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你不要粘上我》桃子和玫瑰

6、回宗

　　第二日，于路决定启程回禅宗，太守爹爹又泪眼巴巴握着于路的手好一阵嘱咐，于路轻叹一声“爹，太虚山离这里不远的，等女儿学会术法回来也就一个时辰罢了，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看自己跟小尘儿的。”
　　返程时没有了会术法的人，太守爹爹只能帮于路她们雇了脚程快的马车，尽管垫了好几层软垫，一个多时辰下来于路还是有了晕车的感觉，反倒没了游玩的兴致“不行了，不行了，停一会，我们休息一会。”
　　于路爬下马车，扶着马车干呕了两下，她想，怎么到了古代了还能晕车，看来她还是得早点学会赶路的术法，这太tm难受了。
　　休息了一会，秉着早死早超生的理念，于路一鼓作气爬上马车，并且吩咐车夫能有多快就多快，然后在马车里躺尸，小忘尘摸索到她的脸颊，安慰性的蹭了蹭。
　　终于经过三个时辰的赶路，她们在日暮之前进了山，山门前，云凡师兄正笑意盈盈的等着她“无方师伯料到师妹今日会归山，便让我在此等你。”
　　于路看到熟人很开心，听完他说的话就更惊讶了“师父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算到吗？”
　　“你师父厉害的地方还多着呢，日后你便知晓了。”目光下移看到安静站在于路身边的小忘尘，有些疑惑“这是？”
　　“啊，这是我弟弟，他眼睛出了些问题，我想带回来让师父看看，看能不能有法子治好他。”于路低头看向小忘尘，却发现他抬头望着东南方向很是出神，于路便轻问他“小尘儿，可是坐车坐累了？”
　　小忘尘回过神来，摇摇头。
　　云凡打量着这个美丽的小少年，他想，等这孩子长大了，容貌或许比无方师伯还要出色些，他笑了笑，对于路说道“师妹是否介意我为这小少年探查一二？”
　　于路当然不介意，毕竟是进宗门，探知一二也无可厚非。
　　云凡伸指点向小尘儿的眉心，小尘儿也没有表现任何抗拒，乖乖垂下眼眸，神色不明。
　　云凡迟疑了一会，复又以双指横划过小尘儿的双眸，收手对于路道“他的眼睛好像不止失明这么简单，再多的我也探不出来了，还是请三师伯到时仔细瞧瞧吧。”
　　听他这么说，于路一下有些紧张，复又压下，整个翎州城没人能看好的眼睛，现下这种情况也算是在预料之中，只是.....
　　看着小忘尘仍然平平静静好像不在乎的样子，手却微微紧攥着他的袖子，于路顺了顺他的头发，“不急，这才刚开始呢。”
　　于路点点头，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低头对小忘尘悄声说道“怕的话，就抱着我的腰，知道吗？”
　　小忘尘乖乖环上于路的腰。
　　没一会熟悉的兰峰便出现在视野里，仅半山腰有一处亮着暖黄的光，像幽暗中的一抹火焰，引领着归家人。
　　师父会在院里等她们吗？
　　在她需要去灵池驱邪的那段日子，她看到的似乎总是无方一身白衣温润，安然等着她的模样。
　　于路又问云凡“师兄你说过师父主兰峰，可兰峰好像就这一处院落，那师父住哪里？”
　　御剑速度很快，于路想了一下又说句话的功夫他们就已经到院落里了，他笑了笑，对于路说道“你住的这小院原先便是无方师伯的住所，只是无方师伯喜静，而他这几年又都在外游历，这小院也就没人住了，直到带你回了山，让你住下了，至于后来他住哪里，你怕是得去问你师父本人了...”
