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的自救计划》一曲潇潇

3、第 3 章

　　在精神病院呆了四个月的我终于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呆的久缘故，车开到纪家门口，我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到家了，只是觉得这里好眼熟。

　　“小煜，该下车了。”纪庭已经站在车外，见我迟迟没下车，弯腰喊我。

　　我呆愣了片刻，从车上下来，见家人都站在门口迎我，我很开心，尽管他们脸上并没什么笑意。

　　“爸，妈，小煊。”我像以前一样熟稔的喊道，眼角都带着喜悦的笑意。

　　父亲看了我一眼，应了一声就走了，母亲笑看着我，却有几分勉强，她拉住我的手缓缓道：“回来就好。”话里除了关心似乎还有别的什么。

　　纪煊怯怯的看着我，叫了我一声，“二哥。”

　　我笑着点点头。

　　家里已经做好一大桌子饭菜，为了迎接我。目光扫了扫，不少都是我爱吃的，顿时眉眼弯弯。

　　从回来的那一刻，我脸上的笑都没卸下来过，但不得不说至少是有用的。

　　纪煊看着我，胆子终于大了点，给我夹了一块肉。

　　“谢谢小煊。”我回了他一个笑。
　　纪煊愣了下，有些害羞的低头扒饭。

　　吃完饭，父亲就上楼休息了。

　　母亲则拿着药走过来，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将药递到我的面前，“小煜，药还是要吃的。”

　　我愣了一下，接过药，乖巧的点点头，“嗯，我知道。”心底却冒出愤怒的情绪。

　　她又把水递给我，看着我把药喝下去才松了口气，“那妈妈就上去休息了。”

　　我点头，转头却见纪煊盯着我，眼里带着认真的审视和打量，“二哥，你瘦了好多。”

　　“是吗？”

　　他点点头，眼里像是真的在关切我的身体。

　　而纪庭则被父亲叫到书房。

　　回到家的第一晚，我有些兴奋的睡不着，尽管我能感觉到，家人们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什么异样。

　　从床上坐起来，我开始回忆以前的事。
　　其实，作为家里中间的孩子，是最容易被忽视的，父母总会拿我跟纪庭比较，外人也是如此。

　　不过这么多年来我早就习惯了。再说了，我可不想像他一样，活得那么没趣。我只在乎自己过得顺不顺心。

　　啧，这样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不过也比待在那个鬼地方好上一万倍。

　　一大早，纪庭就将我叫了起来。
　　尽管我实在讨厌早起和看见那张不怎么喜欢的脸，我还是顶着一张笑脸相迎。

　　*****
　　齐家花园。
　　齐修坐在轮椅上，齐璟站在他身后。

　　齐修很瘦，下颚线清晰异常，身形单薄，面色苍白病弱，气血不足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疼。

　　“阿煜？”他看到我，眸子微微睁大，透着一丝淡淡的.......喜悦。
　　我在心里发笑，道这人可真会装。

　　“你还有脸来!”
　　“什么狗屁的精神病! 真以为我不知道。”齐璟一看到我就怒骂，一脸的愤恨。

　　对于他的怒骂，我没生任何的气，因为我觉得他起码是真的认为我没有精神病，就是有点聒噪。

　　将目光投向坐在轮椅上的人，勾起一个算得上歉意的笑，“齐修，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阿煜，我.....”齐修垂下眼帘，不敢看我，手指揪着衣角。
　　但在我眼里，这就是心虚的表现。我敛起脸上的笑意，差点控制不住心里的愤怒。

　　“不接受! 离我哥远点。”齐璟扬眉冷声道。

　　“小璟，我想和阿煜单独聊聊，你先出去。”

　　齐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下，“哥，万一他又对你动手.....”
　　“好了，你先离开。”

　　齐璟见劝告不成功，只得警告似地看了我一眼，才转身离开。

　　我无视他的眼神看向齐修，似笑非笑：“齐修，你还真会搬弄黑白啊？”

　　齐修露出懵然的表情：“阿煜，你在说什么？”

　　我冷笑一声靠近他，双手分别撑在他两侧的扶手，极具压迫感的看着他。“你开车撞的我，你还不承认?”

　　他皱着眉不解问：“我怎么会开车撞你？”
　　“我只是不想和你分手，不想你离开。就想拦住你，却没想到你直接开车撞了过来.....原来你这么讨厌我....”他越说越低落，露出伤心的神色。

　　我盯着他皱起的眉头，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但他好像不是在说谎。难道是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不可能！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我自己否决了。
　　也或许我只相信自己记忆里的。

　　我开始回想，可当我想起齐修开车撞我的画面总是很模糊，只记得身体被车冲撞时那异常刺耳的声音。

　　“这是纪家的歉意，希望你们能接受。”

