望你也一样想念我。

　　“偶尔看看夜空，亲爱的，我与你共享同样的太阳与星空。

　　“你的乔治”

　　我将信又读了两三遍才恋恋不舍地收好，当我抬起头，看着窗户上倒映出的自己，才发现嘴角一直扬着。

　　我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夜空，心里又回想起结尾的那句话来。

　　“我与你共享同样的太阳与星空。”

　　该死的，他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了。

　　想象着他忙里偷闲在仓库里给我写信的样子，写下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正好抬起头，看见了这样的天空吗？

　　每一颗星星，都在诉说着我……

　　等等……

　　等等？

　　等等！

　　看着一个不易察觉的黑色的身影从夜幕中越来越清晰地闯进了视野，我猛的站起身来，差点撞掉了桌上的墨水瓶。

　　那道身影骑着飞天扫帚轻轻巧巧地落在了我的窗前。

　　“笃，笃，笃。”

　　那人摘下了黑色的兜帽，红色的头发如太阳一般点燃了我的星空。

　　“劳驾，开个窗。”

　　乔治咧嘴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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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