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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男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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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自己就追上来了。”谬熲有些歉意的对着廖恒偏过头去,稍稍点了点头。
“不不不,没关系的,我还很感谢你的,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廖恒盯着谬熲的侧脸说,“我以后也好联系你。”
廖恒说完,扭过了头,眯着眼着着自己的□□,迟迟也等不到谬熲的回答,司机也一言不发的开着车,空气一直沉默。
等了良久,廖恒稍稍思考了一下,缓缓的开了口,因为有段时间没有补充水分,嗓音有些沙哑,“也不是非要你的电话,如果你不愿意……”
话没说完,被谬熲打断了。
“微信吧,”谬熲说着,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转手把手机举起来,晃到廖恒眼前,“nou,扫吧。”
廖恒听出来谬熲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稍稍的不耐烦,再加上谬熲在小声说话的时候嗓音低沉,更多的还是漫不经心。
廖恒扫过二维码,加上了谬熲的微信,看到屏幕上一个黑色的头像,昵称谬熲。
还挺正经。
本以为会是什么非主流文字渣,这个是本名?看起来是的。
廖恒一边这么想,一边打开了谬颎的朋友圈翻着。
手指向下一滑,翻到了一张图片。
廖恒手指顿了顿,犹豫一阵,点开。
锁骨。
腹肌。
还有……
中指。
真够大胆呐,这个小朋友。
顺手保存,转头在心里冲着“谬颎”抱了个拳。他有点想笑,但这个时候似乎不合适,他使劲把嘴巴,鼻子,还有脑子里想笑的苗头死死的压住,鼓起腮帮,憋了一阵子的气,像个煞笔。
啧。
自己怎么变傻了。
明明在外人面前是个禁欲小绵羊的说。
在他旁边的谬颎不知怎么的,加上他微信之后就一直没说话,就找刚刚那副居委会大妈口吻,这会应该早就同廖恒和司机搭上话了,不过,不说话也是好事,反正不熟,问的多了他自己嫌烦,生了乱子就不好收场了。
突然,廖恒肩上一沉。
廖恒转头。
看到了靠在他肩上熟睡的谬熲,和他平稳的呼吸声。
刚刚一直没说话,原来是睡着了。
路上有一段时间没有路灯,车里一片黑,还被自己撞到,大概是累了,难怪睡着了。
从旧城区到新城区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新城区和旧城区的人需要一堵非常“厚实”的屏障隔离开来,这样新城区的人们才会安心。
廖恒又稍稍向下低了低头。
他还没有近距离观察过谬熲。
一头看起来慵懒的中短发。
目光向下。
谬熲睫毛很长,毛乎乎的,几乎要把眼睛遮住。
高挺笔直的鼻梁。
微微上钩的唇,坏坏的。
还有他睡着之后,平稳的呼吸声。
车里有点暗,路灯的光束从窗户外透射些许,照在谬熲的脸颊和几乎被睫毛遮住的眼睛上。
光束变换着,不停的,又照在了谬颎的衣领上,廖恒随着光束变化去观察谬颎,因为他穿了一件薄带帽卫衣,领子稍宽,现在往廖恒肩上一靠,衣领就敞开了一个大口,向里望就能一观全景。
正所谓,门户大开。
廖恒不想被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正猥琐地偷窥着一个熟睡中的大怪兽,便斜了斜眼悄悄地看,从旁人角度看,廖恒正看向他右边的窗外。
锁骨刚刚好。
立体感。
他不敢再往里深入地看了,怕看到什么不好的……
好看,看多了会上瘾的那种东西。
廖恒心里有点痒痒的,身子有点热,他动了动胳膊,但他不想,去看窗外,尽力不去想靠在肩上的谬熲。
窗外,天还是黑灰色的,只不过颜色更深了些。
脑子里的谬熲已经突然被另外一种情绪遮蔽。
脑子里突然蹦出的是刚刚电话里惹火他的内容,眼睛有点疼,还热热的。
廖恒张大嘴打了一个哈欠。
他并不想哭,是累了吧。
向熲哥学习。
廖恒闭上了眼,把头靠在后座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廖林泉?廖林泉?醒醒,醒醒。”
廖林泉?廖林泉是谁。
廖恒站在一团黑灰色的雾中,看着一个女人拽扯着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男孩。
大概是母子吧。
廖恒看不清他们的脸,想过去帮小男孩,但他的脚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心也一样。
他又试着张口说话,两瓣唇死死地黏住,他有转头望向那对母子。
小男孩已经被拽走了,看不清脸,但依旧可以感受到他的不甘与愤怒。
在那个女人手中的小男孩突然愤怒的,像野兽一样的吼叫。
嘶吼。
廖恒愣在原地,他被吓到了,他感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给他一种无形却有力的压迫感。
舌尖周围麻麻的。
头皮上一阵恶寒。
震耳欲聋,耳膜像是要被强行突破,吼声直穿大脑,他不清楚小男孩为什么叫,但他却能感受到空气里的沮丧和挣扎。
