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个什么主儿》白衣楚楚

57、057

　　这夜晚注定有人难免，李修道刚翻身，莫离经就从身后抱住他。

　　“怎么醒来了？”李修道看了看外边天色，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春日的月色朦胧，外面的的竹林一片在月光映照下，轻轻摇晃，风来一阵惊起停歇的鹧鸪。

　　莫离经在他背上拱了拱：“不知道，可能是睡太多了。”

　　李修道翻身回来，将他抱着：“没事的，有我在继续睡吧。”

　　第二日天刚亮，李修道已为莫离经准备好早膳，只为让他起身洗漱后能吃上一口热汤，毒伤到莫离经心肺，要细心照顾。

　　莫离经起来，将长发用木簪简单固定：“收拾好了吗？一会儿我送你出稽山。”

　　“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两件衣袍。”

　　莫离经看着他，想着李修道以前在家中的处境，笑道：“以后我给你准备多一点，夏天十几件，冬天几十件。”

　　李修道没有变现的很激动，心中早已波涛汹涌，狠狠地点了点头，从他懂事以来，没有人对他这样说过话。该走的人，时辰到了便要走。

　　今日天气晴朗，微风徐徐，竹林微摇晃，一片翠绿映在眼帘，十月推着莫离经给李修道送行。

　　送君一程终要别，

　　“我等你回来。”莫离经笑着和李修道招手。

　　稽山外的李常等候多时，看到李修道走来，狂招手：“爷！这边这边！”

　　一旁李大呆头呆脑道：“你是不是傻了，那么大个人，将军看得到！”

　　李常狠踢了他一脚：“你懂什么，一边呆着去，白长块头的东西！”

　　“你们怎么在这里等着？”

　　李常都把他的白马准备好，好像时刻准备与他一同离开。

　　李常笑道：“昨日我就收到莫公子的信，他的话爷一定照办的，我们现在就启程回京吧，马征那等人得意不了多久了。”

　　“嗯。”李修道轻轻回了一声，回头看稽山方向，也不知道莫离经喝药了没。

　　李常继续给他分析朝中局势，如今二皇子羽翼被除去一大半，大皇子与九皇子势均力敌。护国公府取消嫡女的婚约，送去给大皇子当侧妃，而九皇子与萧家为首的萧奈交好。目下萧家势力已渐渐转移至京都，便是四家之末钱家都有靠着九皇子的趋势。

　　“爷，我们要不要帮玄王？”李常问道。

　　李修道：“不必，表兄无心皇位，保他一世平安就好，至于九皇子……这个要问问莫兄如何行事。”

　　“爷，你变了。以前你会说自有安排。”

　　李修道看着远方道：“以前我的命只是我一个人的，现在我的命属于两人，自是不一样。”

　　李常大笑一阵，过了半响才停歇：“知道了，回京后我修书一封问问莫公子。”

　　李大你挠了挠头：“干嘛问那个病秧子，将军作主不就完了吗，麻烦！”

　　“我和爷说话，你插嘴做什么，走开走开。”李常嫌弃道。

　　三人齐齐上马，消失在稽山附近。没多久在距他们离开的地方不远处走出一行人，那是赵初与他的护卫，他们也回京。

　　他们的行为又怎么逃得过稽山的眼睛，而且还在稽山脚下，赵初在附近寻了一日都找不到稽山的入口，这里的每一座山头他几乎的命人查探过，还是无果。

　　这些人离开没多久，邵老就接到消息：“不用去管这个九皇子，将主峰全部移动到北戎雪山，做好一切防范。其他部一年之内全部转移，清除所有痕迹。”

　　稽山本就在北戎与北国的交界处，多年间他们的据点不止一个，可以随时转移，就算赵初有天大的本事，也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当日，萧老爷子问莫离经：“那小子呢？”

　　莫离经告诉他已经回京。萧老爷子气结：“他还真听了你的话！输了输了！邵山主出来……”

　　邵老笑道：“萧家主，我这聘礼你可收下了，其实老朽那徒弟也是不错的人，配你家老二长女萧玉不正好嘛！”

　　“孩子们的事情，你总得让他们见一见，要是不和心意呢。”

　　邵老似乎知道他要这么说：“放心，早前邵同就去江南，算算时间两人应该见到了。”

　　萧老爷子败下阵来：“你这只老狐狸，一年比一年狡猾。”

　　莫离经知道他们说的是自己的小舅萧千的长女，比萧燕小一岁。两年多过去了，也不知道萧奈成婚了没，张木月是个不错的女子。

　　萧老爷子在稽山陪莫离经半年，家中人想念他，又担心他的身体，在李修道离开的一月后，莫离经便劝萧老爷子也回江南去。

　　如今他行动自如，不需要人照顾了。

　　就在昨日他收到李常的来信，信中竟然是询问如何对待赵初的。莫离经深思熟虑之后，用了稽山的消息网打听赵初的事情，不由感叹，才几年时间，那个曾经在驿站问他的少年郎，已经是个心机颇深的皇子了。

