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皆为我想》山木有栖

1、第一章

　　荆楚大陆，是一个类似古代商朝的一个地方，国姓燕。
　　今已是第二十五代皇帝在位，名燕行舟。
　　荆楚大陆是个典型的皇权集中制体系，皇权颇大，且为避免皇权的过于极端，从很久以来朝廷就设有四大体系，可惜，距今已无人知晓具体。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进，如今的皇权已无人克制，发展的兹事体大。
　　......
　　我叫沈寒，我的父亲是一名典型的商人，母亲则是一位官家小姐。他们的结合来的没有任何预兆，仿佛已是这个朝代的约定俗成般。
　　在这个朝代，‘商’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就像所有人都认为钱是个好东西，可以用它尽情享受，也可以用它来方便行事。
　　但，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钱，且都能钱再生钱。
　　所以，这个朝代的人，一边抵制着他们口中庸俗的商人，又一边无所顾忌的拿着他们的钱来纵情生色。
　　而这种途经最简单的关系，便是联姻。
　　因而，这个朝代大多的官职不高，仰或是没什么世家大族背景的低微家族便会选择与商人联姻。
　　因为一般地位很高的世家大族是不屑于与地位低微而又庸俗的商人联姻的。
　　身份，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象征，是他们不容被指染的底线。
　　所以，即使我的母亲是位世家小姐，然而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仍旧还是满身铜臭低微而又下贱的商人世家，即使我们已经拥有了这富可敌国的财富。
　　但是，我又很庆幸！
　　在这个以皇权、男权为尊的朝代。
　　这个地方的男人可以有无限的权利，可以拥有三妻四妾，也可以要求女子永远闭门不出，限制女子抛头露面，霸权于女子之上的朝代。
　　我很骄傲于我的父亲，因为他只有我母亲一个妻子，他对我的母亲很好，也从未要求母亲做些不喜欢的事。
　　即使是我的母亲在生下弟弟后，因难产而早早的死去，他也仍然没有再去娶其他的女子。
　　对我而言，他真的是位很好的父亲。
　　......
　　“小姐，不好了。”
　　耳边传来丫鬟小翠焦急的声音，回忆戛然而止，我缓缓的放下了掉在榻上的书籍，然后看向小翠。
　　“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着她那焦急的神情，似乎已有猜想，然后便急忙地从软榻起身，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看着她冷厉的问道：“是青青出什么事了！”
　　小翠吓得一颤，慌忙跪下：“小姐，今天少爷在学堂被人打伤，正...”
　　听到她提起青青，像似印证着我那不好的猜想，我已等不及听她接下的话，随后便快速的往沈青的院子跑去。
　　我今年十二岁，还有三年便要及笄了。
　　我的弟弟沈青，今年才六岁，他刚出生便失去了母亲。
　　我现在还记得刚看到他时，他就那么的小，小小的一团，裹在红色的棉布里。
　　那时的我，第一感觉就是怎么这么‘瘦弱’？
　　以后我以后一定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
　　后来，当我第一次可以抱他的时候，那时的他刚好睁开了双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我，而我也是他第一次笑对着的人。
　　母亲死后，他就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像我的儿子一般。
　　我不能接受，也不能忍受他在我眼下受伤、甚至是不开心。
　　在我出生，来到这个世上，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心里有一道执念。
　　折磨着我，让我即使是失忆，仍旧不敢忘却。
　　这一道伤疤，随着时间，愈合的也不过是皮肉的交替罢了。
　　真正痛的，仍不敢言。
　　......
　　不过须臾，我便来到了沈青的门外，还没进便听见那道熟悉的童音在向着谁撒娇：“小梅姐姐，可不可以等会不要告诉姐姐，好不好？青儿一点都不疼的。”
　　这时，只见被撒娇的那一道声音回道：“少爷，您是小姐的弟弟，小姐那么疼您，若看到您伤成这个样子，她会心疼的，还有上次也...”
　　故此，我孤单的站在门外，恍如这个世界都在强烈的晃动着，一幕幕回忆在脑海中绽放，许多被忽略的细节，仿佛全在这一刻变得有迹可循，心痛如海浪在击打着焦岩，浪潮彼时正潮起潮落、在此起彼伏着。
　　我一直都知道沈青的懂事。
　　虽然，我和父亲都很想他读书成才，甚至考取功名，从而摆脱商人的枷锁。
　　而不是像现在受人白眼，永远活的低微、卑贱。
　　此前，我就已经想到青青在那样的学堂肯定会受到他人的辱骂，但我以为这只是些小孩们的小打小闹罢了。
　　但在今天，他让我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恶心程度，比我的想象还要糟糕百倍。
　　如果，是用这样的代价来换的话。
　　那我宁可不要！
　　我甘愿我的弟弟永远只是个商家少爷，至少，他会在我和父亲的羽翼下生活的永远健康快乐，吃喝不愁。
　　......
