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远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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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太宰治张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又是那座山脉，群山错落交叠，掩盖住通往山脉深处的小路。
太宰治沿着蜿蜒的山路慢慢地走着，他其实也不确定今天自己能不能到达目的地，但他知道那个坐在山坡阳面的男人一定会看到他。
一如既往。
太宰治一面走，一面拾起上一回被他丢弃在这里的木棍，很难想象这条路是他这个体力废一点一点走出来的。看来隔壁华国的那句“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还真是至理名言。
通往山上的路坎坷崎岖，太宰治有点发愁，这里的情况如此，只要他一天偷懒不动，那么他之前的努力全部都会化为泡影，走出来的路会被碎石和黄土所掩埋，山又会回到山脚下的起点。
其实太宰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执着于山顶上的那个男人，也许真的是“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太宰治被自己幼稚的想法逗笑了，人群？他都没近距离的看过他一眼。
山下万家灯火，山上阴风怒号。
太宰治看着比起之前拓宽了不止一倍的路，笑了一声大声喊道：“混蛋徐睿，老子体力废你不知道，拓宽了有个屁用。”
从山石缝隙之间吹过来的风小了一点，不过该陡峭的地方丝毫没有看顾太宰治的意思，依旧陡的要命。
唯独从身后吹来的风大了那么一点，太宰治被气得直笑：“现实中的你也一样的气人。”
太宰治爬的不快，但是已经爬了很久，可是时间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四周的景物依旧沉浸在幽暗的蓝色之中，似乎已经被时间遗忘一般。
太宰治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姓徐的，你是个木头吗？”
“行吧，你要是能说话才怪呢。我从12岁开始做这个梦，做到了今天，就这条破路，从没有，到被我一步一个脚印踏出来，你自己算算我浪费了多长时间。你知不知道我要得差时症了？”太宰治喘了口气：“白天过得像做梦，晚上过得像上班。你还不给我发工资。你知不知道我前任老板因为我白天抬不起精神扣了我多少回工资？”
“难道不是你每回自杀害得对方要花更多的精力来看着你吗？”太宰治的耳边传来一句温和的反问。
太宰治抬头看向山顶，那里坐着的人依旧一动不动，似乎刚刚的问话只是他的臆想。
“你这个自我囚禁的囚犯怎么知道的？”
“梦境是现实的映射。”温和的声音依旧响在太宰治的耳边：“你身上的绷带又厚了一层。”
“视力还挺好。现实中的你怎么没这么温柔？”太宰治坐在石头上和山上的人遥遥相望。
“.....大概是我是被抛弃的过去。”温和的男声丝毫不见哀伤似乎已经习惯了被时光流在过去的孤独。
“人是不可能抛弃自我。否定了过去，又如何走向未来。”太宰治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在这里他更像是那个刚刚离家出走的小孩子，只是相对于别的小孩子，他背负了太多小孩子不应当承受的东西。
“我记得有人和我说，人性的丑恶是刻在人基因里的，只是随着历史的变迁，人们发现在这样的丑恶的人性下，人类这个族群是很难生存下去的。于是为了繁衍生息，祖先们在数以万年的进化中衍生出了道德这种克制本性的东西，并把它随着基因的传给了一代又一代。其实人本身算不上丑恶，只是更多的人从被环境和外物影响更喜欢随风而动而已。”
“骗子。”太宰治对这种鸡汤毫无兴趣。
声音没执着于说教，毕竟太宰治要是真的这么简单就能说服那就怪了：“你和’我’相处的不好？”
“现实中的你是杠铃转世吗？”
“...呃？”声音似乎有点惊讶：“何以见得？”
“你知不知道他把你的逼格掉光了？”
和徐睿一模一样的声音笑得很是开怀：“我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有逼格的人啊。距离产生美，你大概是被‘我’骗了。”
“呵，这个自知之明还真是一模一样。”
“谢谢夸奖？”声音满怀笑意：“你该醒了。”
“我以为见了真实的你，你也该让我看看你在梦境中是什么样子的。结果没聊多久你就催我。”太宰治语气沉闷。
“很想见我？”声音顿了顿。
“对，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从君子变成的混蛋的。”
“.....那你抬头。”
太宰治抬起头，山上的人将目光看向太宰治，那一瞬间天地之间的霞光似乎都汇聚在那个人的身上，为他织就起一层金绡，寒冰争倚薄，云月递微明。
太宰治愣了半晌忽然明白为何山上荒凉如斯，仅这一人便是山中最美的风景。
太宰治被人摇醒的时候还在惋惜这人为何变成现在这这般模样，就被马场善治的长脸下了一跳。
“......”
