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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风流王爷篇04 ...

  •   一月后,林峙川在堵河大败寅军凯旋的消息快马传入了皇城,举朝沸腾。
      翌日大朝会上,皇帝苍老的面容难掩喜色,授林峙川镇南大将军,统领南广三军,划封地,赐金万两。
      原朔也得以一睹这位年轻将军英姿勃发的风采。就像一把惊世绝伦的宝剑,他浑身散发着征战沙场的杀伐之气和边塞将军的大气豪迈。
      朝会后,官员们簇拥着恭贺这位前途无量的朝堂新贵,如此年轻就能被授予大将军的名号,皇帝的倚重和赏识溢于言表。同样洋溢着喜色的还有林峙川的父亲,礼部尚书林佑山。从此之后,林家在源朝的地位和势力就今非昔比了。
      原映寒择日娶林惜月为正室的事情也引得一众皇子艳羡,毕竟能与如今的林家联姻,无疑会扩展势力,如今的原映寒也不再是皇子们印象之中唯唯诺诺的草包了,他就像一只蛰伏多年的猛虎,撕去了虚弱的伪装。
      原朔本以为事情正朝着管理员手册的方向发展,可没想到,在林惜月身上出现了变故。
      大婚在即,原映寒在盛京的新王府张灯结彩,里外透露着婚礼的喜庆,但这位新娘子却闹了脾气,自从回了林府后就执意拒婚,嚷着非四王爷不嫁。
      林府会客厅内,下座的林佑山陪着笑,满头的冷汗。上首坐着的正是如今声名正噪的七王爷原映寒以及四王爷原朔。
      “还请四爷,七爷恕罪,臣的小女自幼缺乏管教,以至不识大体不懂礼数,都是臣之错,还请七爷再给臣的小女几日时间……”林佑山用宽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原朔心中好笑,却也有些头疼,要说这林惜月真不愧是穿越过来的,把新时代追求自由婚姻的精神发扬得淋漓尽致,这种行为原朔虽欣赏,但奈何他要完成任务,无论如何也得让林惜月嫁给原映寒才行。
      原映寒搁下茶盏,清俊的脸上是一贯的平静,他虽没看林佑山,但平淡清冷的语气仍让林佑山冷汗涔涔:“林大人身在礼部,掌管我朝五礼之仪制,对皇室媒妁礼数自然比我更为了解。这进宫入选的秀女倘若拒婚便视为抗旨……”
      林佑山大惊失色,双唇哆嗦道:“老臣惶恐,就是借臣一百个胆子,也万万不敢抗旨拒婚啊!”
      会客厅的西窗外,一容貌妍丽的少女正扒着窗缝窥听里面的情景,看到林佑山吓得脸色惨白时,小声嘀咕着:“我这爹胆子怎么这么小啊……”
      忽地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贴着她的耳畔响起:“数月不见,小妹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啊。”
      林惜月被吓得弹了起来,差点惊叫出声。抬脸看见一张英气逼人的俊脸,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正是她的大哥林峙川。
      屋内的人还在谈话,林峙川也朝里面看了看,其间除了他父亲之外的两人,原映寒是他多年的好友,另外一人墨发玉冠,面容俊逸,一身淡紫色锦衣,一手握着玉骨折扇轻轻扇动,鬓角的青丝微动,谈笑间眉眼皆是随性风流。
      林峙川与几位王爷几乎没打过交道,但他脑海里仍然浮现出这个人的名字:原朔,名冠源朝的风流王爷。
      林峙川目光转回这个小妹身上,想了想,终是没忍住的劝道:“小妹,我与七王爷交友多年,他的为人我很清楚,胸藏乾坤,才艳惊绝,性格谦和,有君子之风,实属良配。那位四王爷,终日泡在烟花柳巷,狎妓寻欢之人,你跟着他又怎会幸福呢?”
      林惜月瘪了瘪嘴,道:“那七王爷看起来文文弱弱唯唯诺诺,原来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隐藏了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太有心机了,我不喜欢。”
      林峙川无奈道:“七王爷这是胸有城府,心怀远志之人才能如他这般隐忍多年,你怎能说是扮猪吃虎呢?”