　　我站在门外，慢慢的收敛着这些外放的情绪。
　　我在害怕，我怕我会在青青面前忍不住悉数爆发。
　　随后，我挂着一惯的笑容与往常温和的模样踏入，“青青，伤到哪了？给姐姐看看。”
　　来时，我便想象着，六岁的小人儿，打闹，还不至于能真正把人给怎么样。
　　可随着映入眼帘的场景，让我收起了往常的笑容，我看着沈青那脸上高肿的脸和几乎断裂的腿。
　　猛地，我便想起了站在门口听到的。
　　便快步上前，抖着手缓缓的拉开了沈青盖在胸口的棉被，我用劲撕开了他身上的中衣。
　　接着，我便看到了他身上无法遮掩的伤口，床上那小小的人儿，满身的伤痕，大腿根部的烫伤、全身上下的鞭痕，青紫交错，仍目不暇接。
　　这么多的伤，显然已是有些时日了。
　　可笑的是，身为姐姐，我却是被瞒的最狠的。
　　“啪！”
　　狠厉的巴掌突如其来的打在了小梅的脸上。
　　沈青还在为刚才姐姐那突如其来的动作发懵时，突然便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抬头便看到了丫鬟小梅脸上的红红巴掌印，随即便已肉眼可见的的速度肿了起来，仿佛可以感受到那打人者的愤怒。
　　“姐姐，不关小梅姐姐的错，都是我，是我不让她们告诉你的。”沈青连忙解释
　　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心中那股想要杀人的戾气，笑着安抚着青青：“好，青青，你快点休息！姐姐不怪她。”
　　我压抑着自己的那股毁天灭地的狠厉，慢慢的哄着沈青睡着。
　　渐渐的我感受到床上的那道呼吸变的慢慢平稳，我抬手抚摸着青青的脸颊，看着与他脸上那格格不入的高肿处，另一只手在袖子里慢慢收紧，直至地上滴落几点鲜红，才放手。
　　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愤怒。
　　因为，它使的我麻木。
　　睡着的他，才真的像个乖巧的孩子，会因为身体的疼痛而皱眉，我伸手扶平了他皱着的眉目，起身离开。
　　......
　　“来人，把小梅给我拖下去，杖弊。”
　　“是！小姐。”
　　少女微冷的嗓音响于耳边，含着淡淡的不怒自威。
　　小梅看着前方坐着的少女，门外的阳光照了进来，微微的抚上了少女的脸庞。
　　眼前的少女有着精致的眉眼和狭长的凤眼，眼里似泛着流光，称着那额间绘着的那一朵嫣红，更加的艳丽无比，高耸的鼻翼下，小巧的唇似不点而姝。
　　少女穿着一身白色的瑰丽华服，袖口和裙摆皆绣着金丝暗纹，细看下似那一朵朵正绽放着的殷红的寒梅花，三千青丝皆如绸缎般，正乖巧的至于脑后。
　　以前，她总觉得小姐聪慧娴雅，对少爷更是宠爱有佳，是个温婉的女子。
　　......
　　书房里，我看着眼前的父亲，看着他那因这些年的操劳而两鬓微白的发。
　　还记得，我印象中的父亲，他拥有着高大伟岸的背影，和与我一般的眉目与英气的面孔，时间真快呀。
　　我其实一直都知晓父亲在外真的很不容易，也知道父亲对弟弟的期许。
　　“父亲，我想为青青请一位夫子，以后就在府里学习。”
　　听闻，沈兆手一顿，不一会儿，又恢复如往常。
　　“寒儿，你向来聪颖，想来你是知道的，为父是为了什么才把青儿送去那般学堂的。”
　　“我知晓，我会请最好的夫子来教导青青的，父亲放心。”我很坚定的望着父亲。
　　听闻，沈兆便放下了手中的账本，他看着眼前的女儿，明明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却总是习惯的逼迫着自己不断的成长，眼睛里的冷漠与那雕刻在骨子里的戾气，仿佛就在这一刻被主人不再约束，全部的倾巢而出，暴露在了沈兆的眼前。
　　沈兆看着此时的沈寒，回忆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那时的沈寒也还是个小婴儿，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而已，她安静的躺在那床榻上，既不哭也不闹。
　　所有人都以为是沈兆生了个傻子，就连沈兆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
　　但是，这样的认知，直到有一天被彻底的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