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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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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被乌云掩盖,寂静的屋内只剩下两个细微的呼吸声,顾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处理文件的手,侧目向一旁望去,他坐的位置只要一转头就能将整张床上的风景收入眼底。
静静的起身向床头走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幽暗的环境下人是很难视物的,但只要靠得足够近也能够看清。
顾琛就这样站在床头看着砚安,他的脸蛋长得温润又俊俏,应该是让人觉得舒服的长相,但他此时的眼神太过明亮犀利,透出复杂的神色。
床上的人仿佛也觉得被人注视着,不安稳的翻了翻身,睡梦中也蹙眉,手指因为把被角拽的太紧而泛起白色。
砚安在睡梦中有些不安,他感觉到有人在接近自己,那人久久的注视着他,又翻身上了自己的床。
因为紧张而握紧的拳头被一双温暖的手包裹住,温润的嗓音自耳边轻声响起,
“晚安。”
是小叔的声音,砚安终于安心了,又陷进沉沉的睡意。
风吹散,月亮露出了真容,皎洁的白色透进屋内,混杂着黑气的身影渐渐浮现,他双目一片血红,咬牙切齿的朝床上两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但是两人什么也听不见,感受不到。
愤恨的想将躺在一起的两人分开,将躺在少年身旁的可恶男人撕碎,但伸出去的手却永远像一团空气从那人的胸膛穿过,不甘的再次发出刺耳尖叫,屋外树梢上站立的猫头鹰被惊起,怪叫着扑腾翅膀飞走了。
月光再次被乌云遮挡,那道身影随月光隐去,不甘心的消散了。
一夜好眠。
天光大亮,砚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身边空着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餍足的伸了个懒腰后下床靸起拖鞋去洗漱了一番,昨夜久逢好眠,砚安仔细把自己清洁干净后就下楼寻找小叔。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传来,正围着围裙在厨房煮粥的刘姐探出头来,见是砚安有些高兴道:
“小少爷来啦,先坐一会儿,顾先生特意让我做了你爱吃的乌鸡粥呢,马上就好了啊!”
砚安拉开餐桌旁摆放整齐的椅子坐下,回答道:“好。”
左右张望了一下,果然,自己的声音一响起,狗屋那边就有哒哒哒哒的脚步声向自己这边走过来,没多久隔断旁就有一只斑点狗伸出头望了望这边,愣了一下,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扑来,还夹着特别兴奋的汪汪声。
“哈哈,别舔别舔,蛋蛋乖哈。”
对于扑到脚边又跳进怀里的蛋蛋,砚安采取溺爱措施,挠挠他又替他顺毛,温柔的抚摸直冲自己摇尾巴的小可爱。
现在的砚安一定是快活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黑亮而透彻的眼眸里满是喜爱。
从书房走过来的顾琛眼神宠溺的注视着他,两人一狗都陷入了名为温馨甜蜜的氛围里。
顾琛好久没见砚安笑得那么开心过了,柔软的问出声:
“有那么开心嘛。”
“有啊。”
砚安将视线转向顾琛,他的瞳孔乌黑得纯粹,好像所有的美好风景都被吸进了他眼里。
“嗯,吃饭吧。”
顾琛没有再问话,只是怜惜的在砚安额头落下一吻,端起刘姐刚乘好的粥吃了起来。
砚安有些惊讶,但安分的没有出声,乖乖的捧着碗把粥往嘴里送,这乖巧的模样照旧是那么惹人怜爱,短暂的时间在一饮一食中流逝。
一起用过早饭后砚安就要回自己家了,顾琛也要出门上班,期间小叔劝自己住进他家,但是却被自己拒绝了,要是砚世宁知道自己弟弟收留了不争气的儿子,指不定还要怎么迁怒呢,砚安想想还是算了。
40分钟后一辆劳斯莱斯停在半山别墅外
“那我去公司了,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小叔再见。”
“嗯。”
车窗缓缓升起,将窗外笑得明媚的脸隔绝开来,顾琛驾驶着车缓缓驶离,在即将拐出别墅外时往倒车镜看了一眼,花坛边一个气质清冷的年轻人面无表情正幽幽的看着自己,被注视的他犹如毒蛇缠身,说不出的阴冷。
直到那人的身影随距离渐渐消失,他觉得自己才喘过一口气来,怎么莫名感觉那人有些熟悉呢?还没待细想,秘书珊妮打来的电话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边开车边听秘书的汇报,渐渐将刚才的事抛诸脑后。
送走了小叔后砚安用指纹打开大门,孤身走进空荡荡的家,这里除了一个月来打扫一次的家政人员,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呆着。
刚换上家居拖鞋拿出电脑,门就被敲响了。
他有些疑惑,从自己搬到这里来除了家政人员还没有其他人登门过,是谁在这时候找自己呢?