　　云凡笑着御剑离去，于路打量着安静的小院，院坪中间的桃树安静伫立着，枝丫上挂着暖黄的烛灯，她发现小院变大了不少，多了几间竹屋，西边的篱笆变长了，边上也多了几丛夹竹桃。
　　“走吧，我们休息，今天可累坏我了。”打量完，于路伸了个懒腰，拉着小尘儿进了屋子。
　　把小尘儿安置在她隔壁房间，并告诉他“姐姐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顿了一下，又道“叫不醒的话，来房间找我也行。”毕竟她有时候睡着了雷也打不醒，她也不敢确定。
　　回到房间，于路很利索的就躺在了床上，然而明明身体很疲惫了，脑子里却很清醒，纷纷杂杂闪过很多的事情。
　　闪过前世的生活，闪过她的任务，闪过远在翎州的太守爹爹的脸，闪过此刻睡在她隔壁的小尘，这些都在她的脑子里交织虬结，莫名生出一种烦躁，渐渐地，骨子里又蔓延出一种湿冷错觉。
　　消失，他们都消失掉就好了。
　　不，这样不对。
　　暮的，脑子里闪过一双清浅温润的眼睛，师父，要是师父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难受，一下难过到沁出了泪花的心情，想要大哭一场。
　　院里的门传来轻轻的‘吱呀’声，于路迅速爬起来，向门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洪水有了一个出口，她迫切的想要见到她师父，想要他的安慰。
　　无方关上小院门，听到身后的动静，便转过身去，没成想，一个美目盈泪的少女却撞入了他怀里，紧紧揽着他，无方微微皱眉，然后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指间微亮，宽声安慰“鹿儿，怎么了？”
　　于路仍埋在他怀里，微微有些抽噎，闷声道“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很难受，一下烦躁的想杀人，一会又很冷很难过，还，还很想找你，很想哭，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抬起头来。”
　　于路乖乖抬头，眼里还有晶莹在晃动，茫然和依赖在眼里交错。
　　无方仍旧一手抚顶，同时另一只手，以并指点向她的眉心灵台处，霎时间，于路涌起的各种奇怪感觉便消退了下去，疲惫的眩晕感袭来，让她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昏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天呐，她‘亵渎’了她清雅温润的师父！O M G，惊恐脸。
　　无方抱着昏睡过去的于路，把她送进睡房里，此时房间里却还有另外一个小身影，无方目不斜视，径直把于路安放在床上。
　　小忘尘却显得很警惕，他脸朝着无方的方向问道“你是谁？”
　　无方拉开被子盖住于路，回答他“她师父。”
　　忘尘放松了些，又问道“姐姐怎么了？”
　　无方站起身来走近小忘尘,抬手捏了下他的后颈，小忘尘顿时软倒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她无事....你也该休息了。”
　　无方单手揽着小忘尘，先是掀起小忘尘的眼皮看了看，又抬手演算了一番，最后抱起他安置在隔壁房间，然后帮他关上房门，朝新建好的竹屋踱去。
　　“没有来路，没有归途....奇怪，奇怪......”
　　呢喃被夜风打散，谁也不曾知晓。

　　第二日醒来是在灵池边上，她的师父正提着她的衣后领，意图把她丢入灵池，于路大喊“师父？”
　　然鹅，于路的想法是没错的，她温润的师父大人毫不留情的松了手，让她跌进了灵池里。
　　师父一定是在报复她昨天晚上占了他便宜，一定是......
