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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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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你教我耍剑,这样我便可以保护自己了1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睁开眼,易和九深吸了一口气,棉被上十几年如一日的熟悉气息扑鼻而来,屋内没人,双手撑着起身的木板床吱吱作响,她掀开棉被打算起床,身下突然出现一件白色绸缎外衣,摸着料子甚是昂贵,摊开来,是个男人的尺寸,她扶着额回忆起前一天的经过,醉后的事她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但这衣服的样式她熟悉的很,因为它昨天正安安静静地挂在卫风辰的身上。
“舍得醒了?”易成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小心的端了碗东西。
“爹,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你还敢问?多亏人家卫公子,半夜还将你背回来,昨晚我寻遍这青州城也没寻到你,怕你回来害怕,出门寻你也不敢灭屋里的烛火,回来时火倒在桌子上差点把房子都给我烧了,赶紧把这醒酒汤喝了。”碗递到易和九唇边。
“那良姐姐和阿今哥哥呢?”
“听卫公子说,是沈府遣人找到的你们,他们俩被府里人接了回去。”
“那就好,爹,是我错了,您别生气,别气坏身子,身子坏了您想了一辈子的酒庄就没戏了。”易和九突然抱住易成的腰撒起娇来。
易成听完后无奈的摸了摸易和九额边的碎发,道:“你赶紧找个好夫君嫁了,少让爹操点心,我一身轻松,将来十个酒庄都能办成。”
“我看你就是嫌我麻烦,我偏不嫁,我要一辈子跟爹一起种菜,送菜,酿酒,喝酒。”易成多年喝酒养肥的肚子又暖又弹,头靠在上面,甚是舒服,易和九又往前移了移身子,抱得更紧了些。
“净瞎说”,易成拉开易和九,又将碗递了过去。
“快,喝了这醒酒汤,去酒窖提上两壶二十年份的清酒给卫公子送去,昨晚他走的急,我也没来得及好好谢人家。”
“那这衣服怎么回事?”易和九转头看着正躺在被子里的外衣。
“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你拽着人家的衣服不撒手,还吵着要上屋顶,人家没办法了才把衣服脱了留在这儿。”
易和九顿时脸涨得通红,立刻双手接过碗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第四章你教我耍剑,这样我便可以保护自己了2
天气甚好,四月里的春光照下来暖的让人贪婪,易和九拎着两壶酒,一蹦一跳的踩在这春光上,一辆马车徐徐朝她靠过来。
”姑娘请留步,请问姑娘可知沈府该如何走?”一位侍女装扮的姑娘叫住了易和九
易和九转过身看着身后尺寸虽大但却没有多余装饰的马车问道:“你们是谁?”
“我家公子乃沈家长外孙的旧友,听说他最近在青州城,恰巧路过,便特来此寻访。”侍女始终将双手叠在腹部,从容作答。
“卫风辰?”
“姑娘认识?”马车里传来一个慵懒男子的声音,语调里露出一丝不可置信语气。
“算……认识吧。”
“那不知姑娘可否屈尊为在下带一带路?”红木扇轻挑起门帘,一袭镶着金边的银红色长袍显露了出来,它的主人腰束玉带,随意的靠在马车内侧,探出一张笑脸相迎又颇为俊俏的脸。
“你如何证明这位姑娘所言属实?”经过桃花庵一劫,易和九对接近卫风辰的陌生人便不自觉的多了几分防备。
男子仰天大笑收扇放下了门帘,车内又同时淌出他的声音:“姑娘细想,若我是盗寇贼匪亦或是想加害于他之人,又怎大张旗鼓送到他家门口去?“
易和九低头思考了片刻,也觉得较为合理,便回:“那跟我来吧。”
马车刚到沈府门口,便见卫风辰独自从里面走了出来,换了身轻便的简装,手腕上缠了几圈绑带,像是出门有急事。
明天就是清明祭了,许是沈老太太突然有什么交代,易和九也没有多想,朝着卫风辰招了招手。
“卫风辰,你有个旧友来寻你。”
马车内的人此时已经走了下来,挨着易和九站在了马车旁。
卫风辰闻声瞧向一边,看清楚来人后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一把将易和九拉到身后。
“六……李兄,你怎么来了?”
