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另一个我》惫懒的迟

4、外出

　　距离开学还有两个星期时，帮佣开始进进出出布置房间。当时贺孟正拿着一根水果黄瓜在啃，咔嚓咔嚓的汁液在口腔中迸发，清爽又甜美。尝试了多个食物后，贺孟还是最偏爱未加工的原汁原味。

　　咽下最后一口，她洗洗手回了卧室。不用问就知道是为谁在做准备，她也要打起精神开始妹妹角色了。手指不自觉屈在下巴上开始思索：以什么态度对待好呢，或者贺蔓蔓会希望以什么态度呢。

　　下午补习中，贺孟抽空问了一个问题：“老师有兄弟姐妹吗？”

　　叶止风正在检查她的随堂测验，头都没抬，“这次做得不错，公式有灵活运用。”

　　“……老师。”贺孟轻轻又唤了一声。

　　“我没义务回答学习之外的事情。”叶止风将批阅完的本子推给贺孟，扣好笔盖，“还有其他问题吗？”

　　“咳。上午有一篇阅读理解。现在想想，怎么会说那段表露了兄弟的互相关心呢，那位哥哥不是欺辱了他吗？”贺孟七拐八拐的给了一个理由，“我不理解，所以……”

　　叶止风无奈她的死缠烂打，冷淡吐出一个字：“有。”

　　“那，一般是怎么相处的，是书上那样吗？”

　　“嗯，就那样。”叶止风随口应和。

　　“哦——”

　　看到女生一脸确信的模样，再联系中午看到的家具进进出出，叶止风推测应该有贺孟的“兄弟姐妹“要来了。

　　这些天他碰见过孟扬，与贺蔓蔓感情好得不能再好。看起来不像是有私生子的样子啊，莫非只是假象？想到这里，叶止风对贺蔓蔓隐隐心疼起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本来也不是不能说的事，贺孟一边收好本子一边回应：“妈妈之前资助的学生要成为我的哥哥了。”

　　叶止风这才放下心，又感动贺蔓蔓的良善好心。撇过头看看对面的学生，他无声笑了笑，心想：从那冷淡的话语中可以想到她的不愿了，不过有心去问兄妹相处之道也是好心。总之，贺蔓蔓是一位好母亲，教育的孩子也有几分善良。

　　“书上是亲生兄弟所以打打闹闹，你的哥哥初到家里还是多多爱护一些。”叶止风多话了。

　　贺孟连连点头。她当然要好好对待啊，一个好妹妹角色对她才有好处吧。

　　今日傍晚，父母少有的在家。

　　在与父母共进晚餐时，父亲孟扬面无表情公告了她的“哥哥”入住的消息。

　　“真是太好了！“贺孟双手相握，深情着看着贺蔓蔓。倾尽全力表达她的欢迎与乖巧。

　　她成功了。贺蔓蔓感动不已，开始夸赞家庭和睦的氛围。贺孟立马打蛇上杆说想外出买个欢迎礼物，贺蔓蔓笑着一口应下。

　　于是，持续了快两个月的“禁足”生活终于得到曙光。贺孟到卧室后就与曲直联系明日下午在A商厦会面。通话结束时她还难掩兴奋，在卧室蹦蹦跳跳好几下。哼着歌洗了澡就早早睡下。

　　对于现在的贺孟来说，外出是一件大事。补习结束后，急匆匆奔向衣柜开始选择衣服。拉开衣柜，看着衣柜里排列整齐的套装又蔫了。因为兴奋都忘记了，每日的衣服都是搭配好的，不容选择。

　　取出今日的套装，贺孟快速更换结束奔向大门口。那里已经有司机在等待。

　　贺孟拎着双肩包钻进车内扣好安全带，与司机示意出发。司机踩下油门，汽车平稳快速前往目的地。

　　随着汽车离去，贺孟回头看了看家中那栋漂亮房子。砖红色的屋顶与周围的绿树相映成趣，吸引着人前往、探寻。而对于她来说，距离越远，自己越放松，唇角都不自主上扬微笑。

　　暑假中曲直兼职了线上修图师。她别的一般，修图水平可是娴熟。金钱对她很重要，一分一秒挣钱的机会都不会耽误，可接到贺孟电话后，她立马推掉安排在明日下午的活计。就她那个打工酬劳，与贺孟出去一趟可以获得至少一倍。

　　驶入市区后，汽车就逐渐慢下来。贺孟也多了很多时间来观察外面，她拉下一点车窗，循着缝隙嗅了嗅空气，露出牙齿笑了。

　　车辆停停走走，终于在约定时间之前到了A商厦。贺孟在路边下了车，司机转去停车场停车等待。

　　“嗨！贺孟！”在贺孟兜兜转找人时，曲直先一步发现了她。

　　正值暑假，A商厦作为一个综合性购物中心，吃喝玩乐一体，门口的人流可以说络绎不绝。

　　“你看你定的这个碰面地点，我在这里等你可一直被人撞肩碰脚的。”刚一会面，曲直就滔滔不绝抱怨起来。她指了指自己的鞋子，“你看，鞋子都踩脏了！还有啊……”

　　贺孟在人群里别提多兴奋了，她拉着曲直就往里面走，做出允诺：“给你买新的。”

