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桃花雪飘零》清弦

5、五

　　五
　　我以为，岁月无尽，却不知晓，命运的车轮已悄然开始转动。

　　我仰着头，看到澄净的天空，碧蓝如洗。
　　为什么要我别那么信你呢？我感到心里一阵空落。
　　偌妗。
　　楚风哥哥在叫我，可是我没有回头。
　　清晨的那一幕我看得真切，他的剑指着明稹，已不需要任何的解释。
　　听到他微微的一声叹息，我还是软下心肠，回过头。看到他眉间深蹙，目光透着难言的悲凉。
　　悲凉？但愿是我的错觉。这样的神情，极少极少出现在他脸上。这七年来，每次见他都是淡淡的微笑，仿佛世间已然没有令他忧心与烦恼的事。他的微笑，总能使我安心。
　　楚风哥哥。我叫着他的名字，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一边是楚风哥哥，一边是明稹，我想起这些总感到揪心，为什么他们合不来？
　　他伸手，抚去我眉上的忧伤。
　　偌妗，对不起。他眯着眼睛，轻语。
　　我尽力笑着摇头，楚风哥哥，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可我希望你相信明稹。
　　他的手一顿，复又恢复如常，轻轻点头。
　　可是我知道，他终究还是不信。

　　明稹，明稹。
　　我一次又一次的叫着他的名字，嬉笑的望着他。
　　真是奇怪，他比楚风哥哥还要大上一岁，可我唤楚风为哥哥，唤他却怎么也不想加上哥哥二字。仿佛他的名字，就已代表了一切。
　　他淡淡的神情有些无奈。
　　他不常笑，不常说话，很多时候只是沉默着听我说。
　　我开始想，从前的他也是如此么？还是因为我将他留在这里，让他失去了外面那一片宽阔的天空？
　　眼前的天地一片苍茫，感到干燥的秋风带来的是凋零。
　　我仍旧看他练剑，却不再是坐在一旁，而是远远的站着。他的剑术也由我从前看到的纯粹的空灵练到由里到外透着狠绝。
　　我原本应该感到高兴，这说明他的武艺更甚从前。可我仍然怀念春天的那个时侯，有桃花盛开，有花落缤纷，有漫天飘舞的粉色中，他轻扬舞剑的身影。
　　父亲曾有几次单独见他，尤其是最近。每每那个时侯，父亲眉头的皱痕总是更深一些。我不曾知道他们之间谈过什么，但是那种无故的烦恼总会影响到我，哪怕我并不清楚缘故。
　　有听说到一些传闻，说父亲为独揽镖局，在极力排挤几位出生入死的叔叔伯伯。
　　我感到可笑，父亲是怎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么。可形势却渐渐的变化了，朝着不利于父亲的方向发展。
　　我去问楚风，他只说要我相信父亲，别的什么一概闭口不谈。
　　后来，父亲有次对我说，偌妗，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我看着他的凝视我的目光，带着深切的无奈，竟让我感到一丝凄苦。那一刻，我真正感觉父亲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