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纨绔互换身体后》晏秋亭

5、第五章

　　其他事好说，这相看的事他是真做不来，宋祁忙拒绝道：“娘，我还想在您身边多留几年，不想那么早想这件事。”

　　王氏听得此言，虽然心中欣慰熨帖，但却很坚持：“萱儿有心了，只是这婚姻大事却也耽误不得，娘替你把好关，帮你选个好夫婿，这样娘也安心了。”

　　秦菀一直在旁边听着王氏和宋祁的谈话，这会忍不住好奇地问：“娘，姐姐要选夫婿了？”

　　王氏看着秦菀天真的小脸，笑道：“是呀，等你长大了，娘也会帮你选一个好郎君。”

　　秦菀看了眼宋祁，又问道：“选了夫婿就要嫁人了吗？那姐姐是不是就不住在家里了？我以后还可以找姐姐玩吗？”

　　宋祁心思一动，忙道：“等姐姐出了嫁，可就不能陪莞儿玩了，莞儿舍得姐姐吗？”

　　秦菀懵懵懂懂，按着心里想的照实回道：“不舍得。”

　　宋祁顺着这话说道：“姐姐也舍不得莞儿，所以莞儿替姐姐说说话，让娘多让姐姐陪莞儿几年，好不好呀？”

　　秦菀听到这话，忙摇了摇王氏的衣袖，撒娇道：“娘，莞儿想让姐姐留下来。”

　　王氏看着这一大一小祈求的眼神，心中好笑，她刮了刮秦菀的鼻子，道：“莞儿乖，娘知道你亲近姐姐。娘也舍不得你姐姐，但你姐姐迟早是要嫁人的，只有找个好夫君，才是真正对她好，明白吗？”

　　秦菀从小就听王氏的话，这会只乖乖地应下来，不闹腾了。

　　宋祁看着刚拉拢来的小盟友，还没发威就熄火了，心中无奈，只能自己再求求情：“娘……”

　　王氏心中已有决定，自不会改变：“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齐哥儿安顿下来，娘会安排时间让你们见个面。”

　　宋祁无法，只能暗自祈祷，希望相看之前，他和秦萱能够换回来。

　　等到了第二日，红玉早早就叫醒了宋祁，一顿梳妆打扮后，宋祁先去了王氏的院子，遇见一并前来的秦菀和秦蔼的妻子周氏，由王氏带着几人一起去给秦老夫人请安。

　　秦府坐北朝南，府邸纵深狭长，是个五进的大宅子。秦老夫人的宜春居位于秦府的东北角，从王氏住的主屋过去，需得经过九转曲折的长廊，好在秦府的院落修得清幽雅致，长廊靠墙一侧装饰有各式各样的砖雕，花鸟树木，人物画像，皆雕刻得栩栩如生，青砖黛瓦，驱散了不少暑意。

　　几人到时，秦老夫人刚念完晨经，正坐着喝茶。

　　王氏领着几人，行了礼，秦老夫人笑着让众人落了座。

　　秦老夫人看到宋祁，开口问道：“萱姐儿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宋祁忙道：“让祖母费心了，孙女一切都好。”

　　周氏是位清秀佳人，坐在宋祁身旁，此时亲昵地拉着宋祁，对秦老夫人和王氏道：“我瞧着萱姐的脸色，倒是比之前更加莹润动人了。”

　　王氏笑道：“就你会说话。萱姐的身子本无大碍，大夫说是体质虚寒，这两日便服了药调养身子。”

　　秦老夫人放了手里的茶碗，发话道：“现如今春末夏初，渐渐入暑，交替之际是得注意身子，家里各院也得注意起来。”

　　王氏管着家，听到秦老夫人这话，忙应了下来。

　　秦老夫人又交代了其他家事，并嘱咐了周氏几句，让她跟着王氏学着管家。

　　宋祁一大男人，现如今扎进女人堆里，听着家长里短，面上只保持着微笑，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倒没人发觉他已经神游物外了。

　　此时已差不多到了早膳时间，下人陆陆续续端上了清粥小菜，王氏见状，起身道：“不打扰母亲用膳，媳妇领着小辈先回屋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只单独留了宋祁：“萱姐儿留下来，多陪祖母说说话。”

　　宋祁只得留下，本想站着伺候老夫人用餐，秦老夫人摆了摆手，示意宋祁坐下。

　　“萱姐儿坐，伺候的事让下人来。”

　　“是，祖母。”

　　秦老夫人注重养生，吃食做得都很清淡，和宋祁的口味不符，他只夹了些菜，慢慢喝完了粥，待老夫人用得差不多了，便也停了筷子。

　　两人漱了口，桌上的碗碟撤了下去，重新上了茶。

　　秦老夫人看着一直安安静静的宋祁，开了口：“萱姐儿，你可知祖母今日为何留你？”

　　宋祁摇了摇头：“孙女不知。”

