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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最』之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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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那天很快便到了,中岛府里不甚热闹。七夕是女儿家的大节日,丫鬟们一早就梳妆打扮了一番,一个个娇艳如花。裕翔有些倦倦的起身,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直到遇见了薮。
“你…你这满手拿的是什么呀?”裕翔惊讶的发现,薮满手捧着女人家的东西。
“荷包。”薮淡淡的道出。
“荷包?那是女孩家的东西吧?你为何…”裕翔一脸的诧异。
“少爷有所不知啊。”一旁的丫鬟笑盈盈的答道,“这七夕有一习俗,那便是姑娘家若有钟情的男子,就送一荷包给他,以表暗示。薮公子拿了那么多荷包,想必是很受欢迎的。”
“钟情的男子?”裕翔拿眼扫了下薮,见他的脸上丝毫没生出任何多余的表情,便也不说什么了。
此趟出府,裕翔特别交代不要过分的兴师动众,只要薮陪着就够了。可府中人怎么都安不下心,最终还是跟去了七八个侍卫。裕翔无奈叹口气,便也随他去了,只是吩咐了他们要离开五丈远的跟着。
一路上,裕翔极为兴奋。也许是七夕的关系,街上热闹非凡,女子们个个打扮的娇艳欲滴,成群结队好不热闹。裕翔这边看看,那里逛逛,俨然藏不住心中的激动。薮便很无奈的跟在他身后,为他善理付钱的工作。
裕翔在一卖荷包的摊前停下,拿起一个绣着蝴蝶的荷包细细看起来,越看越是欢喜。那卖荷包的老人家,原是有些惊讶一个男子怎么会对这锦绣荷包感兴趣。但待他走近了,到了嘴边的话也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如此脱俗之人。那少年一袭白衣,丝毫不染尘土,更映着那纯净无暇的笑脸,无比清新。虽说这样的五官长在男子脸上略显秀气了些,却又是如此相得益彰,分毫不显得突兀。少年越看笑意便越深了,此时走来另外一男子,拿下少年手上的东西。
“你不是说这是女人家的东西吗?你也喜欢?”薮好笑的看着他。
这男子和那少年不同,不像他这样清新纯净,却也极为淡雅沉着,像是补了那少年所没有的东西。
“这个很好看。”裕翔抬头看他,“宏太,不如我也送你吧?”
老人一听,便怔住了,这两人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薮倒是很普通的笑笑,丝毫不介意:“确实不错,你那么喜欢就买吧。”说着伸手为他将吹乱的发丝拂至耳后。
老人有些茫然了,迷迷糊糊的收了钱,心思却不知飞去了哪里。
两人相并离开,只见到那少年笑嘻嘻的把新买的荷包,放进那男子的衣袖里,似是再平常不过了。
老人微微的叹息,两个男子竟也能亲昵至如此地步,只是这般的亲昵,在这两人身上竟是这么和谐,这么自然。
裕翔走着走着,脚步慢了,也开始渐渐停止了说话。薮很快就发现了裕翔的不对劲,站住了脚。
“不舒服怎么不说?”薮的口气却也不像是在责备。
裕翔不说话,有些无辜的看着他。
薮微叹口气,走至他身前,蹲下身来。裕翔笑嘻嘻的趴在他的背上,让他背着自己走。这样的默契,何人可比?
“你让他们都回去好不好?”裕翔了无生趣的开口。
薮顿了顿,只好回头:“你们先回府罢。”
“可是…”侍卫们有些犹豫。
“就说是我的命令。”薮淡淡的道来,不冷不热。
“是。”侍卫们这才放心离去。
裕翔满意的笑笑。有薮在,真是万事无忧。
裕翔任由薮背着,然后便听他幽幽的开口:“薮若是女子,我必定娶你为妻。”
薮听着笑了:“为何?”
“宏太那么温柔,一定是个好妻子。”裕翔肯定的说着。薮不说话,要娶,也是他娶他。
薮背着他无声的走在街上,两人腰间佩戴的玉佩互相敲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清脆悦耳。这玉佩像是被摔碎,分割开一般,仔细一看,两人的拼起来便是一个展翅翱翔的蝴蝶模样。记得当年裕翔把娘送他的玉佩摔碎了,却不惊不慌,只是拿起一半带在自己身上,另一半则佩戴在了薮的腰间。没有说一句,两人自是懂得的,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自然。
天色暗了,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但更多的人群便往城郊的镜遥湖走去。那里即是琴艺大会所在之处。这对湖弹琴,果然很具雅兴。
裕翔与薮临湖散步,这湖不负其名,果真是如镜子般透彻,映亮人心里最深处。不久,琴艺大会开始了。薮与裕翔挤进人群,台上,一个个琴艺高手纷纷露了身手。台下,稍懂些乐律的人,无不听的如痴如醉。一曲又终了,台下掌声不绝于耳。
后来上台的是一位与裕翔同龄的少年,长着张倾世容颜,这面容比裕翔更为女气几分,若他是女子,必成红颜祸水。上台后,在台下扫到了裕翔,然后点头微笑。
“这就是我结交的朋友。”裕翔颇有些骄傲的看向薮。
“果真是天人。”薮点点头应着。
台上的人伸手一拨琴弦,一声清亮的弦音响彻天空。然后那双手如流水般在琴弦上游走,动人的旋律从琴中缓缓泄出。众人皆是大惊,不由得沉浸在他的琴声里了。
一曲毕,台下人都忘了鼓掌,痴痴的呆着,仿佛那余音犹在耳旁。薮与裕翔两人带头鼓了掌,弹琴之人微微一笑,伴着浅淡的月光,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