      “那不就是城府深吗,有什么不一样……”林惜月小声嘀咕着。
      在林惜月记忆里,她的这位大哥对她还是颇为照顾的,也能从他的言语中感受到他的关心。她微微低下头,“大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林峙川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沉吟了片刻笑道:“我十四岁入军营,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一心只想着征战沙场即使马革裹尸还,哪还有心思想那些儿女情长。”
      “难怪大哥你的思想如此迂腐,原来是一颗春心还未开窍啊。”林惜月挤眉弄眼的调笑道:“等哥你有心上人的时候你大概就明白了,什么世俗礼制都是狗屁!”
      “林惜月你是个女儿家,怎能言辞如此粗俗。”林峙川被她的话说得耳根有些燥,敛眉厉目的沉声道:“万不可在爹面前说这些话,小心挨罚。”
      再看转脸又屏息凝神偷看窗缝的小妹,林峙川轻轻的一叹,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到房梁后的隐蔽处,道:“别再扒着窗缝偷看了,再被来往路过的下人看到。”
      他指了指梁柱后的一扇通风用的小窗,屋内的情形和谈话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林惜月一脸惊叹的盯视着她这位大哥,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哥,你是我永远的哥!”
      林峙川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走出会客厅前的小院,他低头伸出了大拇指,纳闷的喃喃道:“这是什么意思……”
      *
      绿树荫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盛京护城河畔的一家酒楼里,临窗酒桌对坐着两位容貌气质皆是不俗的男子,正举杯畅饮,相谈甚欢。
      原映寒举杯道:“峙川,今日只有你我二人,在此设宴也算是为你接风洗尘了。”
      林峙川笑道:“你如今可真是大忙人一个,自从泰州赈灾回来建府之后,皇上又给你派了不少差事,现在是兼着工部右侍郎的官职,能和你见上一面,难啊!”
      二人将酒一饮而尽,原映寒叹道:“工部侍郎可是个难差啊,埋头干的都是脏活累活,不比太子兼着户部,父皇的心还是偏着太子的。”
      林峙川道:“这么些年,太子面上做的还是过得去,最起码没留下什么把柄。你玉韫藏珠了这么多年,如今方崭露头角,还是谨慎些好,太子他们肯定会对你有所忌惮,难免不会暗地里下绊子。”
      原映寒眸光微闪,笑道:“峙川此言倒是与我四哥说得如出一辙。”
      “四王爷?”林峙川眼中掠过一丝诧异,脑海里浮现出那人眉眼蕴笑,摇着玉骨折扇的画面来。他剑眉微皱,道:“他竟会劝你这些,这又是何意?”
      自古龙子夺嫡,交情亦是虚以委蛇,口蜜腹剑,不暗中坑害都算对得起兄友弟恭一词了。
      沉默了片刻,原映寒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是我相信四哥与别的兄弟不同。”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护城河堤的树下,两个孩童正在嬉笑着追逐。
      “我自幼生长在皇宫,母妃去世后更是无人庇护,太监宫女轻我,兄弟欺我,还要防人害我。我唯有装呆扮傻在深宫才得以苟活,只有四哥以真心待我。”原映寒清冷沉静的眸光有些出神。
      林峙川叹息了一声,原映寒幼时在深宫的辛酸不易又有几人知晓呢?
      他忽然想到什么,又笑道:“你还在讲他的好话,你未来的妻室,我家小妹都要被他拐跑了!”
