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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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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景把薛凌云放在床上,此时他还穿着寿衣。
“云儿,快把寿衣脱下来吧。母亲这就吩咐下人给你打水洗漱。”大夫人轻声道,儿子现在已经没事了,还穿着寿衣就太晦气了。
薛凌云低低应声。
几人都退出屋子。
喵~。
薛凌云抚着怀里的黑猫,黑猫坐起身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声,“去吧。”
黑猫应声跃到地上,踱着猫步从窗户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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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府内却灯火通明,热闹了起来。
大堂里。
薛景皱着眉看向手腕,被薛凌云握住的那个地方出现了五指印的青紫,简直不像是人能握出来的。
他抬眸看向大夫人,思索问:“母亲怎么会知道大哥…”诈尸?
薛父也疑惑的看向大夫人。
“这…是我梦见云儿,他跟我说他回来了,在棺材里就快要憋死了,叫我赶紧去救他。没想到竟是真的,真是苦了我的云儿,”说着大夫人就低低抽泣起来,哭了一会儿又道:“只要我的云儿没事,让我去死我都心甘情愿。”
“夫人,你这是什么话,云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薛父怨怪道,只是他想的跟大夫人一样,云儿是他最疼爱的儿子,现在没事,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他转身对管家吩咐:“快去准备膳食,不要让大少爷饿着了,还有,府里挂的白绫什么的都赶紧撤掉。那些办事的人也赶紧结了银两。”
“是,老爷。”管家连连应声。
吩咐完,薛父扶着大夫人到偏房休息。
薛景垂下眼睫,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原本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可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些鬼神之说能解释的通。
抬脚准备回自己院里,却瞧见一只黑猫蹲在门口盯着他。
这不是薛凌云房里的那只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薛景朝黑猫朝了朝手,黑猫立即会意踱到他面前。
“喵。”
薛景没想到这猫如此通人性,蹲下身,抬手抚摸它的头,它似乎很享受被抚摸的感觉,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轻颤声。
薛景仔细瞧了瞧,除了通人性些,和普通的猫也没什么不同,收回手准备站起身,那猫却用爪子抓住他的长衫,想往他怀里跳。
薛景意识到它这是想让自己抱它,站起身不想抱,它就一直抓住他的长衫不松。无奈,薛景只得把它抱在怀里。
他从大厅里出来,正好瞧见那些敲锣打鼓的吹打人和道士收拾好家伙准备离开。
那道士手里拿着家伙,道士服却还没脱下来。他看见薛景,原本想上前说几句话,走了几步,看到他怀里的黑猫,心中大骇,连忙转头跑了。
薛景看他这般古怪,目光投向怀里的黑猫,见它正眯着眼打呼,毫无异常,心中那股怪异反而更甚。
天亮了。
薛府大少爷诈尸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郧县,甚至传的玄乎其乎,还有人想来一看究竟。
薛景起身洗漱,发现屋里的黑猫已经不见,他甩甩手,用帕子擦干手,往大堂里赶。
薛凌云一身云白长衫,坐在薛父身旁,怀里抱着那只黑猫。四周是薛家的兄弟姐妹和姨娘们。
他眉眼如画,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说不出来的风流俊雅。若说昨晚脸色还有些过白,今日却正常的不得了。
“阿景。”薛凌云第一个看见薛景,看向他时,眼尾稍翘,黑沉沉的眸里除了笑意还有一些晦暗不明的情愫。
“大哥。”
薛景看不出,只觉着他的眼神压抑的很,令人有些不适。
二姨娘藏在袖子里的手蓦地收紧,薛凌云看自己儿子的眼神,令她恨不得将他的眼珠挖下来。
似是察觉到二姨娘的目光,薛凌云淡淡的看过去,回了一个笑。
二姨娘却觉着他这笑,挑衅意味十足。
“阿良,怎么了?”
薛景坐下没一会儿,就听到三姨娘的声音。
薛良将筷子扔到桌上,“我不喜欢,我不要这个。”
“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的吗?怎么又不喜欢了。”
“我就是不要!”
“许是阿良吃多了,腻了。”薛景夹了一块牛肉放到他碗里,“阿良尝尝这个?”
