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三本古早狗血文》年年今夜

3、塞北春3

　　慕昭带着紫玉、薛嬷嬷、新买的马和数不清的金银细软住进了沧州提督林涯的府邸。

　　林涯是慕昭外祖父最小的儿子，算是她嫡亲的小舅舅。

　　若不是有亲人在这边，她也无法说动慕家二老允许她只身前往沧州这样偏远的地方。

　　林涯今年二十有四，却迟迟未曾娶亲，他一直待在沧州任职，慕昭的外祖父就是有催婚的心思，手也伸不了这么长。

　　他心中抱负一直都是保家卫国，不把儿女情长这些小事放在眼里。从前慕昭母亲未出阁时还能对他管束一二，出嫁后，他在林家是谁的话都不听了。

　　林涯从小最亲近信任的就是自己的长姐，于是爱屋及乌，对长姐唯一的独女慕昭也是十分怜爱。

　　看过原小说，知道自己这个便宜舅舅是个姐控，昭暮自然乐得投其所好，毕竟后面剧情推进下去，少不了要依靠他行方便。

　　果然，林涯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的慕夫人的近况，“ 你母亲在家一切可都安好？”

　　慕昭微微福身行礼，“ 小舅舅安。母亲在家中一切安好，请您放心。只是小舅舅许久未曾回京，母亲她甚是挂念你，还让我带了她的亲笔信给您。”

　　林涯一听还有自己长姐的亲笔信，表情愈加柔和了，“ 小昭这些年长高了，也比小时候礼数周全。小舅舅这儿虽然不比京中富庶繁华，但却有个自由无拘束的好处。你不必老想着家里的繁琐规矩，左右小舅舅在沧州地界也是个官身，有小舅舅护着你，必不会让人拿乔欺负了你去。你安心在此处游山玩水便是。”

　　“ 多谢小舅舅体贴。”

　　按照原书的说法，慕昭的眉眼有八分像慕夫人。如今谈昭暮穿书后用的是自己的相貌，便成了慕夫人的长相变得向她靠拢了。

　　不过书中人物是察觉不到这些变化的。

　　林涯瞧着自己这外甥女几乎与长姐少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心里愈发稀罕得紧，恨不得把沧州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

　　“ 小昭赶路这些天可累坏了？我已经让人收拾了客房出来，是否要先去休息片刻再用晚饭？”

　　慕昭笑着摇摇头，“ 小舅舅，小昭这次过来除了游山玩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您一同拿主意，请去书房借一步说话。”

　　二人一起进了书房后，朝暮先拿了慕夫人的亲笔信给林涯。

　　信中不过是几句寻常的嘘寒问暖，以及催他早日回京娶亲成家，最后提到自己的女儿慕昭性子顽劣，到了沧州需要他多费心帮忙教育照看。

　　只字片语足以让他高兴地像个孩子，他小心的把信收好后才又问道，“不知小昭说的重要的事是？ ”

　　长姐的信里并没有提及其他的人和事。

　　慕昭开门见山，“小舅舅可曾听说过，当今圣人在登基前还有一个幼子。 ”

　　林涯点点头，“陛下当年有个宠姬卢氏，在平洲战乱中和她所出的小皇子一起走失了。一直到战争结束，陛下建国这么些年，都没再有过任何消息。当年平洲一战死伤无数，只怕这二人早在战火中遇难了。小昭突然提起，可是京中有了什么风吹草动？ ”

　　“小舅舅，这位小皇子他如今不在别处，正在沧州。我今日带来的这匹马，便是由他亲手驯化的。”

　　林涯愣住了，“ 若小昭所言为真，那咱们是要护送他回京与陛下相认？”

　　圣人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太子去岁已经病逝，二王爷是个无治国安民之才的险隘之人，如此便只剩下这一个流落民间的小皇子。

　　皇太孙沈寿又随了他的太子爹，是个体弱多病的药罐子，能不能活到成年都是个未知数。

　　若是能带这位小皇子认祖归宗，将来助他登上帝位，那慕家与林家便是第一有功之人，在朝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慕昭猜出他心中所想，赶紧出言打断他，“ 小舅舅，不可。”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帝王之位亦如是。慕家林家本就位高权重，若是再参与到夺嫡之中，必然树大招风。届时新帝登基，更是会有功高盖主之嫌，只怕他会第一个拿慕林两家开刀。”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 ，走狗烹。

　　林涯饱读诗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那依小昭看，我们该当如何？ ”

　　“什么都不要做。 ”慕昭说出自己的想法，“ 小舅舅，如今朝中知道这个消息的并不只有我们。此刻估计已经有好几路人马开始赶往沧州找他了，我们只需在暗中观察着，必要时出手保住他一命，别让他死了就是。”

　　升米恩，斗米仇。救命之恩难报，辅佐之情却能说丢就丢，帝王登基的这条路从来都是只能同苦不能共甘，纵观史书，多少贤臣良将折在了此处。

　　林涯思索片刻，觉得外甥女说的有道理，便颔首道，“便依小昭说的办。”

