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兮》阿琂

2、第二章

　　第二天天微亮，京昭就起床在院子里练功，一直到黄昏，一直在琢磨戏词的情感和动作，京昭走到院子中间的石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打算晚点再去厨房看看。
　　“京昭姑娘。”谁料茶杯刚放下，后方便有人喊她名字，往身后一看，是昨天那位葑禾姑娘。
　　“葑禾姑娘？何时来的，怎么不喊我？”京昭笑着开口。
　　“无妨，没来多久，看京昭姑娘在练功，不便打扰。”凤兮走到京昭身旁，又开口：“对了京昭姑娘，你还没用晚膳吧，我听闻这附近有一家酒楼颇负盛名，择日不如撞日，京昭姑娘陪我一同可好？”
　　“葑禾姑娘，这有所不妥吧，你我熟识不久，就让你破费。”
　　“无事，与喜欢的人一同用膳，才最是关键。”凤兮笑着说。
　　京昭愣了一下，感觉有点奇妙，“葑禾姑娘……”
　　“嗯？”凤兮仍旧笑眼弯弯看着她。
　　“劳烦你在此稍候，我进屋换件衣裳。”说完便转身进屋，没一会又出来了，与凤兮一同去那家酒楼。

　　“京昭姑娘，可有忌口？”凤兮拿着菜谱问她。
　　“并无。”
　　凤兮看着京昭，想了一会，跟店家报了几个菜名，与京昭坐着闲聊等菜。
　　当店家端着几盘色泽清丽，香气扑鼻的菜肴上来时，京昭有些惊讶，她看着凤兮，张了张口：“葑禾姑娘……”
　　凤兮仿佛是料到了京昭打算问什么，接过话头：“我不太知晓京昭姑娘喜爱吃什么，但是我想，京昭姑娘平时要唱戏，对形体或许有要求，不太吃油腻辛辣，应当偏清淡，边自作主张点了些，若是不和胃口，我们再与店家商量
　　。”
　　“很合胃口，有劳葑禾姑娘费心了。”京昭夹了一口菜。
　　吃到一半，凤兮好像想到了什么，“京昭姑娘，日后唤我小禾就好，无需唤我葑禾姑娘。”
　　“你唤我一声京昭姑娘，我自当是该以礼相报，唤你一声葑禾姑娘，若是许我唤你一声小禾，那你也唤我声京昭便可。”京昭抬头看着她，凤兮点点头，答应了。

　　用完膳后，京昭与凤兮一前一后走出酒楼，凤兮望着夕阳下京昭窈窕的背影，轻轻开口：“京昭。”
　　“嗯？”京昭转头看着她。
　　“可曾有人说过你在台上和台下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凤兮问道。
　　“似乎并没有。”京昭想了想，“可否与我说说哪里不同？”
　　“从我初见你时，我便以为你台下与台上并无二致，今日在院内见你练功，我发现你台上台下并不一样，虽然戏台下同样惊艳，但和戏台上不一样，谁能想到戏台上惊鸿一掠，魅惑众生的当红戏子京昭，戏台下则是岁月静好，温婉可人的呢。”
　　京昭侧头听凤兮这么说，转头看着她，轻轻笑了，极小的弧度，只是一瞬，倒是把凤兮看愣了，“京昭？”
　　“嗯？”京昭答应着。
　　“我想啊，‘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形容的便是你吧。”凤兮笑了笑，指了指路旁失神看着她们的路人，“连过路人都忍不住驻足观望。”
　　京昭掩了掩嘴角，也开口：“若小禾觉着这是形容我的，那我也觉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形容你的。”
　　黄昏的集市上，两位貌若惊鸿的女子相视笑着，让人赏心悦目，仿佛时间都慢了，谁都不忍打扰这一幅画面。

　　凤兮把京昭送到家门前，等京昭进去，京昭转身有点担忧的问：“小禾，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妥吧？”
　　“无事。”她指了指远处缓缓驶来的马车，对京昭摆了摆手，“车夫已经来接我了，京昭你好好歇息。”
　　京昭点点头，正打算回屋，脑海里有个念头闪过，她转身叫住已经上了马车的凤兮，“小禾。”
　　凤兮掀开帘子，探出头，“可还有事？”
　　“明晚我有一场戏，小禾若是空闲，我给你留个位置？”京昭小声问道。
　　凤兮沉默着，想了想又开口：“可能会稍有迟到，但我一定来，劳烦替我留位了。”
　　京昭笑着点点头，与凤兮作别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转身回屋。
　　车内小秋担忧的问凤兮：“公主，明晚不是有贵客要来吗，你怎么出来看那位京昭姑娘的戏？”
　　“我都答应人家了，自然是要言出必行。”凤兮叹了口气，“只盼明天宴席能早些结束，若不然，我只能去求求父皇了。”

　　回到宫内，凤兮回到自己的寝殿稍作休整，换了件衣裳，去大殿内给她父皇，也就是当今皇上请安。
　　“凤兮给父皇请安了。”凤兮毕恭毕敬地行礼。
　　“兮儿可是有事？”皇上自凤兮出生后便一直宠爱凤兮，这会见到凤兮，语气也不由自主软了下去。
　　“凤兮是想问，明晚的宴席孩儿可否早些退席。”
　　“明日都是些贵客。”皇上若有所思，“兮儿明日是有安排吗？”
　　“回父皇，确实是有一项安排与明日晚宴有冲突。”凤兮老老实实回答。
　　“哦？可否告知于父皇？”
　　“孩儿近两日出宫，结交了一位朋友，与那位朋友有个约会，答应了友人明晚去赴约，望父皇批准。”
　　“可是男子？”皇上紧张兮兮的问道。
　　“是女子。”凤兮叹了口气。
　　皇上坐在大殿上想了一会，“准了，但是兮儿你作为一国公主，要留到宴会中期以后。”
　　“谢父皇！孩儿告退。”凤兮又行了个礼，倒退走了几步，转身出了大殿。
　　皇上看她走出大殿后，挥了挥手让一旁的太监过来，旁边的太监走上前俯身倾听吩咐，应允后也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