“给你消息也有一天了,没等到你主动来找我,我便来见你了。”对方说罢饶有兴趣的用红木扇指了指身后的易和九。“子墨,这谁家姑娘阿?这么护着,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卫风辰没有回应,反而转过身向易和九道:“你是来找沈良的吧?她在府内,你进去吧。”没等易和九作答,卫风辰便推着银红袍子上了马车。
易和九望着渐渐消失的马车,提起两壶酒转着瞧了瞧,对酒壶道:“子墨?” 然后将酒壶甩到身后飞快的进了沈府。
马车里,卫风辰盘腿坐在靠出口的位置。
“莫非没收到我给你的消息?杀了我四个人,我还没跟你算帐呢。”李轩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递到嘴边,闭着眼一口饮了下去。
“殿下,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在下的命,可没有送给您。”卫风辰面无表情的回道。
“我只是想试探你这阵子武艺是否退步,顺便让他们通知你我来了青州,看来是我多虑了。”说完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 这个从小眼里以滔天权势为一切,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皇子,他已经习惯了,但卫风辰知道,也只有他,是最好的选择。
“有情报说私矿的事皇帝老儿已经有所察觉,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提前采取点行动。”
卫风辰思考了片刻,道:“知道了。”
“子墨,那个姑娘……”
“若没其他事,我先回去了。”卫风辰说完便纵身跳下了马车。
“真是小气。”李轩嫌酒杯不够痛快索性抱起酒壶往嘴里倒了起来。
为了明天的清明祭,沈府的下人在前堂忙成一团,易和九拎着酒绕过前堂直接去了后院,坐在客院门口等着它暂时的主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微微暗了下来。
竹园里还有卫风辰走之前练过剑的痕迹,她看着地上被剑撕裂开的竹叶,生了一个想法,便将酒放到一旁,在竹园角落里折了一根细竹,摘掉竹叶,在其他竹身上用力打磨,不久,一根剑般长短的竹棍便握在了易和九手里。
她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卫风辰在这竹园里舞的一招一式,然后跟着画面中的人比划了起来,起脚,转身,盘手,挥剑。竹林被风挠的簌簌作响,她别扭又怪异的动作在这伴奏声中显得格外有趣,突然一只掌心粗糙又温暖的大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小心。”
易和九睁开眼,一根手臂般粗细的竹子在她面前不过毫米,再往前走,她脑袋便砸在竹身上。顺着贴在额头上的手的方向看过去,卫风辰一脸“你怎么在这?”的表情望着她,见她没有往前撞,便将手收了回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怎么在这?”
两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易和九飞快抢了再次开口的先机:“我先说,在府门口你没给机会我说,今天我是来给你送酒的,我爹说昨晚是你将我背回去的,他让来好好谢谢你,还有衣服,因为走得匆忙,过两天我洗好了再拿来还与你。”
“无碍。”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问你。”
沈家来人寻到他们,卫风辰怕她一个人呆在荒郊野岭不安全,便让他们将沈家姐弟带走,自己留下来打算背她回去,一路上他反复问她家住哪里,她起先是醉死了过去没有反应,他只好往青州城内走,在城门口突然听到她嘴里反复回答他些什么,便将耳朵靠近她唇边,她声音极低的回他“百姓村”三个字,他将她背到百姓村,村里只剩一家还燃着烛火,他只得去碰碰运气,一位老伯在门口张望,听到他的脚步声,便问是不是九丫头,卫风辰回了声是,老伯欣喜又着急的将他迎进屋内,离开时,易和九还死死攥住他的外衣不放,他只好脱了下来轻放在她手边,这才离开。
“哦,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卫风辰蹙眉表示疑问,又忽然想到了,答道:“有一会儿了。”
“那你都看到了?”
“你指什么?如果是跳舞,我看到了。”
“什么跳舞,我这是舞剑,你不也是这么舞的么?”易和九端起剑便开始一通比划。
“……”卫风辰没有说话。
“那你教我吧,你教我耍剑,这样我便可以保护自己了。”易和九识趣的将竹棍递给了卫风辰。
“我不会待很久,教不了什么。”卫风辰转身朝屋内走去。
“能教多少是多少,你就教我吧,我让我爹再给你酿酒,你喜欢什么酒?我爹以后要开酒庄的,你尽管开口。”易和九巴巴得跟在后面不肯放弃。
“我不喝酒。”
“那药酒可以吗,可以治跌打损伤,你受伤了可以用。”
卫风辰在门口停了下来,片刻后道:“明日清明祭结束后你到竹园来。”说完便将门推上了。
“好。”易和九开心的对着门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