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皆为我想》山木有栖

5、第五章

　　在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的胸口也似乎不痛了。
　　随后，我便看着悬崖上，那一个个贪婪恶心的嘴脸和在一旁一脸悲痛的左一。
　　若我不死，来日便要你们偿命。
　　......
　　静谧的罗默洲，刺鼻的血腥味仿佛没有尽头。
　　燕惊澜从小鼻子便较一般人要来的灵敏。所以，在如此寂静的丛林里，他居然还能从十里开外。闻到那刺骨的腥味，本欲直径离开的燕惊澜，鼻子微微耸动，突然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沁香。
　　那股沁香，他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随即，燕惊澜好像想到了什么，脚下无声的改变了方向，飞快的往一个地方掠去。
　　不久，他便在一处茂密的丛林里看到了一个血人。
　　燕惊澜走上前去，打量着眼前的人。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周遭的树枝划破，燕惊澜便更好的看到了她身上那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口。
　　左手有一处严重的箭伤，其他的均是被树枝所划破的伤口。
　　随后，燕惊澜慢慢的收回了握在她动脉上的手，一脸震惊。
　　他本还在想从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居然还没死。尤其是刚才他把脉发现，女子居然有着很严重的内伤，内里真的是五脏俱裂。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活着，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正当燕惊澜晃神时，突然就感觉到袖口处有一道微弱的力量在拉扯着他。
　　随即，他便低下头来。刚好对上了一双好看的凤眸，他看到她微微张开的小嘴。
　　“救我...”
　　这句话仿佛用掉了女子全部的力气，说完便晕死过去。
　　......
　　五日后 燕京
　　昨日的雨，赶走了些许烦闷。
　　初春的太阳懒洋洋的从西边升起，照进房里。微微的光照在了床上少女的脸上。
　　床上的少女，拥有一副貌美精致的容颜。紧闭的双眸并没有丝毫有损少女的美貌。反而让少女有了些许的柔弱，平常姝色的唇也显得有些寡淡，称的少女脸色灰白。
　　不一会儿，只见床上少女的眼皮动了动，好似要翻动一翻。
　　......
　　我猛地睁开双眼，快速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确认安全后，我便慢慢的等着记忆回笼。
　　我记得跳下悬崖后，我便慢慢的清醒了过来。随即想到了手里的洛阳草，便用着不甚严重的右手，掏出了怀里的玉盒。
　　我用手慢慢的摸索着手边玉盒上的暗扣，然后揭开了玉盒。随后我便拿起其中一株洛阳草，放入口中就着满嘴的鲜血缓慢的嚼着，等待洛阳草被彻底嚼烂后，我便咽下了那生涩的草药。随即便晕死过去。
　　我还记得我清醒过一次，那次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嗯，就像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般。
　　燕惊澜进来时，便看到床上的少女睁着狭长的凤眼直直的望着他。身后的阳光洒在少女的身上，惊艳了这一室的昏暗，同时也拨乱了他的心。
　　回过神来，他便慢慢的走至少女的床边，看着少女：“你醒了。”
　　“嗯”
　　我看着这个好看的男人，虽好看，却也让我感到了一丝的危险。
　　“咳咳”
　　一阵咳嗽，紧接着一丝熟悉的鲜血，从我嘴角溢出，滴落在那纯白的丝被上，渐渐开出了一朵朵艳丽的花。
　　眼前一暗，随即我便看到那个男人拿着锦帕擦拭着我嘴角的血。从他的动作上，我仿佛能感到他的温柔。
　　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额，谢谢！我自己来吧。”接着我便伸手，想要接过他手上的锦帕。
　　随后，我便看到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便把锦帕重新收回了怀里。我看着那粘着鲜血的锦帕，想不通，不脏吗？
　　不曾想，无意间，我竟不自觉的把话说了出来。
　　随即，便听到那个男人，望着我笑着说道：“不脏呢。”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
　　翌日，我看着手里左一的书信，万般庆幸，还好我醒来便直接联系了燕京这边的暗桩给左一传信，嘱咐她先不要回沈府，先来燕京找我。
　　估计明日左一便能顺利到达燕京，想到这，我便一阵暴戾。这几日，我不断的在铲除那些叛徒和打听刺杀我的人。
　　视线扫过书桌上放着的玉盒，我又想到了那天那个奇怪的男人。
　　......