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出了一层冷汗,廖恒擦拭,但冷汗早就浸透了衣服,他竟然没有察觉。
难受。
被周围的情绪紧紧包裹,被吼声震慑,喘不出气来。
一团黑雾什么也摸不到,空落落的,脚底踩不住东西,都是虚的。
廖恒久违的紧张起来。
那个女人女人也同样愣在原地,停下了脚步,廖恒望着她,那个女人蹲下来,不知道脸上是什么表情,在小男孩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小男孩停下了吼叫,从他们模糊的脸上也不难看出小男孩正瞪着那个女人。
廖恒目光向下,发现小男孩的手死死地扣住了女人的胳膊,那个女人感到疼,应该会皱眉。
小男孩抓了一会,松开了女人的胳膊,牵起女人的手走了。
廖恒莫名松了一口气,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因为紧张而微耸的肩膀不自觉地松懈下来。
刚刚像灌了铅一般的感觉也消失了,他觉得自己可以动弹了。
“廖恒?廖恒?醒醒,醒醒。”谬颎一旁冲着廖恒叫到。
“你怎么了?”谬熲又慌忙的问他。
他还在睡,梦里又听到这句话,不禁心里骂道,“艹,这什么鬼地方。”
廖恒不知道自己还在迷迷糊糊地睡着,“廖恒?廖恒是谁?”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脑子里又一闪那副令人恼火的面孔。
听到谬熲的呼唤,他稍稍仰起身子,眯瞪着眼,一扫周围环境。
刚刚是在做梦。
哦对,廖恒是我。
昏黄的路灯暖黄的光束打在廖恒的眼睛上,虽不刺眼,但还是有些让人睁不开眼。
他突然想起那个小男孩,猛地睁大眼睛对四周一通扫视。
不是那团黑灰色的雾。
那是个梦,噩梦。
廖恒松了口气,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梦吓到精神恍惚。啧,真怂。
他从出租车上下来,发现谬熲直直地盯着他,让他有些不自在,像刚才那个梦,有种紧迫感,喘不上气的感觉。
虽然有些清醒了,但梦里的恐惧还是没办法消散。
他没发现谬熲一直在一旁叫他,司机师傅也颇为担心的关心道。
廖恒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转头对着谬熲,“怎么了吗?是在和我说话吗?”
“我靠!你不会傻了吧?!”谬熲大叫。
“我怎么了吗?”廖恒微微偏头,不解地问道。
“就你刚刚啊,睡得好好的一下子绷直身子,把我挤开了。”谬熲继续。
廖恒想,大概是噩梦的缘故。
“我就被你推醒了,然后我看到你又倒下在一边呻吟,”谬熲自顾自的给廖恒解释着,“可把我和司机师傅吓坏了。”
廖恒对着他们抱歉的笑了笑,然后“啊”了一声。
他不准备做过多的解释,“抱歉啊,我刚刚好像做了个噩梦,吓到你们了。”
解释过多就会招来麻烦,所有不必要的事情都可以不做。
谬熲一脸狐疑的瞪着他看,似乎是想张口问些什么,无非是“什么梦?”“为什么会吓成这样?”这些问题,廖恒不想等他开口,在他发起攻击前,先发制人,“师傅,给您添麻烦了,一共多少钱?我微信扫吧。”
“哦,刚刚旁边那个小伙子付过了。”司机说,“是你男朋友吧。”
两个人都愣了。
……
“他对你真好啊,”司机没观察到他们两个人脸上“不是!不是!绝对不是!”的囧相,没等廖恒回答,又继续,“你是不知道,你做梦的时候啊,他一直握着你的手内。”
廖恒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着谬熲,而谬熲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他有些尴尬的对着司机师傅解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司机像是没听到似的,自言自语道,“年轻就是好啊……”
……
廖恒感觉自己都要哭了,自己是造了什么孽……
谬熲上来救场,“走了,‘男,朋,友’。”
去你大爷的男朋友。
看来没救成。
廖恒当时就想让谬熲死在当地。
他一把抓住谬熲的胳膊,奋力压住怒火,强行把他拉走了,又转头对司机,“谢谢您在我们一程,给您添麻烦了。”,然后快步拉着谬熲走了。
离市医院最近的路口不允许车辆驶入,所以他们只能徒步走进医院,还是有一段路程的。
路上。
“司机说的是真的?”廖恒低头走着。
“嗯。”谬熲盯着廖恒说。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说话,廖恒拿出手机,已经11点半了,风有点大,怪冷的。但廖恒觉得脸烧烧的,身后的谬熲却无动于衷。
是谬熲的电话铃声。
一直在身后走着的谬熲一直没有说话,让廖恒有些不适应,紧张感包裹了他,虽然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但廖恒心里却又一种想要去接近他的感觉,谬熲开口了,他的身子突然放松下来。
奇奇怪怪。
“喂?”谬熲冲电话那一头说,“哪位?”
口气冰冷冷的,同之前和廖恒说话的口气完全不一样,这让廖恒有些开心。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谬熲冰冷的神色又有些缓和起来,“你不来了嗯,我知道了。不麻烦不麻烦,嗯,好,拜。”
谬熲飞快的挂了电话,看到故意放慢脚步和自己并肩,还一直盯着自己的廖恒,冲着他呲牙。
廖恒不想笑,所以他没有理会这个笑。
于是又加快脚步走到了谬熲前面,他有点想知道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