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戏过了[刑侦]》琳久

37、G035

　　虽然案子的疑点还有很多，但是许景阳是自杀这一点已经被确定了。剩下的就需要和其他的同类型案件相联系，来找到真相。

　　在季初墨和卫叙白的针锋相对下，白向榆最后在市局里住了几天。市局的条件非常好，倒是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向榆，准备好了吗？”季初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今天他要带白向榆去收拾东西，搬到新家去。

　　白向榆将手机揣在衣服兜里，左肩上挂着一个黑色的书包。换洗衣物留在市局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他走出来，眼睛亮晶晶地：“我准备好了。”

　　季初墨撸了一把他的头发，看着他身上修好拉锁的黑色羽绒服，决定一会儿搬完家带他去买衣服。

　　季初墨今天开的车是一辆高调的雷克萨斯，停在市局门口的时候就有人时不时溜达过来看看。

　　他一手提着白向榆的书包，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笑着和遇见的人打招呼。

　　“季顾问出去呀！”

　　“是啊，帮我弟弟搬家。”

　　所有人都能看出季初墨雀跃的心情。

　　季初墨驾驶着车子，稳稳地开向目的地。

　　“向榆能和我说说你养父是什么样的人吗？”季初墨平平常常地搭话。

　　“呃……他不爱说话，工作很忙。”白向榆概括了一下。

　　“那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一会儿我们先去买一下？”

　　“不用给他买东西的，他今天不在家。”白向榆闷闷地说。

　　并不想给那个男人任何东西，也不想让这么好的哥哥接触他。

　　实际上，这次回去他并没有提前告知那个男人，而正常情况下，那个人也不会在工作日在家。这次回去收拾东西也是白向榆特意挑的工作日，避免碰上。以后周末也可以回去，不算违反规则。

　　这样季初墨也不会和那个人接触，没有危险，也可以剩下一笔钱，计划通get√。

　　季初墨看着在一边正在为他着想的男孩，在内心偷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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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白向榆的引导下，车子停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内。

　　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辆价值一百万的车，停在这样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区，产生了明显的对比。不过，这种来自哥哥的关怀和仪式感又让他隐隐有些开心。

　　季初墨将车停稳：“你养父住在几楼？”

　　“三楼。”白向榆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回答。

　　“那我可以在门口等你吗？这样我就可以帮你拿一下东西。”季初墨偏过头问他。

　　“不……”

　　白向榆本想拒绝，但看到季初墨期待的眼神却又说不出口，想想屋里也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只是在门口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好吧，那我很快就出来。”

　　达成目的后，季初墨光明正大地陪着白向榆上楼。

　　单元门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完整，但实际上锁舌已经被破坏，不需要钥匙就能打开，安全性不言而喻。

　　楼道里有一股霉味，感应灯已经坏了，单元门闭合的声音再大，也无法让它重新亮起。

　　墙上地上的小广告明显是多年前的没有新意。

　　“这个小区里的人大部分都搬出去了。”白向榆解释道。

　　楼道里狭小的窗户勉强透露丝丝光线，白向榆掏出钥匙。

　　“我很快就出来了。”

　　这句话白向榆说了很多次，他知道这代表他的弟弟内心的防线还没有撤下，并不想让他了解难堪的过去。

　　季初墨冲他笑了笑，放松地站在他身后，假装打量着楼道内的小广告和对面的单元门。

　　等到白向榆打开门的时候，他也只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斜靠在楼梯扶手上，无论是表情还是肢体动作都没表现出要进去的意思。

　　果然白向榆松了一口气，出于对他的信任，防盗门没有完全关上，能看到他在里面正在换鞋。

　　虽然很好奇弟弟住了六年的家是什么样子的，但季初墨还是很注重和弟弟的约定，没有进去……

　　只是在外面偷偷打量应该不算。

　　不过，虽然他没有卫叙白一样敏锐的洞察力，但刚才白向榆开门的一瞬间，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违和。

　　他在脑海中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刚才出现的情景：

　　屋子里很干净，铺着一层白色的木纹地板，显得很亮堂。

　　正前方似乎是一个暗厅，左手边应该是卫生间……

　　为什么他能在没看到任何设施的情况下，就确定那个就是卫生间？

　　季初墨从扶手上站直。

　　是瓷砖吗？

　　等一下，他刚才好像在门框上看到了什么痕迹。

　　他悄悄地向后仰，从半敞开的防盗门向内看。

　　此时白向榆已经换完鞋，站起身向屋内走了。他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刚好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让季初墨能够直接看到卫生间的门框。

　　而季初墨也知道，为什么刚才有一种违和感了。

　　卫生间没有门，而是两个合页（连接门的铰链）的痕迹。而且看那痕迹的样子，这扇门应该很久都没有安装上了。

　　季初墨背后浮起一层冷汗，下意识就想叫住白向榆，但就在他刚刚思考的几秒时间，后者已经走过了卫生间，到了拐角位置。

　　季初墨这边还在纠结，但白向榆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

　　他的面向着左侧，季初墨的视线被墙壁遮住，一时间无法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但他的表情却因为震惊和惊恐而有些僵硬变形，肩上的背包缓缓地滑落到地上，他也没有反应。

