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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半声嚎的悲惨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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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比徐彻大三岁,但已经领了大学文凭且抽空去国外镀了层金,这次回国本想从事电气相关的工作,也算随了喜好、变相圆了机车梦,但谁知刚下飞机就被家里通知已经安排好让他到Q大担任英语老师。
这年头当老师可是千万人争都争不来的机会,夜风想想没必要和未来的优质生活过不去,虽然与预计有些出入,但收入稳定、时间充裕的工作机会实在不好找,更何况有国家政策支持,在教师岗位上发展点业余爱好也不是难事,最主要的是可以通过大学这个工作平台接触到最新潮流信息和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从这个角度来说大学教师岗位有其他工作岗位无法比拟的优势。
如此夜风也就不再坚持原来的想法,听从家人的安排准备到Q大上任。在家里休息了几天,也等着自己心爱的lend宝贝儿从美国空运过来,lend的轮子一沾祖国大地,便被夜风带到了Q山后坡的飙车场,就是徐彻冲着夜风喊“honey”的那天,那也是两人结缘的开始。
“那个跟我说左转、左转再左转的,是你哥们吧?”夜风载徐彻返回学校的途中问道,车行的速度不是很快,有点悠游自在的味道。
不是夜风提起徐彻差点儿忘了有这事,原本是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但现在玩笑对象变成了对自己最头痛的英文课有生杀予夺大权的执教老师,徐彻聪明、机警的脑门瞬间卡壳。
没注意到后座上徐彻千回百转的心思,夜风接着问:“你们经常去Q山后坡飙车?”
“这个嘛……也不是很经常。”徐彻想了半天才答道。
学生和老师同时关心飙车这样的边缘话题,这感觉怎么想怎么怪异。徐彻突然想起前天晚上飙车时夜风也在,不由打了个冷颤,心道:夜风不会是去抓违纪的吧。学校里的实习老师经常被安排上各种学生管理工作,包括宿舍管理和抽检违纪,因为实习老师面生不容易穿帮自然效果很好。
“怎么不说话?”夜风突然回头,惊得徐彻“嗷——”一声汗毛直竖,生怕夜风突然变身咸蛋超人,代表学校惩罚违规“乱党”。对于去过飙车现场的夜风来说,徐彻想找个“只旁观不参与”的减刑机会都没有。但说白了惩罚什么的,徐彻也不看在眼里,只不过面子下不来,平日徐彻经常念叨在嘴边的一句就是:被逮到的纯粹是智商低的表现啊!
徐彻冷不丁的发挥了下美声,愣是把驾驶技术纯熟到可以闭着眼睛在高速上横行的夜风惊得连拐了三个左旋,外加一脚踩在油门上轰死了油门。一连串连锁反应下来徐彻半嗓子没嚎完,下半截直接卡在喉咙里了。
夜风停车摘了头盔,冲着徐彻一径的哭笑不得,徐彻张着个大嘴无语,心道今天这事也太他妈邪了。炫Lend炫出这种水准了,也算百年难得一遇。
“闲着没事嚎半声留半声,你他妈好这口儿是吧?”做了无数个哀叹动作平复呼吸,夜风终于冒出一句还算顺溜的话。
徐彻半句嚎卡在嗓子眼儿里上不来,咳嗽了半天只蹦出一句:“哥们,人民教师用语要文明。”
看着徐彻的衰样儿,夜风说不出心里该笑该恼,啐了句:“你他妈的这时候还跟我瞎扯蛋。”
从车上下来,夜风围着lend宝贝儿做车体表面的地毯式搜索,愣是用了一个多小时发现了油门内侧靠下位置内里——这位置描述的复杂程度足以说明它能被夜风发现完全可以媲美世界第八大奇迹——被蹭掉横截面积大约有小指甲盖五分之一的一块儿漆。
被夜风拉着一起做了一次lend车体全面检查,徐彻累得气喘不已毫无形象的摊在地上。好不容易把气喘顺溜了,徐彻大着舌头道:“哥们,我终于肯定了一件事儿……”
“什么?”夜风没好到哪里去,脱了外套扎在腰上,完全没有即将荣任的伟大人民教师的形象。
“你是lend的骨灰级车迷。”徐彻以万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这不废话嘛。”夜风翻个白眼儿没好气的回答。对机车如同生命般的爱护,甚至超乎生命的珍视,已经超越了铁杆车迷的极限,达到了骨灰的级别。
“哈哈,那做你女朋友惨了,天大的美人赶不上一辆车。”
“别白费力气撺掇了,我这后座可从来没带过女的,更别说什么女朋友了。”
“哦——”徐彻张大了嘴能放进个鸭蛋,“你不是说刚从国外回来吗?”
“是啊,怎么了?”
“外国人不都提倡什么性解放之类的吗,你一棵洋花都没采着?这、这……”
“这、这……什么?”
“这也太伤中国好男儿的自尊心了吧!”
“切,你以为中国好男儿出国个个都是田伯光,为了当采花大盗来着?”夜风翻个白眼儿点上手中的Five,“外国人崇尚个性解放,追求自由无拘的生活方式,不是性解放这么狭隘。对了,他们支持同性恋,你就不怕被我看上?”