　　“谢谢你救了我，请问我怀里的玉盒在哪？”我不想去思索他说的不脏是指什么，我现在只想知道另外的一株洛阳草在哪。
　　“在我手里呀，去拿过来。”只见他说完，不一会儿，我便看到一道身影出现把玉盒放在了他手上，随后那身影便又消失不见了。
　　随即便看到他把玉盒送到我面前，“呐，给你。”
　　我接过玉盒，附上一旁的暗扣打开，便看到了安静的躺在玉盒里的洛阳草。
　　然后便放下心来。
　　“洛阳草？”男人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后，不确定的问道。
　　“嗯，洛阳草。”我看到男人眼里只有不解和疑惑，并没有一丝的贪婪，便回答道。
　　听到了肯定的答案，男人很快便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你之前是不是服用过洛阳草？”
　　我很疑惑：“你怎么知道？”
　　他是怎么看出来我吃了洛阳草的？
　　之前的疑惑，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解答，男人便回答道：“本来，我还在想受了这么重的伤，又从悬崖跳下来。居然还能活着，原来是因为洛阳草啊。”
　　“哦”
　　听到这，我便心不在焉的随便回了一句。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吧。
　　燕惊澜看着眼前的少女，明明是那么柔弱纤细的一名女子，却偏偏如此的顽强。
　　就和上次落水一样，顽强的让人心疼。
　　......
　　“我叫燕惊澜，请问姑娘的名字？”燕惊澜想着上次听到的两个名字，便想问清楚她叫什么。
　　我回过神来，答道：“我叫沈寒。”
　　“你是燕王？”随即，我便不确定的问道。
　　“嗯”
　　最后，我实在是不欲与皇室有过多的牵扯，想到这，我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
　　晨光正偷偷的散落一地，站立在床侧的沈兆正看着眼前躺在床上的幼子，随即不仅泪眼蹒跚。
　　自从昨夜从梦中惊醒，他就一直觉着心中甚是烦闷。现在看到沈青，那种感觉尤甚。
　　他到不担心沈青，他担心的是现在仍独自在外的沈寒，他知道这世上有种感情是不在乎时间、地点所阻隔的，那就是亲情的羁绊。这种感觉甚是强烈。
　　他猜测是不是寒儿在外面遇到了危险，这种感觉压抑着他一定要做点什么来让自己尽快的脱离出这种状态，不然，还没等到寒儿回来，他便会垮掉。
　　所以，今早他便让人去打听寒儿的消息，最快今晚就会有消息传来。
　　正想着，沈兆便听到有人在喊着，“大小姐，大小姐”。
　　本来沈兆以为是他最近老是从梦中惊醒所致，以至于都产生了幻听。
　　让人不敢信。
　　直到真的见到了所挂念之人，站在眼前。沈兆跳到嗓子眼的心，便蓦然回归本来的地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千言万语，也只是在口中翻涌一翻，最后组成了这一句简短的话。恰好也是迫切的心之所想。
　　时间紧迫，外加遇到的意料之外的事情耽搁了些时日，沈寒甚至来不及养好身上的伤，便匆匆的从燕京赶回，至少现在从外表来看，是绝不会有人发现她受了很严重的伤。
　　沈寒看着父亲眼底微浮的水光，上前一步握住了沈兆微汗的大手，“父亲，我回来了。”
　　......
　　燕京
　　燕王府的大厅里此时正摆满了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箱子，一个个打开，只见里面装着无数的金银、大大小小流光四溢的琉璃金盏、数不清的绫罗绸缎、千金难求的上好药材......
　　人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燕惊澜想，这屋子里的东西，确实难得，但都远不及她，让他满意。
　　燕惊澜确实没想到，沈寒会送来这些东西。
　　算上上次落水，他见过她遇险两次，亦救了她两次。
　　每每都像是一场不可思议的体验，像似被一双手仿若无形的牵引着，向她靠近。
　　世人眼里的燕惊澜，就是那灼灼佳公子，温文有礼，俊美遗世，往往只能远观，绝不会有人去触手接触，似这世间不配拥有至他。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内里是怎样的偏执、怎样的残忍。世人眼里装着的不过是这腐朽的皮囊，怎知我心里的沧澜不凡。
　　或，只有她，能一眼看透我内里腐烂的甘霖，唯恐接触，甚至躲避于我。
　　若说第一次是无意，那第二次真真的是燕惊澜清醒的看着自己走向她的。
　　以前的燕惊澜，不敬畏生命，生死看透，常以旁观者的角色游戏人间。
　　现在，他终于遇到了属于他的波澜珠，让他可以在此世产生了一丝的微动。
　　聪明的人，都知道遇到危险要第一时间去铲除威胁，却也会有人期待着不确定的危险来临。
　　若能被拉起，谁又希望一直活在炼狱呢？
　　......
　　“小姐，此次的拍卖会便让左一代您去吧。”挣扎了一会，莫言还是开口阻止了。
　　他看着坐于床榻之上的少女，手里的脉象仿若垂死挣扎般，正在微弱的跳动着，实在让人难以放心，生怕一不留神便再也感受不到了。
　　“不可”
　　我深知莫言此般是为我的身体着想，但关于青青的事从来都是我亲自看着的。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即使我知道左一是绝对有能力带回那东西的。
　　“可是！您的身体...”莫言还想劝戒。
　　随后，我便阻止了莫言接下来的话，“我知道我的身体，不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