　　纪庭在大厅里与齐修父母交谈，他们两位表情的说不上难看，但也没好看哪儿去。但不管齐家人态度如何，纪庭都是一副不卑不亢，言语恭谨有度，挑不出来错处。

　　就算我不怎么喜欢他，但作为大哥，他确实尽到了应有的责任和爱护。

　　我一到大厅，齐父齐母脸色便冷了下来，似乎一点都不想看到我这个害他们儿子受罪的罪魁祸首。

　　齐家不欢迎我，我也没兴致待在这儿接收他们的冷眼。纪庭看我过来，就带我做了告别。

　　坐上车，我闭着眼假寐。
　　纪庭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嘴上却嘱咐道：“以后和齐家少来往。”

　　“嗯。”我敷衍应声，他不说我也知道，而且经过这事后，我和齐家的关系不言而喻。

　　回到家我直接上了楼，准备再补个觉。
　　一觉醒来，发现肚子有些饿。

　　我下楼准备让李嫂给我做饭，却在路过纪庭的房间时顿住脚，里面传来妈和纪庭的声音。

　　“小庭，他毕竟是个精神病，发起病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妈.....”纪庭想起上次纪煜朝他扑过来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呵…
　　我站在门口嗤笑，不再感兴趣他们会在说什么，便离开了。

　　在家里安安分分待了几天，终于忍不住想出去。将游戏机扔到一旁，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纪煜？”电话里传来犹犹豫豫的男声。

　　“出去玩儿吗？老地方。”我像以前一样熟稔的语气问。

　　“我.....我家老头子最近逼我到公司上班了，可能去不了.......”

　　我愣了一下，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抬手就挂了电话。想起自己现在在别人眼里是个精神病，估计避之不及。
　　啧......朋友，其实也可有可无。

　　我站起身换了一套衣服，到车库里开了一辆跑车。酣畅淋漓地在赛车车道上跑了几圈。

　　“哟，这谁啊？”
　　“这不是我们纪二少嘛。”
　　刚刚停下，旁边就有个人咋咋呼呼道。他走到我车旁，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搭在我的车窗上，目光挑衅。

　　我抬目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你谁啊？”

　　那人脸上的表情一滞。

　　“老俞，何必跟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计较。”他旁边一人出声道。

　　我偏头看向那人：“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冷然的眼神震到，那人瞬间止了声。

　　“说你脑子有病，你耳朵聋了吗！”那个叫老俞的男生反而语气发冲道。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往里拉，他的整个头都在车里，我又靠近了几分，近的呼吸都扑在他的脸上。

　　“你.....你想干什么？！”他挣扎了几下，挣不开，脸上渐渐泛上躁红。

　　我噗嗤笑了一声，眉梢眼角勾着醉人的笑意，他一下看愣了。

　　见他愣住，我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敛了个干净，冷冷道：“当然是干脑子有病的人该干的事。”
　　猛地出拳打在他的脸上。

　　他被我打得向后倒，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
　　听着他哀嚎的声音，我的心中有几分快意，嘴里轻轻吐了两字：
　　“傻逼。”然后开着跑车扬长而去。

　　车停在酒吧门口。
　　我坐到吧台，点了杯酒，看见右边聚着一群以前老是看见的人。
　　在那群人中我看到了电话里本该去公司上班的好友，他想是也看到了我，眼神飘忽的移开不敢看我。

　　他们那群人还有个陌生面孔，比较出众，那人丝毫不掩饰对我的好奇，目光一直从我身上掠过。
　　不过他还算识趣，没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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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趣的看着舞池里杂乱的人群，冷眼逼退了几个凑上来搭讪的人，喝完了手里的酒，起身回去。

　　步伐轻快的走进纪家，却在大厅里看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我的脸一下子僵了。

　　苏辞看见我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小煜。你看见我不开心吗？”

　　哼，明知故问。

　　我沉下脸：“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哀怨的看着我，转移话题：“小煜，你离开之后就再也不联系我了，我很不开心。”

　　我冷笑一声，直视着他：“我为什么要联系你。”

　　“我们是情侣，不是吗？”他一步步靠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爱意，“你答应过我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

　　我有些可笑的笑出声，倏地收敛了笑意，眼神冰冷厌恶：“老子腻了，滚远点。”

　　话落，苏辞紧紧盯着我，眉眼间的阴郁浓的有些骇人。

　　懒得和他废话，绕过他准备上楼，毕竟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苏辞快速伸手拉住我，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我，“小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顿了一下，又听他道：“是你的家人主动聘用我，让我待在你身边实时观察你的病情。”
　　他缓缓靠过来贴在我耳边，“小煜，你看，就算你好了，他们还是把你当做精神病看待，只有我相信你没有病。”

　　我缓缓收拢手指，愤怒在胸腔里乱窜，扰得我恨不得冲到家人质问，或是大闹一场。

　　“不过小煜你放心，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保证，他们什么都不会知道。”

　　“你威胁我？”
　　我冷涔涔的笑着，猛地推开他，看他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到地上，才止了笑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