“哦……”徐彻这会儿消音了。
停了一会徐彻问:“接下来怎么办?”
“喘气。”夜风索性坐到徐彻旁边,和他一样摊开四肢。
“然后呢?”
“然后?然后送你回学校,我去实验楼报道。”Q大在办公旧址上新盖了办公大楼但还没完工,所有管理部门和行政部门都暂时搬到实验楼办公。
“再然后呢?”徐彻接着问。
“什么再然后?”夜风调侃道,“难道真看上我了,打算跟我回家?”
说得徐彻也乐了,回道:“跟你回家干嘛,吃饭还是上床啊?”
“吃饭、上床,有差别吗?”夜风闹起来也是生冷不忌,“中国式的传统墨守着不成文的规矩,似乎有关于姻缘的说法是谁先请吃饭就是定下了共食和主次,听过没。”
“瞎盖!你不教英语,是教风俗的吧?”徐彻脱口而出。刚才徐彻心里还直打鼓,但现在的夜风怎么看都不像个老师。
当时徐彻对夜风这句话没什么特别印象,但没想到当爱情真正来临时这句话成了最直接的信号,只是徐彻当时没意识到。
“哈哈,语言和民俗相通,这之间没什么冲突。”休息够了夜风坐回车上对徐彻道,“我们回去吧。”
徐彻赖在地上不想动,对夜风道:“你的车怎么办?”
其实从刚才开始徐彻想问的就是这个,他也是个爱车的自然明白自己的爱车花了是个什么感觉,这里面的关心指数因人而异,像夜风这种骨灰级的车迷,对爱车的关心程度比起徐彻来只高不低。
“用油漆盖是盖不住的,再说了指不定国内有没有这种进口漆。要讲效果好得整车重喷,但那得回原厂才行。今天晚了,再说吧!”
“妈的,腐败,那得多少钱!”徐彻忍不住道,lend宝贝儿回原厂重漆的费用不说一定要超过一辆野马的价钱。
“又没要你拿钱,你急什么。”
“切,小瞧人是吧?”
看徐彻的样子夜风笑笑没说话,但那眼神明显是男人看男孩儿的表情,里面有满满的理解和包容。徐彻感觉莫名的不甘和不忿,这一刻徐彻知道他和夜风是不平等的,这种不平等从他和夜风相识以来的任何时候出现都不会如现在这般让徐彻不甘愿。
“呵呵,来,我拉你。”夜风说着向徐彻伸出手。
“不用。”徐彻拍掉夜风的手自己站起来,爬上机车后座。
“坐稳了。”夜风招呼一声重新启动,黑色lend带着轰鸣声驰进风里。
黑色lend第三次在教学楼前停步,徐彻和夜风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路上徐彻没再和夜风说话,气氛有点压抑,徐彻摘了头盔还给夜风,两个人面对面都觉得有点尴尬。
“可以告诉我实验楼怎么走么?通知说实验楼在教学楼东面,我方向感不是很准,没找到。”夜风笑笑道。
“切,你还真他妈不是一般的……”惯常的讽刺语言就要出口,徐彻猛得截住话头,抬头看看夜风的脸色,心里有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忐忑在意。
“怎么?”
“教学楼门朝西。”徐彻没好气的回答。
“什么意思?”夜风不明白的问,一时没反应过来徐彻话中暗藏的信息。
“这还不明白!”徐彻忍不住怪叫,“慢慢想,我走了!”
夜风一伸手捞住徐彻的手臂,道:“跑这么快干嘛,怕我讨债啊?”
“你……少瞧不起人!”夜风随口一句话正戳中徐彻的爆点,徐彻甩开夜风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宿舍楼冲去,夜风一阵错愕发现刚才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夕阳的余晖透过教学楼前的白杨落下斑驳的荫影,黑色lend终于在第四次停在教学楼前时问对了方向,此时离夜风预定的报道时间整整晚了五个小时。
三天后的周一,上课铃响过,夜风一身休闲西装出现在Q大经济系合班的课堂上。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张响张大了嘴,夸张的指着站在讲台上的夜风发出本学期内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颇具里程碑意义的狂吼:“他、他、他是英语老师!”
由于夜晚生活的内容丰富、质量高且代表了先进文化和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所以飙车四人组平时完全是昼伏夜出、日夜颠倒的懒散模样,而张响同学在课堂上的表现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精神抖擞过。
“妈的,又犯懵放炮了!炮仗啊炮仗,让我说你什么好。”坐在张响身后最后一排的徐彻翻个白眼儿,换支胳膊撑着继续犯困。昨晚上他们“飙车四人组”为了组队和路线的问题折腾到下半夜两点,今天早上碰面时除了陈亮有点精神外,其他三个全是一副焉菜样儿。三人咬牙,一起动手愣是把个飞扬的英格兰小伙陈亮削成犹豫的迪卡普里奥王子这才放行。这会儿,徐彻的精神还处于混沌状态,没缓过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