警惕的打开可视对讲机,五官如刀刻般俊美的男人跃入视线,砚安愣了一下,这不是昨晚在餐馆遇见的人吗?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带着疑惑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明邰听到声音响起,立马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朝对讲机举起个系着红丝带的小方盒讲到:
“我是新搬来的邻居,就在你旁边那栋,以后都是邻居了,特意来拜访一下。”
说完怕对方不相信似的又拿出房产证明来贴在对讲机前。
砚安被对方这个操作逗笑了,哪有人拜访邻居还带着房产证的,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仍按下开门键。
门缓缓打开,砚安冲外面的人一笑,“谢谢。”
说完就要接过他手里的盒子,对方却眼疾手快的避开了,冲进房里指着他怪叫
“啊啊啊啊你不是昨天晚上的小兄弟吗?”
砚安点点头,看着那人不见外的走进来,又揽住自己肩膀,嘴里碎碎念道:“真是太巧了,我才买下旁边的房子,原来的屋主说是资金周转紧缺,着急脱手要换钱,整整便宜了我两百万呢。你说我俩是不是有缘分,这茫茫人海都能遇到还成了邻居,啧啧”
被人揽着在房里绕了一大圈,又听了不少碎碎念,砚安终于不耐的挣开,这人一直这么自来熟吗?
伸手拿过对方拎着的盒子放到一旁的桌上,表示自己收到心意了,没事就快走吧。
被敷衍对待的人也没不好意思,仿佛没有接收到对方驱赶的眼神,摸摸鼻子继续说道:
“哎呀你家这装修风格不错啊,明晃晃亮堂堂的,一看就比我有钱,这些弄下来起码得个几千万吧?这个沙发好舒服啊。”
看着说着说着就坐到沙发上的人,砚安无奈的摸了摸额头,认命的转头走到一旁的开放式吧台拿出茶具给人泡茶。
“哎,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我话太多了打断你啦,不好意思啊我这人话有点多,不用泡太好的,随便来点武夷大红袍就行了。”
砚安额上划过三条黑线///
这人还真敢说,这茶喝一杯一套Z城市区的房子可就没了,自己现在被赶出家门了,带出来来的也就剩那么一点了。
虽然很想留着自己喝,但为了送走眼前的烦人精还是弄了,将茶杯用温水洗净再用开水稍微烫过。醒茶、冲泡、赏茶最后再送到明邰面前。
“不是巧合吧,明大影帝。”
砚安淡淡的抛下这句话后就只低头饮茶,等待明邰的回答。
明邰闻言张开嘴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愣了半天后终于他颓颓的说道: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嘛……”
“那……你,你还记得我吗?”
听到这话,砚安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仔细看了看明邰,茫然的摇摇头,除了昨晚,自己从未见过眼前这人。
“那你看看这张照片呢,还有印象吗?”
“嗯……”
砚安看着对方举起手机,屏幕中央是一个皮肤白皙,五官分明,有几分瘦弱的少年,他怯怯的看着镜头,他两边站着19岁时还很青涩的淮洛和自己。
“这……你是那时候被欺负的小孩?”
“嗯嗯!”
明邰狠狠的点了下头,他对对方能一下将他记起表示很兴奋。
“我那时候还叫明镜,但是换公司后新经纪人说这名字不能大火,给我改了艺名,现在才叫明邰。”
“额,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按道理他跟明邰交情并不深,只是那时随淮洛去酒吧玩,恰巧撞上了恶霸经纪人强拽名下艺人给满脑肥肠的大老板陪酒事件,还年轻又意气风发的他们当了一回古龙小说里的英雄豪侠,拔酒瓶相助。
随着经纪人大老板被打走,当时胆怯又欠了大笔负债的明镜面临着经纪人临走前口中的巨额违约金,崩溃的一屁股坐在满地玻璃渣上大哭起来。
自觉做了好事的两人一脸无辜,将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人强行拉起,问清事情原委。
原来又是一个俗套的故事,妈妈得了肾病每月需要固定的大笔医疗费透析,年幼无知的小孩书读的不多,高中才毕业就签下了黑公司卖身契般的合同以换取金钱来为妈妈交上医药费,一开始只是陪酒,今晚这个老板竟要自己陪睡,这才挣扎的那么凶,被两人发现。
听完故事的两人面面相觑,最后不好意思的表示自己也算是救了人,既然知道原委也不会不管不顾,淮洛随后拨通了自家小姨的电话表示想塞个人到她演艺公司里,小姨豪爽的同意了,两人又带上自家保镖冲进黑公司,逼经纪人将明镜签下的黑合同弄做无效。
解决完整件事后淮洛觉得这是自己和砚安做的第一件好事,要拍张照片纪念一下,这才有了这张照片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