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求生指南》鲸鲨十四

2、2

　　吉姆·戈登来到了午夜分尸案最新受害人的犯罪现场，死者尼古拉斯·曼森，三十七岁，是一名受人尊敬的律师，就读于斯坦福大学法学系，毕业后首先在大公司打杂学习经验积攒人脉，几年后开始筹备自己的律所；和小自己三岁的大学同学杰西卡·曼森结婚，有一个两岁的女儿，人生正常而顺遂。

　　除了不知为何把律所选址在了外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哥谭。

　　然而对现在的他来说女儿也好，事业也好都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尸体是早上被一个年老的流□□性在翻垃圾桶的时候发现的，她发现了一只男性的断手，想起最近警方的悬赏公告，看在赏金的份上报了警。

　　警方封锁现场，在排查的过程中发现尸块零散地分布在整条街的垃圾桶里。

　　戈登仔细的查看犯罪现场，这个区域是仅次于犯|罪巷的贫民区，夜晚常出没在这里的只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年老的妓|女，居民都是深谙哥谭生存法则的底层穷人，可想而知线索获取的难度。

　　经历了一整天的闭门羹和表情诚恳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之后，戈登回到了哥谭警局。他把案件卷宗和尼古拉斯的尸检结果整理到一个文件袋里，拿着它上了天台打开了蝙蝠灯。

　　他点燃一支烟，没等他抽完，蝙蝠侠到了。

　　戈登把文件袋递给蝙蝠侠，说：“最新的受害人是个律师，资料都在里面了。”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现有的线索看不出什么，受害人被掐死，肢|解，零散的丢到一条街上，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犯罪手法。”

　　“受害人身份上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业成功，家庭幸福”戈登想起尼古拉斯的档案低下头深吸了一口烟。

　　GCPD的天台上刮过一阵冷风，戈登抬头，蝙蝠侠已经不见了。

　　“Fuck！”

　　蝙蝠车呼啸着驶进蝙蝠洞。

　　蝙蝠侠的养子和助手，第三任罗宾提姆·德雷克正像以往的每一天一样坐在蝙蝠电脑的屏幕前试图用咖啡杀/死自己。

　　提姆面前的蝙蝠电脑屏幕上罗列着目前为止所有受害人的身份背景，他们有流浪汉，风华正茂的妓|女，精英白领，底层混混，优秀律师，从收入水平和社会圈层完全不同，提姆正深挖他们的人生经历，试图找出这些人之间的共同点以解释他们为什么被凶手选择。

　　到目前为止，收获甚微。

　　提姆接过蝙蝠侠手里的文件袋把里面的资料和从哥谭警局内网上获得的信息进行补正，蝙蝠侠坐在提姆旁边研究受害人资料。

　　从作案手法来看，受害人都死于窒息，死后被肢|解，由于脖颈处残缺和哥谭糟糕的外部环境难以辨识掌纹，肢|解后的尸|块分散的藏在某条街道的各个角落里。

　　除了最新的受害人尼古拉斯。

　　他在作案手法上和其他受害人没什么不同，但是在抛尸上有明显的差异。以往的受害人的尸|块像是被凶手精心准备的礼物或惊喜，藏在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角落，不经意间突然出现，让世界和可怜的路人领略一下凶手的恶意，但是尼古拉斯的尸|块被凶手清一色扔到了垃圾桶里。

　　凶手用抛尸方式尽情展现了对尼古拉斯的唾弃。

　　为什么，这家伙和别的受害者有什么不同，蝙蝠侠默默的思考。

　　第二天，戈登警官带着手下蒙塔亚敲响了被害人中最特殊的一个的家属，杰西卡·曼森的家门。

　　“那位？”

　　“你好，曼森太太，我们是哥谭警局的，关于你丈夫的案子，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

　　过了半晌，杰西卡打开了房门，她是每个沉迷工作的美国男性梦寐以求的那种全职太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穿着配色简洁大方的家居服，对来访的警官们努力扯出一抹笑，透着十足的柔弱，虽然由于丈夫的去世看起来有些苍白，但这种苍白反而加重了她身上那种菟丝子式的美丽。

　　杰西卡一边轻拍她两岁的女儿，一边侧过身把他们让进了她的家，招待他们在会客室坐下，并给他们上了茶。

　　戈登打量着这座房子的陈设，家中摆设品味高雅价值不菲，看得出尼古拉斯没有任何经济问题，家庭成员的合影随处可见，即使他们的女儿只有两岁杰西卡也为她留下了足够多的照片以供日后回忆。

