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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飞鸟篇·金缕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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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街道,远远地走来一个奇怪的人影,左高右低,宽大的身形一瘸一拐的走着。步子不快,影子也歪歪斜斜。
此时的金羽城大多的居民都歇了,街上也没有灯,只有天上的月光朦朦胧胧的照着脚下的路。
“你给我好好走路!”
杜衡扛着喝醉的木榣,看他不老实的看看这个碰碰那个,终于忍无可忍的怒吼。
谁料,杜衡才吼完,就见木榣委委屈屈的看着他,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像是在说‘你又欺负我’。
得,喝醉的人,都是大爷!
杜衡扶额,认命的架起木榣的胳膊,歪歪扭扭的向前走去。月光洒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朦朦胧胧,一直往前走的杜衡,并没有看到月光下的木榣嘴角扬起了一抹极好看的笑。
虽说整个街道都是一片黑暗,但是他们出来的地方倒是灯火通明。
最近金羽城里紧张,四处都暗流涌动,看着他们的又何止是那楼里的姑娘。
灯火璀璨的小楼门口,走来一位面容俊美的客人,神情端庄,并不想来这玩耍的那类人。可,这样的地方,什么牛鬼蛇神没有,有时候越是正经的皮囊下,藏着的反倒是肮脏不堪的灵魂。
招待木榣的那位姑娘还未离去,远远地看着杜衡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睛里有光明了又暗,有一种神秘的意味,让人猜不准她在想些什么。
小楼门口刚来的那位客人,也顺着青姐的目光看去,嘴角含得那抹笑,似乎含了别样的意味。
“金缕衣”那位客人轻声念着,低沉的嗓音含了些许的沙哑,只一句就勾回了青姐的心神。
那位客人笑:“是个好名字!”
青姐也跟着娇笑,在昏黄的烛光下,目光似是含了万种柔情。“公子真是好风趣,名字再好听,能有我们楼里的姑娘好看?”
那位客人看了看青姐,只是笑笑:“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当真是个好名字!”
说吧那位客人便要离开,只是这楼里的青姐却是不愿了。
“公子,我金缕衣里的姑娘可是个个绝色,即便是用来招待外族贵客,也是丝毫不逊色,公子就不考虑考虑?”
金缕衣,确实,这座小楼里的姑娘,莫说是在金羽城赫赫有名,就便是在其他妖族里,也是排的上号的。
妖族的性命无趣且漫长,没有人族的多彩和短暂,所以于享受方面自然也就开放的多。关于金缕衣的名声,除去深山里一心修道的妖道,大多数的妖族都听说过。
据说,这里的姑娘个个绝色,性格也是千差万别,或是温柔小意、或者天真开朗、或是阳光活泼、或者骄傲清高、或者洒脱不羁、或是霸气火爆,各种各样,别具特色。金缕衣自然也就成了众多男妖的向往之地,很少有人能拒绝金缕衣里姑娘的邀请。
“不必了,我只是偶然路过,见这里灯火通明,过来看看而已。”
那男子笑,带着礼貌和疏离。当然,很少并不是没有,比方说这个。
青姐被男子的拒绝噎了一下,显然没能想到,会有人能拒绝她的邀约。
那青姐就这样看着那位容貌俊美的男子,一步一步走远,由烛光洒下的地方,渐渐走进黑暗里。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不为所动?是我功力下降了?不应该啊,我说的是楼里的姐妹,即便不喜欢我,也可以看看其他的姐妹嘛。”
“青姐,这个人需要留意吗?”<金缕衣>门口的小弟问道。
“留意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跟上去监视他?闲着没事干吗?”青姐不由的白了那守卫一眼,“现下局势这么乱,自是能少一事是一事,既然这人根本不是奔着我们来的,我们何必要多管闲事。”
“是!”
