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蜕变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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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禅宗的日子过得很快，一晃一年多时间就过去了，于路成了十八岁的亭亭少女，出落得越发清丽，倒是小尘，这一年身高像抽穗一般猛地拔高，十三四的少年身高几乎与她持平了。
这一年多以来，为了治眼睛小尘每个月有大半时间是在二师伯的无渺峰，受了不少苦。最初，他每次回来整个人都很虚弱，夜里身体寒凉如冰，怎么运功取暖都没有用，偏偏这几晚他格外粘人，总喜欢扒着她睡，于路不忍心拒绝，只得默默告诉自己‘他还小，还小’。
最严重的一次是他从无渺峰回来时整个人都在抖，脸色煞白，后来昏睡足足两日才醒。
当时于路眼泪差点没被他吓出来，连忙抱着他去找师父，以往师父总是说小尘儿是治疗之法对他的灵识损耗过大。小尘儿虽不能修炼，灵识却极好，该是因着他那双奇怪的眼睛。
而那一日，师父只是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们，声音平静却有些凉薄“鹿儿，想要得到就一定会有代价。”
窗外春光明媚，桃花正盛，于路挂在枝丫间的银铃摇曳作响，清越入耳，明明是朝夕相处，耐心教了她这么久术法的师父，这一刻，像是回到了最初那个高远冷清之人。
于路眼眸暗了几许，将怀里的苍白人儿更搂紧几分。
师父说得虽然有些凉薄却不是没有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小尘儿以后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不过是与他相伴一段时间，心疼归心疼，但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夜晚，于路按照师父说的，将小尘泡在峰顶的灵池里，困意袭来，她靠着池边的小石台陷入梦里。
那池水里素白消瘦的小少年在莹白的月光里兀自变换，身量迅速抽长，青丝在水中蜿蜒，垂落的素衣掩不住领下的莹凝如玉。
五官渐渐张开，深化，脸庞从少年的清润变成青年的冷棱，唇不点而朱，瑰色迤逦，是白净玉面上最靡丽的色彩，忽尔划过一阵夜风，带动雪颊边一缕青丝摇曳，恰有一线陷于唇间，愈发显得鲜妍欲滴。
夜更深了，月华泉雾弥融，清风花瓣交缠，浓深处，若妖成似仙临。
伴着寂静，光华稠雾中仙魔不辨的绝美公子睫羽轻颤，若黑蝶翩跹，抖落沾染的水露，欲现出藏匿的殊色，当眼眸完全睁开，暗金色的竖瞳显现于月色之中，带着冷冽，带着金戈铁马般的锐气，连周围的雾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闭目复又起，目光触及岸边雾中身姿婉约睡得正沉的少女，起身，水珠漱漱落下，滑下漆黑的发，滑过莹白的颈，修长玉指轻拨过水面，分波逐流，大步向岸边走去。
水珠砸落水面，清越铿锵，惊起静夜幽丛里的流萤，那是灵池边衍生的小灵物。
声音似乎惊扰到了酣睡的少女，眉心皱起，似要睁眼，眼皮颤巍巍掀开一线
半梦半醒间，有人靠了过来，面目模糊不清，唯有那一双金属质感般的眼，清晰的映入了脑海，半是慵懒半是柔情，就这么望着她。
是谁？
她极力想看清楚，那人却伸指轻触她的眉心，鼻尖蹭到湿润的衣袖，水汽伴着一抹幽香窜入鼻腔，然后她又陷入沉睡。
绝美的青年弯下腰，眉目低垂，眼底的光华倾泻而出，劲韧修长的指沿着五官轮廓划过她面上的每一处，周密又轻柔，最后停留在粉嫩的唇间，轻轻摩挲“嘘，姐姐，睡吧。”
眼神仍在她脸上逡巡，直白又灼热，红唇轻勾，似带着戏谑，“呵，找到了...”这一刻他像一只捕捉到猎物的妖，看着他的所属物，邪肆又复有侵略感。
花枝春满乳雾绕，青石勾暗影，素白层叠。