　　于路从水里挣扎起来，转身却发现她师父褪下了外袍，迈步也进了水里，于路眼里浮现惊恐。
　　不不，她不想再体验哭爹喊娘的那几日了。
　　无方看在眼里，脸上还是官方慈祥笑“坐好。”
　　于路兢兢战战背对他坐好。
　　其实如果不是于路脸上慷慨赴死的表情太明显，这氛围还是极暧昧，极美好，极其引人遐思的。
　　等无方的手寻上她的背，牙齿已经有记忆般的开始泛酸和微微打颤。
　　心里疯狂呼喊S1，然而S1又开始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于路转头，卑微出声“师父，下手...轻点。”
　　无方眼里难得浮现些愉悦的笑意，而不是那种悲悯的笑“坐端正了。”
　　于路端正坐好，背心开始产生微微的热意，但预想中疼痛并没有袭来。
　　于路侧头“师父，这次好像不疼啊。”
　　“想要疼点？”
　　“不不不，我不想。”于路忙拒绝，然后又道“师父，昨晚是我逾越了，对不起。”
　　“嗯，知道就好，所以以后要听话。”
　　于路点头，师父还真是不客气，然后于路又问他“师父，昨天晚上我那样是因为体内残留的东西吗？”
　　无方在她背后改了个手势，劲一打进来，于路又感受到了丝丝熟悉的痛感，不过还能忍得。
　　无方回答她“没错，你沾染的不是普通的水祟，是水魅，这种邪祟是聚集众多溺亡之人的‘念’而生，吸收了他们死后仍不散的爱、痴、憎、怨、恨、惧等多种情绪。拔除不彻底就极易引导本体的情绪。”
　　于路点头，难怪昨晚就莫名想依赖师父，大概是因为无方已经是她的师父，他帮她驱走了邪祟，又是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而且他总是一副温润冷静的样子，就好像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他，让她觉得很靠谱吧，所以她的这种情绪昨晚被放大了。
　　嗯，所以她不是故意的，不是。
　　过了一会，于路又想起小尘，便又开口“对了师父，我这次带回来一个孩子，他眼睛出了点问题，你等会可以帮他看看吗？”
　　“嗯。”身后传来应答。
　　“谢谢师父，师父真好。”于路放下心来，然后巴拉巴拉把小尘的悲惨身世倒了出来，顺带还夸了一波自家小孩是多么乖巧又听话。
　　效率很高的师父大人一言不发就把她们拎去了无渺峰，然后说了句“你三师伯红药善医。”就带头进了面前的木屋。
　　红药师伯是个妖娆大美人，只见美人斜身倚靠在美人榻上，红裳轻纱垂坠，玉指纤纤点唇，雪肤大眼，眉眼流转间万种风情。
　　美人勾唇一笑“哟哟哟，哪里的俏公子，来光顾奴家这破草屋。”
　　无方也微微一笑，似有些无奈，“师姐，还是一样不正经。”
　　红衣美人捻袖起身，正好看到身后的两人“呀，这还有两个小美人呢，哪一个是你收的弟子？”
　　于路倾身上前，行了个礼“弟子遇鹿见过二师伯。”
　　红药扶起她，笑着看了她两圈“不错不错，冰雪清灵，伪阴之体，虽然容易招惹邪祟，修炼倒也还不错，算个好苗子，小姑娘，看好你哦。”
　　于路眨眨眼，伪阴之体？
　　没来得及问，红药却认真看起了她身后的小忘尘，她走过去，上下捏了捏他的骨骼，并着重探寻他的眼睛，最后竟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有意思，真是有趣.....”
　　她转头看向无方“这孩子的眼睛....”
　　无方接上她的话“是重瞳？”
　　“不错，只不过，他这个已经看不出重瞳来，竖瞳基本不显，这双眼睛大概是废了”红药叹了一口气，对他们说道。
　　于路回到小尘身边，问她师父“师父，什么是重瞳？”
　　无方回答她，“据说远古人族有一支祭司脉，他们一脉皆目有双瞳，一瞳圆似人，一瞳竖似兽，看破世间虚妄，有大能者，甚至能看破命数，掌握未来。”
　　“那...小尘的眼睛还能看见吗？”
　　红药摇摇头，对她说道“这孩子的眼睛本就奇特，他的重瞳若没有毁去，皇室怕是会不择手段得到他，失明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于路爱怜的摸着他的发“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红药掩唇一笑，斜斜的搭靠在无方身上，直直看向低垂的头的小尘儿“单单只是恢复视觉的话，倒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方法得找，要一点点试，这期间的苦你可能熬？”
　　一室寂静中，小尘儿缓慢又坚定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