　　“不好意思，最近发生的事太突然了，我总是觉得心神不宁，没办法把莱蒂一个人放在婴儿房里。”杰西卡为她带着孩子代客向他们道歉。

　　“没关系，她叫莱蒂吗？”蒙塔亚微笑着安抚杰西卡。
　　“是的，我和尼古拉斯为她的名字讨论了很久，尼古拉斯想叫她格蕾丝，但是我更喜欢莱蒂，我们最后决定等她到了三岁自己决定，但是我丈夫他，”杰西卡哽咽了一下，继续说：“所以我暂时叫她莱蒂。”
　　“我很抱歉，”蒙塔亚面露歉意。
　　“不，没关系，我们会挺过去的。”
　　“关于您的丈夫，您有注意到他最近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吗？”
　　“对不起，我不明白什么叫不同寻常的举动？”
　　“任何事，你觉得和往常不太一样的。”
　　“没有，真的没有，我们只是像往常一样过日子。”
　　“您认识弗格森·罗里吗？”
　　“不认识，他是谁？”
　　“一年前来到哥谭的地检，非常关注您丈夫的案子，您平时听说过他吗？”
　　“不，没有，近两年莱蒂的出生就够让我忙了，没有办法再去关注尼古拉斯的交友圈。”
　　谈话中，莱蒂哭闹起来，戈登和蒙塔亚向杰西卡提出了告别。

　　他们又来到了除尼古拉斯之外，最近的还没有拜访过的另一位受害者家属的家。

　　受害人玛琳·霍尔，年龄28岁。她的父亲在她6岁时死于帮派火拼，10岁时母亲改嫁，一年后她有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莉莉安·德拉。

　　12岁继父死于稻草人的恐怖毒气，13岁母亲死于吸毒过量。

　　此时莉莉安两岁。

　　莉莉安四岁时得了肺炎，哥谭孤儿院决定将她带回孤儿院等死以节省这部分医疗开支，十五岁的玛琳为了给妹妹治病出卖了她仅有的东西——她自己。

　　成为哥谭一名随处可见的妓、女。

　　直到被人扼死玛琳才在她短暂的一生中唯一一次被人珍视，虽然珍视的是她的尸体。

　　戈登他们要拜访的就是玛琳高中在读的妹妹莉莉安·德拉，为了处理她姐姐的后事她最近一直请假在家。

　　他们来到这对姐妹的住址，敲响了门。
　　之后过了许久才有人应答，莉莉安隔着猫眼盯着戈登和蒙塔亚的警官证看了很久才放他们进门。

　　比起曼森家的豪宅，莉莉安·德拉的家显得简陋很多，环境也不是那么好，只有一室一厅，客厅的沙发上放着简单的寝具。卧室关着门，门上挂着一张日历，用红笔勾出了姐妹俩的生日和学校考试的日子。

　　莉莉安脸色苍白，眼下青黑，看起来十分憔悴，完全没有走出姐姐惨死的阴霾。面对戈登和蒙塔亚的来访显得局促不安。

　　蒙塔亚和戈登在沙发上坐下，小心地没有碰到沙发上的寝具。
　　“不好意思，家里没有访客用的杯子。”莉莉安眼睛盯着戈登和蒙塔亚前方的茶几对他们道歉。
　　“没关系”蒙塔亚安抚的对莉莉安笑了笑，“我们这次来是关于你姐姐的案子，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请，请问。”
　　“您和您姐姐玛琳关系很好吧”
　　“对，我几乎不记得我的父母了是玛琳把我养大的，没有她我可能四岁就死了。”

　　“她平时会和你聊起她工作时的事情吗？难缠的客人之类。”

　　莉莉安沉默了一会，说“不，玛琳从不和我说晚上的事情。”

　　“那你了解她的老板么？”

　　“不，我说了，她从不和我说晚上的事。”

　　“那么她平常的工作时间是什么样的？”

　　“晚上七点之后出门，早上五点左右会来，然后我起床做饭，吃完饭她睡觉我上学。”

　　“事发当天有什么异常吗？”

　　“除了她没有回来之外，没有。”

　　蒙塔亚和戈登的问题渐渐过渡到了莉莉安和她姐姐的生活中极力回避的部份，她的脸色比两位警官刚刚进门时更差，如果她下一秒就晕倒了他们都不会觉得奇怪。

　　于是两位警官站起身告别了莉莉安。

　　莉莉安在猫眼里目送他们离开，她重新整理了代客后的茶几和沙发，收拾的整整齐齐之后她打开了卧室的门，说“他们走了”。

　　“我知道，我听到了”阿沙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