　　老夫人拍了拍宋祁的手，道：“你从小性子便喜静，别的小姑娘还只知道玩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开始练琴读书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长成大姑娘了，才名在外，是我们秦府的骄傲。”

　　“祖母，您……”

　　宋祁不解，难道老太太是专门为了夸她才留她下来？

　　秦老夫人看出宋祁眼中的困惑，笑了笑：“可你也要知道，女子不比男子，学再多学问，最终还是要嫁人的。在夫家，真正的安身之本，并不是这些才情名声，而是实实在在的手腕，是懂得如何替夫君打理后宅，让他无后顾之忧；是懂得如何和各府夫人小姐交际应酬，融通关系。”

　　“而这些，可不是从书上学来的。祖母留你，是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可不能再和之前一样整日闷在屋里，多跟着你母亲和大嫂学学，明白吗？”

　　宋祁缓缓开了口：“祖母，那您之前为何同意我学那些才艺呢？”

　　“好孩子，之前让你学，一是为了磨磨你的性子，陶冶情操；二是女子有了好名声，更有可能找到个好夫家。现在既已达到了目的，那就应该学学更重要的事了。”

　　宋祁听得此话，低头不语。

　　他身为男子，因自小受到的教育，加之耳濡目染，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女子应该以夫为天，所谓的才名，不过只是锦上添花。可如今，他成了秦萱，从秦萱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想到秦萱屋内那一沓沓厚厚的书本，还有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迹。

　　他相信，秦萱是真心喜爱着这些。可如今，秦老夫人却说，这些不过是赢得好名声的工具，一切都是为了嫁个好郎君。

　　秦萱若是知道了，会感到难过吗？

　　秦老夫人看到宋祁久久沉默，叹息了一声，道：“萱姐儿，不要怪祖母功利，这也是为了你好。”

　　宋祁心情低落，却也只能应道：“祖母教诲得是，孙女记住了。”

　　“回去吧，我也会跟你母亲提这件事的。”

　　秦老夫人看着“秦萱”单薄的背影，抬起的茶碗又放了下去，叹了口气。

　　身边的老嬷嬷见她如此，劝慰道：“老夫人且宽心，大小姐这么聪慧的人，会明白您的用心的。”

　　却说宋府那边，秦萱回府之后，便呆在屋内，整理好上午在铺子中所学之后，开始看起了昨日从书肆买回来的书，时不时在书上做上笔记。

　　思行在旁替秦萱磨着墨，时不时看几眼秦萱。

　　自打他今日得知伺候的主子换了个芯儿，此宋祁非彼宋祁，而是秦府的大小姐，心中便总觉得别扭，伺候起来也变得小心翼翼。

　　如今看着秦萱低头认真读书的模样，虽明知不是自家公子，但总觉得惊奇。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公子原来认真做起事来，是这个样子，还怪好看的。

　　思行漫无边际的想着，直到一小厮叩门求见。

　　秦萱放下书，喊了声“进来”。

　　那小厮走进屋内，行了礼，道：“三公子，夫人派人来请你过去。”

　　“夫人可说了是什么事？”

　　“夫人没说，小的不知。”

　　“知道了，我等会就去，你下去吧。”

　　秦萱披了件外衫，带着思行去了宋夫人的秋水园。

　　等秦萱到时，只听见屋内传来说话声，宋夫人赵氏声音中带着笑意，和一年轻男子说这话。

　　秦萱等人通报后，进屋给赵氏行了礼，抬头一看，发现屋内还有两名男子。

　　赵氏笑着招呼秦萱道：“祁哥来了，坐。”

　　旁边穿着雪青色长衫的男子开了口，听声音正是刚刚进屋前和赵氏说话的那一位。

　　“三弟怎么不和二哥打招呼？不认识了？”

　　秦萱闻声望去，只见男子正笑着看着他，忙道：“二哥好。”

　　回忆起宋祁和他所说家中的情况，又对着坐在一旁长相相似但较为年长的另一男子问好：“大哥好。”

　　大公子宋礼应了声，比起二公子宋祚脸上一直带笑，宋礼面容严肃，看着不易亲近。

　　秦萱默默观察着，等着赵氏发话。

　　赵氏让人给秦萱上了茶，开口道：“祁哥，你大哥和二哥从苏州回来，给你带了不少礼物，我已经让人送到你屋里了。”

　　秦萱忙向宋礼和宋祚道谢。

　　赵氏又道：“你大哥很快又要回去，但你二哥这次会在家里呆久些。你如今也大了，你大伯让你去城西铺子学习管事，但自家人总比外面的人亲，我会和你大伯说，让你二哥平日多带带你。”

　　秦萱赶忙应下：“谢谢大伯母，之后要麻烦二哥了。”

　　宋祚听到赵氏提起城西铺子，微微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看着秦萱，脸上笑容未变。待听到秦萱的回答后，亲昵地搂了搂秦萱的肩膀，道：“都是自家兄弟，二哥还盼望着你能早点担起家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