　　话一出口，曲直就笑嘻嘻闭了嘴，亲热地挽起贺孟，问道：“不是补习嘛，怎么想起出来玩了。昨天也只说了时间地点。你最近变得捉摸不定啊。”

　　“哪有！”贺孟立刻反驳，“这是果断，果断。以前你不是说我犹犹豫豫不定么。最近在慢慢学习快速果断。”

　　“是么。那你这次出来干什么？我给你说，二楼开了家新的鞋店，我看有一款很不错，你可以试试。”曲直一幅好姐妹的架势。

　　贺孟扯扯嘴角笑了笑，肯定道：“可以可以。”

　　不等曲直拉着她走，她又补充道：“就是要等等，先陪我买个礼物。”

　　“给我的？”曲直脱口而出。

　　“这次不是。”贺孟解释，“给家人的礼物。”

　　“哦哦。”曲直不好意思笑笑，给她出主意，“爸爸？还是妈妈？袖扣？还是什么首饰啊。”

　　对于贺孟说的给家人买礼物，曲直内心不屑一顾。羊毛出在羊身上，所有银行卡都是父母的副卡，她觉得贺孟花这钱没意思，装装样子罢了。只不过内心隐隐还有些羡慕，做什么都不用考虑金钱的孩子真幸福。

　　“是……我一个远房哥哥。”贺孟说得平淡。

　　“你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哥了？”曲直挽着贺孟一边走一边说：“你最近补习如何了，咱们开学后首先可是考试。不是我说，你以后也不用工作吧，你家里人对你要求还真严格。”

　　“学无止境啊。”贺孟打着哈哈。

　　购物对贺孟来说，起初新奇后来就是疲累，她几乎是被曲直拖着走。因为家中情况，贺孟一般不会买衣物鞋帽这些，也就是一些饰品与挂画摆设，还有就是手账本子。这些曲直也是知道的，开始曲直疑惑，后来就认为是富家人的怪癖，她也不再点破。

　　两人进出服装店后，曲直收获颇丰。贺孟买不到也穿不了喜欢的衣物，便把这种爱好消耗在曲直身上，现在的她这样，以前的她也是如此。

　　跨出商厦大门时，华灯初上，道路上人流来来去去。贺孟忽然一阵恍惚，似乎一切都是一场梦，她还在宿主身体里透着她看这个世界。一个小孩猛着撞上贺孟，她才回过神。

　　小孩子约莫五六岁，脸上挂着泪痕，一屁股坐地上，瘪嘴可怜兮兮的，嘴上还说着：“妈妈妈妈。”贺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不知所措，求助的目光看向曲直。

　　曲直放下手上的袋子，蹲下翻开小孩衣领，在后颈出查看了身份联号，掏出手机开始发消息，嘟囔道：“家长真是不负责任，我把消息发了，一会就会找到了。”将小孩行踪上传完后，站起身说：“没事啦，你家司机等你呢。”

　　“没关系吗？”贺孟看到曲直重新拿起各个袋子，似乎就要离开。

　　“没事。你忘记了？未成年人身体都有芯片的，家长是绝对找得到的。这家伙的父母八成就没发现孩子走丢了。”曲直随口解释，又用身撞了还在愣神的贺孟，笑得见牙不见眼，她手臂沉重抬不起来，只能点头与贺孟告别，“我走啦，开学见！”

　　贺孟眨眨眼，回头看了看小孩子，犹疑着上了车。

　　“小姐，这里堵车严重，已经与夫人报告了，到达会晚些。”

　　在车里贺孟就犯困，眯上眼打盹。司机的报告叫醒了她，她“唔唔”两声示意听到。

　　被叫醒后她坐起身看向车窗外。行人众多，可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一位男生。

　　那人从一家快餐店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杯饮料。红发黑衣，耳垂上的银色耳钉反着光。除了装束，还有那副无所无谓的态度与通身派头，即便看不清脸，也知道那人不凡。他周围自成气场，路人皆与他隔了一人距离，他走得轻松，在人流中也怡然自得不受碰撞挤压。

　　似乎察觉到贺孟观察的目光，转个身的功夫那人就与贺孟对上了眼，街上灯光明媚，可隔层玻璃，贺孟还是看不清那人神态，她觉得对方似乎笑了笑。本想睁大眼睛再看看，道路开始通行，司机一踩油门，融入新的车流中。

　　“董少，你人呢？“董未放点开接听键就听到对面嘶吼的问句，他嘬了一口冰可乐，回了话：“马上到，现在没到约定时间吧。现在就开始催，无聊。”

　　“喂，你别是还在喝可乐吧。”对面那人惊呼，“给你开了好的你怎么还——”

　　“哎哎。”他不同意了，“冰块加可乐，神仙也难换，我喜欢的。”

　　手机那头的人与董未放玩的不错，也就是打趣，见他不愿就直接催促他赶紧过来。

　　男生随意应付两句，挂了电话。

　　深吸几口可乐，向垃圾桶扔掉杯子。他手插口袋向街对面的一位卷发女生走过去。

　　他刚才就看到那女生，上半身是他的取向，只是有车挡住了身影，这会才从头看到脚。

　　啧，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