　　二人一起用了晚饭又谈了会关于慕夫人的话题，才各自回了屋去休息。

　　慕昭躺在铺了好几层鹅毛褥子的床上，忍不住发出舒服的谓叹，一路几乎都在马车上待着，总算能安顿下来好好地歇一歇。

　　她刚眯了会眼，Z39就一边搓着黝黑的小手一边飘了过来。

　　“你借慕家和林家的势帮助沈宕回京，不是能更快地和他拉进距离，进而攻略他吗？”

　　慕昭冷哼一声，“书里原主的下场你不是没有看到，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能当帝王的人都生性多疑，我要是贸然以这个由头接近他，即使他现在对慕家曲意逢迎，但心里有怀疑的种子，等到来日慕家没了利用价值，他只会欲除之而后快。攻心才是上策。他既要做皇帝，便自己去争取，我绝不会让他踩着慕家的血上位。”

　　Z39听的云里雾里，人类还真是复杂啊。

　　慕昭望见他迷惑的神情，觉得奇怪，自己这个系统兽好像和她从前在小说里听说的不太一样，怎么感觉笨笨的？

　　“Z39，我之前看的小说里的系统兽都能呼风唤雨，金手指拉满。你也能帮我开金手指吗？”

　　Z39挠挠头，“不能。”

　　“那你能看到现在的攻略进度吗？能看到沈宕对我的实时好感度是多少吗？”

　　“……不能。”

　　慕昭有些沮丧，“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我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攻略成功、完成任务了？”

　　Z39安慰她，“你放心。等你攻略成功了会有提示的。”

　　这还是Z39第一次参加任务实习，他们这些系统兽按照能力从A到Z排了26个班，每个班里有四十个学生，毕业考时Z班有一个系统兽缺考了，它这才堪堪保住倒数第二的名次，得以命名Z39。

　　差一点点，它就真的成了最末尾的那个了。

　　不过从最近的相处来看，它选中的宿主像是个冰雪聪明的，应该能带着它一起顺利完成攻略任务。它想想任务成功后自己就能转正成为进阶系统，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第二天，慕昭早早就起来了。

　　正值春日，外头的树上抽了不少新芽，有几支燕子飞到檐下筑巢，叽叽喳喳地叫着。

　　紫玉在一旁替她梳妆，感慨道，“小姐，来这前奴婢还担心沧州荒凉，咱们过来会不适应气候呢。没想到这边的春天比京中还要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慕昭透过窗边树杈，看到逐渐升起的明亮日光，“塞外风光无限，实在是个放风筝的好天气。紫玉，你让府里的管家帮忙找几只好看的纸鸢，咱们去草原上放风筝。”

　　*

　　沈宕手持着木杖，赶着刘财主家的羊群在草原上吃草。

　　有由远及近的铃铛声传来，沈宕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辆堆锦笼绣的马车直直朝着他这边驶来。

　　马车停在羊群不远处，马夫从车厢后头取下梯子，车上先下来一个侍女打扮的姑娘，沈宕认出来她是那天在马场护着幕大小姐的丫头。

　　紫玉下来站稳后，才把手伸到马车帘子前搀扶着谈朝暮下来，“小姐，到地方了。”

　　谈朝暮就着紫玉的手走下木梯，每下一级，腰间的环佩便随着步子互相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她今天穿了一身浅粉色的衣裙，腰封和袖口镶了雪白的兔毛，脸上只是淡施脂粉，不比昨日穿得锦绣华丽，却在遍野的如茵绿草中显得更加脱俗。

　　谈朝暮像是没看见沈宕，一副就是为了放风筝而来的做派，“这里放风筝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走到沈宕跟前，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你不是昨日驯马的那位公子吗？怎么公子今日不驯马，改成牧羊了？”

　　沈宕不卑不亢地同她问好，“慕大小姐。”

　　慕昭没再跟他多叙闲话，自顾自地拿过纸鸢在草原上慢慢放起来。

　　她故意朝着羊群密集的地方跑去，把小羊们吓得到处逃窜。

　　沈宕只得跟在她身边拿着竹杖，安抚羊儿们的情绪，焦头烂额地维持着羊群的秩序。

　　慕昭折腾了半天，都跑得出汗了，风筝却还只是在低空处借着她的力才能动起来。

　　在慕昭第六次冲散羊群后，沈宕忍无可忍上前拦住她的动作，少女杏眼圆睁，生气地呵斥他，“大胆刁民！竟敢阻挠本小姐放风筝。”

　　沈宕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卑不亢：“是慕大小姐先惊扰了在下的羊群。”

　　“你的羊？”慕昭好似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夸张地笑起来，“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我小舅舅是镇北大将军，我爹是当朝宰相！你敢得罪我，九条命都不够赔的。你这些臭羊，本小姐买下来烤了吃都嫌脏！”

　　沈宕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却很快压下。

　　慕昭瞥见他紧握的拳头，心中不屑。

　　所谓男主，不过如此。

　　她用纸鸢挑起沈宕的下巴，“长得倒是还算周正，你来，替本小姐把纸鸢放到天上去。若是做的好，日后也不必放羊了，就留在本小姐身边当奴仆。本小姐给你的俸禄，可比你放羊挣来的三瓜两枣多得多。”

　　慕昭转头吩咐薛嬷嬷，“去告诉场主，这群羊本小姐全部买下了。”

　　她随意取下腰间的一块玉环扔在地上，“这是你替本小姐放风筝的报酬，若是放的够高，哄得本小姐高兴了，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