“小子，口水擦擦。你做春·梦了？”林宪明看着太宰治对着马场善治直勾勾的眼神，内心不爽。
“.....不，我是被巨大的颜值差距吓到了。”太宰治下意识的呢喃出声。
马场善治也是好脾气，丝毫不在意对方的人身攻击：“你是真的做春·梦了？”
“他天天和一大男人呆在一起，对谁发花痴啊？”林宪明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基本上听不清楚了：“艹。你不是对那家伙发花痴吧？”
太宰治看着女装的林宪明心里默默地想到也许徐睿穿女装会挺好看的？
林宪明看着太宰治的眼神，一项不怎么敏感的情商忽然就上线了：“你说你大好青年，怎么就栽在那个混球手里了？我承认他确实长得人模狗样的，女装比男装好看，但是你何必把自己搭上呢？远观不好吗？”
“你说他穿过女装？”太宰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林宪明点了点头：“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大方地穿啊。当初和他合作的时候，他性格还没变得这么难以捉摸，那个时候可是心灵鸡汤大师，还敢和我一起穿女装。”
太宰治想了想对方那张漂亮的脸，女装也不见得难看到哪去。
“那个，林，你是不是跑题了？”马场善治处于一点点的好心阻止了女装这个话题。
林宪明挠了挠头：“呃，回归正题，你知道徐睿跑哪去了吗？”
太宰治看了林宪明一会儿：“丢了？”
“今天给他打电话没接，我们过来找他的时候，人不在。所以来找你，结果你睡得和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林宪明眼神里满是无奈，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把太宰治按进水里清醒一下，得亏马场把人拦住了。
“你说我睡得和猪一样？”太宰治坐在床上揉了揉额角：“不可能，我睡觉很轻。”
“现在已经10点了，你看看表？”马场善治指了指墙上的时钟。
太宰治看了眼表，又想起了徐睿昨天递给他的那杯水：“他下药了？”
马场拿起那个被太宰治带回他房间的杯子仔细地看了看：“没有安眠药的迹象。”
“那家伙是个催眠大师。”林宪明抱着胳膊：“你是被他下心理暗示了。”
“啧！又是这个样子。”林宪明抬脚就要出去：“什么都不说就没影了。真是烦死了。”
“你上哪找他去？”马场追了出去。
“找监控啊，那家伙又不会隐身术。”林宪明的声音越传越远。
太宰治起床换好衣服，他倒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被徐睿甩了的事实，但从他捏得有些发白的手来看，可能并不是这样。
——
徐睿不知道在博多至少有两拨以上的人在找他，他正在去华九会的路上。
毕竟答应了林宪明帮他处理杀了她妹妹的元凶，所以在确定小豆芽菜睡熟了之后，他就离开了宾馆。
情报是兼职造假的名理提供的，这个职业造假的情报贩子从认识开始就只对徐睿一人开放情报，她没有提醒太宰治的义务，更谈不上帮着太宰治看着徐睿了。
“老徐，你真要自己去啊？”名理那边放着不知名的摇滚乐，声音大得徐睿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没听清。”徐睿一边开着车，一边回复着名理。
“那个小美人知道你抛弃他的事吗？”名理把音乐调小。
“我和他有什么很亲近的关系吗？”徐睿把车开向郊区。
“噫~那小美人的眼神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你说是不是你以前抛得妻，或者弃的子啊？”
“我哪知道？倒是你男女通吃，谈的恋爱快绕赤道一圈了。说不定是来找你的。”
“得得，您老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不劳您费心。”
名理忽然正色了起来：“对了，华九会那边好像出事了。”
“什么事？”徐睿收了语气之中的调笑。
“华国那边国内势力搞清洗，现在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华九会本身又是依靠国内势力崛起的，那边改朝换代，这边自然也捞不着好处，再加上王龙芳支持的原田市长爆出政治丑闻。这边怕是也捞不着好处。”名理香取忽然叫了一声：“妈耶！”
“又怎么了？”徐睿皱了皱眉，刚刚被名理一声尖叫刺激的头疼。
“这个新来的代理人也太帅了吧！我要谈恋爱了！”
“代理人？”
“我昨天不是告诉你，王龙芳死了嘛，华国那边派来个接手的代理人。”名理香取语带兴奋：“我把照片发你。”
徐睿靠边停车，看着手机里名理香取发来的照片沉默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远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