“对了,留意着点刚刚出去的那俩醉汉,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谁都没发现,金缕衣一旁的阴影里,夹了一抹衣角。方才拒绝青姐的那位公子,正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月亮,也不知守卫与青姐的谈话,那公子听去了多少。
杜衡他们下榻的客栈里,苑娘和于伯看着喝得烂醉的木榣有些吃惊,但看着脸色难看的杜衡,到底还是没敢多问。
“阿苑,麻烦你去楼下要点热水来。”
于伯看杜衡把人往屋里一扔的架势,也不敢去吩咐杜衡做事。只是这木榣身上的伤还没好,也不能丢下不关,只要喊了苑娘去叫水。还好苑娘向来只做不说,于伯吩咐了,她也就是做了。
于伯看着生气的杜衡,又看看晕乎乎的木榣,想了想还是问道:“木榣这是怎么了?怎么喝得这样醉?”
杜衡瞥了瞥嘴,显然不想多说。于伯也静默了,戳了戳木榣,见他睁了睁眼,又给他施了个醒酒术,这才安生的坐下。
木榣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是疼的,飘忽的撕裂般的疼。他的酒量是真好,可醉也是真醉。
“啊,大家都在啊?”木榣讪讪的看着冷着脸的杜衡打招呼,显然是谁把他带回来的,他还是有印象的。
“这么晚了,这时候不在客栈,还能去哪儿?”
杜衡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木榣堵得哑口无言。
“我这不是打探消息去了吗。好不容易才从酒鬼口中得出,金缕衣背后的东家来头不小。这不是去看看了吗。”
关于打探消息和乔装打扮,杜衡还真不是木榣的对手。在这样的一个特殊时期,还真别说,木榣的方法是最为稳妥方便的。
“那你打探到什么了?”杜衡唯一的好处就是足够理智,大局为重。不管木榣是真打探还是假打探,只要有消息就好。谁让他今天出门也是为了金羽城东面的勾栏瓦肆来得。能少一分时间也是好的!
“金缕衣呢,人多嘴杂,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是最不容易藏人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藏人的地方。至于小宝,他有很大的可能会被藏在这里,也有一部分可能没被藏在这里。毕竟,咱们能想到的事,这些人也有可能想得到。”
杜衡正想着,就听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是苑娘带着热水回来了。
空气里静默,苑娘嘶哑的声音却渐渐地浮现在众人心底。
“我这些天走访了大部分的餐馆和食饮店,发现有个地方的果子酿卖的很好。”
“那又怎么样?”木榣边洗脸边觉得不解。
“小宝最爱喝的便是我做的果子酿,如果他聪明,那就该猜到我们会来救他,这样的话他虽然没办法传递给我们消息,至少会透漏给我们一点线索。而什么线索最不起眼?自然是人的一日三餐!小宝再怎么着也是一族的少族长,事有不测风云,在事情未尘埃落定之前,别人不怎么敢怠慢他!”
苑娘苍白的脸上是担忧,也是平静。许是人怒急了反而心中无波。这世上,苑娘仅剩的在意的人就那么两个,大不了……一条命而已,苑娘最不缺的也就是这条贱命了!
而一旁的杜衡闻言微怔,像是又回到了不渡的时候,冷静而又准确的分析着,就像他是局外人,方才的不耐烦,一概不存在。
木榣:“那,去买果子酿的是谁的人?”
杜衡:“我猜,应该是金缕衣的人吧?”
难不成真的是金缕衣的人绑架了小宝,他幕后的人又是谁?
没有答案,就连与苑娘参与调查的高深莫测于伯也猜不出来。
“是的,买这些吃食的确实是金缕衣的人!”苑娘肯定了杜衡的答复,“只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么容易就让我们找到吗?”随后,苑娘又问:“金缕衣里可有什么线索。”
“没什么线索,只是楼里姐姐的十指纤纤,十分的好看!”
木榣答得无辜,可在座的众人可听得清楚!如此重要的时候,他们竟因木榣一句话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好看!好看!”杜衡到底还是忍不住揍了木榣一顿,管他是不是有伤在身。毕竟连当事人都不关系自己的身体,他们这些个外人,何必操心?
“不必想了,那金缕衣应当是个陷阱!”
众人正闹着,突然自门外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带着熟悉也带着些许的陌生。
“九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