      *
      农历九月初一,是源朝的烟灯节,童谣皆唱:“花灯千树散星银,九月方初闹盛京。”
      盛京城内坊市街巷悬挂着无数花灯,亮如白昼,街上熙攘热闹,摊贩各式各样的叫卖声仿佛走到城郊也能听见,喷火的杂耍的上衣大敞,汗流浃背,熊熊火光引得无数驻足人高声叫好。
      再往这夜里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寻去,便是盛京最负盛名的青楼“春情楼”,每逢烟灯节,这里便会举行烟灯诗会,无数文人墨客、风流才子便会聚集于此,若能赢得头彩,不仅有花魁柳若是作伴,所作诗句更会广为流传,因此每年都会有许多人不远万里来此一聚,以至于盛京各处客栈得满。
      春情楼内已是宾客满堂,座无虚席,此楼结构甚妙,朱红色的楼梯盘绕房柱直上顶楼,中空可望顶,每一层呈玉镯圆环状,因而宾客坐在每一层的房间内,透窗便可看见一楼景象。
      二楼一个房间内,一名身着藕粉罗裙的豆蔻少女正靠在窗户前,满脸兴奋的探头看着外面,她略敷薄粉的脸蛋如芙蓉面一般昳丽,正是林惜月。
      “哥!快开始了!快开始了!”林惜月兴奋的道。
      方桌上摆着瓜果、点心、酒菜,旁边坐着一人,一身玄色锦衣,五官极为深邃英俊,一双星目如鹰隼般犀利。他抓起桌上的酒盅仰头咽下,剑眉微皱,唤门外的店小二道:“这酒器太小,喝酒都不痛快,给我换副酒杯来。”
      这楼上的都是盛京顶有权势的人物,店小二哪敢得罪,面带笑容的应声出去,回来时,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白玉酒杯来,这酒杯口足有拳头大小,杯檐镶着简约的金丝,杯身绘着淡雅的山水画。
      店小二恭敬的弓着腰笑道:“这尊玉杯是我楼掌柜赠予将军的,还请将军笑纳!”
      气度凛人的年轻男子那修长的手摩挲着玉杯,又从衣襟里掏出一锭金子,道:“这杯子不错,大小正合我心意,告诉你们掌柜,我不习惯用别人的杯子喝酒,心意我领了,这酒杯我便买下了。”
      店小二看见金灿灿的那锭金元宝,眼睛都直了,愣了良久才双手将金子拿起来,应了句:“是,将军。”而后下去了。
      林峙川把玩着玉杯品着美酒,听着耳边自楼下传来的诗,偶尔将目光投向窗外,看那些文人擂台对诗的场景,却有些百无聊赖。
      一楼中央设有擂台,以便楼上的看客观赏,此时台上站着一位青衣男人,已有数名才子上来挑战,铩羽而归,他面上不免有些洋洋自得的神情。
      诗题由擂主所出,青衣男人出的是一道回文诗题,却已难倒无数人。
      这时,春情楼上下有些躁动,楼上甚至传来女宾客兴奋惊呼的声音。只见一面若冠玉的白衣男子,衣袂翩翩的走上了擂台,他眸光如春色,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声音清朗磁性:“在下愿意一试。”
      林峙川循声看向被木杆撑得半开的窗外,那一袭月白圆领锦衣,发梳玉冠的年轻男子俊逸似画中月仙。
      耳畔传来自家小妹高了好几度的兴奋惊叫:“哥!是四爷!终于等到四爷了!”
      “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林峙川淡淡道,咽下杯中酒,目光却不由得注视着擂台上的白衣男子。
      原朔以风流王爷名冠盛京,便是在这春情楼一年一度的烟灯诗会上,闻说这四王爷与天下才子斗诗,出口便是风流诗句,提笔便是锦绣文章。
      此时站在擂台上,有无数双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原朔倒也不慌,朝那面带傲意的青衣男子一拱手,开口又确认了一遍:“张公子可是以水中月为主题出的回文诗?”
      张明岫也拱手回之一礼,眸中划过一抹精光,道:“正是。诗词体裁皆不限,但是以公平起见,主题改以山中雪为小画,王爷若能在一炷香内作出,张某便认输,不知王爷可接受?”
      原朔微笑道:“自然。”
      这张明岫是江南有名的才子,年仅二十五,家中世代出翰林,他的文章就连当朝大儒李相泽都大为赞赏,确实是有恃才傲物的资本,这番特意从江南赶到盛京来也是存了挑战原朔的心思。因此他出的这个水中月的回文题到了原朔这儿突然就更改了,不给他一点多余思考的时间,无疑是提高了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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