薛良天真可爱又乖巧,最喜欢薛景,特别听他的话,薛景也挺喜欢他,从没把他当个傻子,跟他说话总带着哄孩子的柔和语气。
薛良见是二哥给他夹的,脸上的欢喜还没表现出来就发现大哥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阴冷可怕,吓得他立刻摇着头跑走了。
“这孩子!…不管他,大家先吃。”三姨娘怕引得大家不喜,如此道。然后起身跟了出去。
薛父脸色虽有些不好,但也没说什么,大夫人一脸漠然,其他人也是见怪不怪。实在是薛良总是会闹孩子脾气,大家自然不会跟一个只有五岁智商的傻子一般见识。
众人吃完饭,就各自散了。
薛凌云却喊住薛景,要他陪他散散步。
二姨娘原本要跟薛景说几句话,见此冷哼一声,脸色不好的离开。
薛凌云和薛景并肩走在后花园的石板路上,黑猫突然主动跳到薛景怀里,脑袋埋在他胸口蹭了蹭。
薛景抱着黑猫愣了愣。
薛凌云眸色一暗,淡笑着开口:“这小家伙倒是挺喜欢你。”
两人走到荷花池,薛凌云坐到边上的石墩上,低头就看到印在水面上自己的脸,忽地沉思起来。
薛景目光投向几朵莲蓬,喊了附近的下人摘了一朵。拨开尝了尝,还没熟,莲米太小又干瘪,什么味也没有。
“阿景怎么不给我尝尝?”
薛景一愣,因为他居然从薛凌云的话里听出几分嗔怪,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想先尝一下好不好吃再给大哥,不过还没长好。”
薛凌云笑了一声伸出手,示意薛景拉他起来。
薛景刚拉住他的手,只觉得好凉,像是昨天晚上刚从棺材里抱出来时那种凉度,还散着寒气,“大哥,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是吗,要不阿景帮我暖暖。”薛凌云说着反手抓紧他的手。
两个男人手拉手成何体统。
薛景想要拒绝却不好意思开口,就任他拉着,可是总觉得怪怪的,还好没过一会儿薛凌云说想回院子松开他,他也顺势说有些事要离开。
薛景刚回到院子,丫鬟小桃就来喊他。
“二少爷,二姨娘让您过去一趟。”
“嗯。”薛景转身换个方向,小桃跟在他身后,到了二姨娘的院子,见薛景进了屋子才顿住脚,关门退出去。
“姨娘。”
“薛凌云怎么会没死?”二姨娘狰狞着脸,脸色有些骇人。
“儿子也不知。”
二姨娘做了什么,薛景都知道,薛凌云会死,就是她下的毒,虽然这一切都是为了薛景,薛景也没有插手。
二姨娘似是发现自己的表情有些骇人,她连忙收敛表情,起身轻轻抚着自家儿子的脸,柔声道:“景哥儿,不要担心,这次他死不了,下次可就未必了。”越说话里的狠意越甚。
薛景皱着眉,捏住脸上的手,想起薛凌云死而复生后怪异的地方,“姨娘,算了吧,这或许是老天爷的意思…”
“我才不信,定是他运气好用了什么法子。景儿,娘会为你做好一切的,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啊。”
薛景叹了口气,虽说他的确想继承薛府的财产,但薛凌云平日里待他甚好,他其实也是不愿与薛凌云争得反目成仇。
原本姨娘之前也未曾抵触他和薛凌云来往,偏偏在他成年后,突然说要除掉薛凌云,只道是她想为自己继承薛家扫除障碍。
薛景见二姨娘决心如此,也懒得说些什么,就说乏了想回屋休息。
二姨娘连忙细声宽慰,吩咐丫鬟小桃送二少爷出去。
见薛景走了,二姨娘脸色又沉了下来,指甲钳进锦帕中,手背弓起青蓝色细筋,心中愤恨,这该死的薛凌云,真以为她不知道他对自己儿子打的什么心思。
有薛凌云在,她的景儿就不会好过,她定要除了他。
薛景出了院子,正好遇见蹲在地上戳蚂蚁的薛良,“阿良。”
“二哥。”薛良抬头,看见是他,开心的抱住他。
薛良生的很好看,唇红齿白,若是脑子没坏,也是一个俊秀少年。
薛景捏着他肉肉的脸,“今天吃饭的时候怎么又闹脾气了。”
薛良吞吞吐吐道:“我怕。”
“怕?怕什么?”
“大哥…”
薛景不解问:“大哥有什么好怕的。”
薛良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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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房门紧闭,明明是白天里面却黑沉沉的,窗外的亮光根本透不进来。
“哼,原本想着她害我一命,就拿阿景抵了,饶她一命,没想到她竟得寸进尺…”
男人抚了抚猫背,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低声喃喃道:“你说,我们该如何惩治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