　　“向榆？”季初墨察觉到不对，伸手将门打开，但白向榆却并没有回头看他，依然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前方。向后退了两步，身子靠着墙，软绵绵地滑下来。

　　季初墨再顾不得许多，直接冲了进来。

　　于是，他也看到了刚才白向榆看到的场景。

　　即使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增长了许多见识，眼前的场景仍然让他头皮发麻。

　　那应该是一扇卧室的门，但在上面却开了一个能放下人头的方洞。

　　这个大小并不是季初墨估计的，而是此刻，这个方洞里就卡一个带着夸张笑容的人头。

　　卧室里的阳光从洞口以复杂的过程折射出来，勾勒出门后人的面部轮廓。浑浊扩散的瞳孔和僵硬的肌肉让季初墨意识到，男人应该已经死亡多时。

　　他很快认出，这个人正是刚被放出不久的白向榆的养父。但按照行动一组的报告，此时此刻，他应该躲在另一处房产中，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以尸体的形式呈现在此处。

　　季初墨本想直接带着白向榆离开，但一边的白向榆显然已经被吓住了，即使季初墨将他拉起来，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那张死亡后骇人的脸。

　　那张脸带给他的冲击很大，以至于他的思维开始不由自主地篡改。过去每一个夜晚，方洞里的本来因为黑暗而模糊不清的人脸都被替换成此刻的脸。

　　他躲在季初墨怀里尖叫着，面色惨白，指尖冰冷，身体发抖。但季初墨此刻却不能带他马上离开。他必须找到眼前场景中令白向榆崩溃的真实原因，并破坏掉。否则，这种阴影就会永久地留在他的思维中。

　　季初墨先给卫叙白打了个电话，然后带上因为职业病而一直待在身上的手套。

　　季初墨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

　　白向榆的眼神没了聚焦的位置，开始乱飘，在周围找那张脸。似乎不盯住那张脸，它就会到处乱串一样。

　　季初墨知道这种情况的危险，白向榆的思维本来就不同于常人，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开始产生幻觉。

　　“向榆。”他抓着白向榆的下颌，“看着我，看着哥哥。”

　　白向榆懵懂地抬眼看他，眼中带着生理性的泪水。

　　见他抬头，季初墨对他发布下一个指令：“向榆知道厨房里的筷子在哪里吗？”

　　“筷子？”白向榆开始用僵硬的思维回想。

　　“对，给哥哥描述一下筷子的具体位置，越详细越好。”

　　虽然不明所以，但白向榆还是听话地开始努力思考，被动地转移了注意力。

　　见他稍微冷静了一些，季初墨摸了摸他的脸：“向榆，听我说。”

　　刚才的一系列指令，已经让白向榆产生了依靠，他下意识地停下来。

　　“一会儿你在这里不要动，看着哥哥。”季初墨将他刚才掉在地上的背包捡起来，塞到他怀里，勉强地为白向榆提供一些安全感。

　　季初墨缓缓起身，贸然开门很危险，谁知道门后会不会有其他人或机关，但无论是为了恢复白向榆的精神，还是第一时间掌握线索，都值得冒险。

　　他先走到卧室门边，观察着男人的脸。

　　白向榆紧张地看着他。

　　他回头冲白向榆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

　　虽然不是法医，但季初墨对尸体的判断也并不弱。

　　从方洞的缝隙中可以看到，男人呈现站立的姿势。下巴卡在方洞的位置已经出现了紫红色的尸/斑，死亡时间超过了10小时。

　　刚才的视线一直集中在男人脸上，凑近了才发现，卧室门上并没有把手，而是一个空洞。只不过刚才被尸体手臂位置挡住了，所以才没有光线透过来。

　　季初墨学着技侦的样子，用手机照了几张照片。然后慢慢地拉开门，巧妙地将尸体放在地上。

　　白向榆被活动的尸体吓了一跳。

　　“没事了，他已经死了。”季初墨眼神向卧室扫了一圈。

　　房间中除了床和一个简单的书桌之外什么都没有，冷冷清清。房间也不大，他站在门口就可以一眼看尽。

　　在得知男人已经死了的消息之后，白向榆眼中出现茫然，不知在思考什么。

　　季初墨走回他身边，将手套脱掉。

　　“没事了，我们先去门口等吧，卫叙白他们马上就到。”

　　见白向榆点头，季初墨伸手将他拉起来。

　　白向榆之前和他们出现场，连焦尸都见识过了，只要没有直击心灵的场景，倒也能够接受。

　　等到卫叙白匆匆赶来时，白向榆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从外表看，就没有其他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