春鸟山间鸣，晨露湿罗衣，于路悠悠转醒 ，天光已大亮，诧异自己竟睡得如此熟，好像还梦见了.....一只妖？那双眼睛实在不像是人所有。
衣裳被雾沾湿，贴在肌肤上有些凉意，小尘儿还在水里昏睡着，小脸依旧苍白，于路小心的将他抱起回到小屋。
这一次醒来后，于路觉得小尘儿好像变了，虽然依旧乖巧听话，却不似从前那样粘她，连以前百试百灵的糖葫芦都逗不动他了，就好像一下成熟了许多。
于路不由感叹，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小尘儿依旧笑的柔柔“姐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于路故作幽怨，声音做作“小尘儿你变了。”
小尘儿带着疑惑“哪里变了？”
于路控诉，“你不爱我了，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子了。”
小尘儿哭笑不得，好奇他的姐姐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奇怪论调。
小尘儿走近她，他虽看不见，但他灵识很好，他学会了用灵识来捕捉万物的轮廓，视野里它们都是灰色，唯有她，是亮眼的金色，在他灰暗的世界里，多么....奇妙。
他轻轻环住她，轻轻开口“没有，没有什么狗子，只有姐姐，最喜欢姐姐了。”
还想继续做作的于路老脸一红。
刚想扭出他的怀抱，却感觉到收紧的力道。
他把头靠在于路的肩膀上，声音依旧轻轻的“姐姐也最喜欢小尘儿对不对？姐姐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于路看不到，只听得他轻巧的没有安全感的声音，抬手覆上他的背，“是是是，姐姐最喜欢我们家小尘儿了。”
小尘儿低垂着眼眸，想起于路枕下压着的那张画像，画上的人儿穿着花纹繁复颜色不辨的宽袖锦袍，双手背在身后，身姿劲挺，屹立如松，长发以玉簪收束在脑后，面如冠玉，眉目深深，斜挑的远山眉压住了桃花眼的柔美深情之感，微微抬颔，睥睨着画外的人，高贵威严不可直视，旁边勾着两个娟秀的字：珩染
他反复默念这两个字，珩染，珩染，这是姐姐心系之人吗？那我又算什么，姐姐有我陪着还不够吗？
他环着她，眉眼半垂，眼里是暗沉与哀伤。
傍晚，暮色西沉，兰峰闪出去一条黑影，如雨燕般划过山林，消失不见。院中的烛火已亮，树下走出一个美丽少年，暗金色的眸子目光沉静，嘴角挂着一抹柔柔的笑意，注视着那道远去的人影消失不见，转身，朝山下走去，不过轻迈两步，那身姿隽挺的少年便消失在林间。
禅宗东南角，于路此时正立身于禅宗的禁地之外，身为伪阴之体，于路更敏感的察觉到这里温度更低，是夹杂着不详的那种阴冷，仿佛贴着皮肤游移。
这座禁峰外观看上去与别的山峰并无差别，一样的葱茏馥郁，但在丛浓植被的掩映下，山体一分为二，狭窄的线隙蜿蜒进山中心，不透光亮。
入口处立有禁碑，整座山体都设下了禁制，根本无法进入。其实于路也没想闯进去，她只是单纯的想蹲个点。
这座禁峰因为山体中积蓄大量的阴气而被禅宗设下禁制，于路不知道禅宗是否了解这个山体中的秘密。
这个山涧并不是普通的缝隙，而是神魔涧，里面内藏另一片空间，是远古神魔大战最后陨落的地方，也是最开始反派出现的节点。
这个链接着妖族和人族两个世界的通道，因为后面几个世界里妖界和人界的壁垒已经消失，这个通道也就失去了它的唯一性。
于路并不确定这个世界，离尘还会不会再出现在这个节点，她在赌，如果他依然出现，刚到人间的他一定还很虚弱，这时候坑蒙拐骗什么都好，总归是要绑在身边，阻止他们遇见，没有相见也就没有相杀了，这是最简单的一条路了，反正大家都是变数，谁怕谁。
如果他没有出现，那么就在这次香山小会之后去皇城找男主珩染，新皇登基，他们三个人的剧情也就正式开式转动了，届时去珩染身边守株待兔，伺机行事。
这条路就麻烦不少，不知道自个的脑子够不够周旋在两个大佬之间，诶！
生活不易，于路叹气。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蜕变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