　　他起笔落字：“均衡。”

　　简单的两个字，李常应当能明白，国主壮年，皇子之间的斗争还为时过早，何不均衡几位皇子之间的势力，等国主定下太子人选，一切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又过去一月，莫离经觉得自己身体大好，比以前胖了很多，现在总算像一个正常人，他在铜镜里看着自己脸：“真不愧是当年的京都佳公子，生的一副好皮囊。”

　　人身体一好，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这一月他收到李修道的来信，他已经领兵进蜀地。李修道行军很快，作战手段凶猛，又有李之协助，为平定蜀地暴乱添了不少力气。

　　莫离经算了算日子，蜀地那边又开展了，苦的还是百姓。他启程回京，行至半路，遇到邵同。

　　“师兄事情如何？”莫离经问道。

　　两人在树荫下详谈，十月八月在一旁。

　　邵同面带羞涩：“还、还行……”

　　“这事就成了，师父已经将聘礼送过去，这婚事操办起来也很快，到时候告知师弟一声啊，让师弟我前往祝贺。”

　　“好！”邵同笑着应答，看来当年他没有救错人。

　　邵同武艺非凡，在江湖上难有敌手，只是文采不怎么样就是了，他若是文武双全，这稽山三主之位早就是他的了，可他志不在此，游走山水才是他所愿。

　　二人辞别后，莫离经继续赶往京都。消无声息的回到城南李府，小七一大早就在门口等候，见马车缓缓行来，搬好凳子让他家公子下马车。

　　许久不见两人都红了眼眶，却没有说什么相拥进了府内，府中人站成两排等着他，三婆、顾鱼、顾管事、顾春、顾夏、顾管事的妻子、八妹还有他的丈夫以及两个儿子。只少了春花……

　　莫钱钱带着幼弟去了书院，晚些再去接他们回来。

　　“肚子饿了都吃饭去吧。”

　　可是这一顿饭，都是含着泪吃完，顾鱼比前几年老了很多，看着他活着回来，不知有多高兴，莫离经让他回去养老，他也不肯，只待在李府。

　　晚些时候，小七来书房寻他。

　　“公子……”

　　小七跟随他的时间最久，莫离经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春花真的是暗卫吗？”小七低着头询问，他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莫离经道：“我想她是吧，她会模仿声音会易容，武功很高，春花那张脸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小七啊你……忘不掉吗？”

　　小七仍旧低着头：“公子，我忘掉的……”

　　说出一个事实小七已经接受不了，要是再说当年是春花绑架他送去北戎军营，小七又应当如何自处呢，在春花这一件事情上，府内所有的人，哪个不是受害者。

　　莫离经笑道：“小七我有点饱了，出去走走吧。”

　　两人在庭院内走了半会儿，莫钱钱从书院回来寻他，还背着莫小念，这个孩子应该是三岁了，还老是趴在他哥哥的背上不肯下来。

　　“父亲！”莫钱钱跑着回来，气喘吁吁，一把将莫离经抱住，他的身高已经来到莫离经的肩膀，是个小大人了。

　　“小心着点。”莫离经笑着推开他，背上的莫小念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觉得这个熟悉又陌生。

　　“叫父亲啊，叫父亲以后就有很多饼吃哦。”

　　莫钱钱的诱惑下，莫小念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父亲。莫离经将他抱着：“有点重了，以后不要给他吃太多，太胖不好。”

　　小七在一旁服侍，可以察觉到他和两年前不同，应该是成熟稳重了。

　　黄昏时分，莫离经坐在书房内看书，以前教导莫钱钱的笔记还留着，翻来翻去脸上带着笑意，再看一侧的莫钱钱正在专注看书，那张小桌子已经不合适了。

　　第二日莫离经让人换一个书桌，文房四宝一一俱全，那小桌子可以留给莫小念用，书房内一书架很高，满满的书籍，要晒也要花费许多时间。这些书都是莫老爷子生前给他准备，更准确的来说是之前那个莫离经看过的书，那人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现在的他是比不上的。

　　莫离经回京的消息很快传开，马征等人早已坐立不安，当天夜里便聚在一起讨论应付之策，莫离经此人绝不会是他的朋友，永远只会是对头，就如莫老爷子一样。

　　相对而言，护国公府内较为平静，莫少海根本就没有将莫离经放在眼中，他多年经营，在京都根深蒂固，特别是这两年与大皇子结盟更是势不可挡。

　　今日清晨，城南莫府门口早早就有人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