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异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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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看到的事，你已经回忆了四次，这是你每次回忆时的表情，先说说你发现了什么，我再决定你的价值。”封洫一挥手，他俩来到了一间密室，这里没有门窗，洁白的空间里，中间摆放着洁白的桌椅。
“坐下来聊吧，你想喝什么，我推荐热咖啡。”没等田回答，桌上已经摆好了两杯咖啡，田端起咖啡，温热的液体流进喉咙，缓解了封洫带来的压力。
“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田坐直了身体，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弱势。“那天我处决了一个BUG，不属于最高意识的BUG。”封洫挂上了假笑。“BUG会流血吗，我想不通。”田继续坚持着，“你说过，要开诚布公的聊聊。”
“你该知道最高意识的来源，你选修了弦的课程，如果我为你打开权限，你将了解的更多，所以你先告诉我，那天你发现了什么。”封洫懒洋洋的靠着椅子，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担在桌边上。
“我不懂你说的BUG，我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它吵醒了我，但受制于你，我无法挪动一丝一毫，但你说的那个BUG，她是有生命的，不是程序，她是活着的，因为她通过自己的波频，向我发送了一段消息，关于弦的消息。”
田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安静的看着封洫，等待封洫的裁决。“我猜，她说的是‘一切终将结束，人类崇尚自由，反对最高意识的裁决，人类有权决定一切’。”田认可的点点头，补充道：“她还说，‘最高意识的角落里，灰尘在凝结成泥土，新生会在那里驻扎，消灭最高意识的威胁。’”
封洫眉头紧锁，他捏了捏手背，陷入了沉思之中。“除了这些，我还有其他发现，这就是我要研究弦的原因，但现在，它只是一丝明悟，没有任何证据。”田敲了敲桌面，唤回了封洫的意识。
“和弦有关？”封洫问田，田点头。“我需要你面对圣人，经受他们的裁决，如果你能通过，裁判团将送你进最高意识，去学习现有的弦的理论，包括最高机密，但若是你不能通过，你的意识会直接被抹杀。”听了他的话，田皱了皱眉。
“我不是在给你选择，如果你拒绝，你也会被抹杀，带你来这之前，最高意识已经完成了模拟，共计1900次模拟，你有75%的可能通过。”封洫拍了拍桌子，四面的墙上出现了屏幕，屏幕上出现了7个中年人，他们穿着明黄色的斗篷，遮挡住了各自的容貌。
“圣人裁决，现在开始。”封洫说完，就站在了墙边，那些中年人很安静，他们全都闭着眼睛，嘴里在叨咕着什么，田听不到他们的话语，但头却越来越昏昏沉沉，他似乎有些耳鸣，这种嗡鸣很烦人，像是一只钻进耳朵的蚊子，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田觉得自己在做梦，这个梦也让人很疲劳，一直有各种选择出现，有时候是很长的文字，但更多时候，都是些颜色奇怪的图片，然后又是很长的梦境，这次似乎有完整的故事，这故事和他的经历完全不同，田忽然想到，他似乎在接受裁决，而且是圣人裁决，只是裁决的结果他想不起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通过。
田犹豫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是通过了，毕竟没通过会死，他该是通过了的，不然那个笑眯眯的男人也不会放过他，可要说自己通过了，田又不记得考核内容了，而且他对于是否通过，根本没有任何的记忆……田的躯体忽然剧烈挣扎起来，他的四肢都在抽搐，奋力的抵抗着什么。
滴的一声，田的身体数据成型，并浮现在了空气里。圣人们抬起了头，他们在交换意见，大约是屏蔽了声音，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封洫，你确定这人可以？”圣人发问。“他的意志很强，观察敏锐，似乎对弦也有了新理解，但这些是否属实，都需要时间去验证。”封洫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冷静却严肃的回答了提问。
“如果他没有担保人，我们是不能同意的。”圣人再次出声。“我可以为他担保，并做到实时监视，他不会为非作歹，一周后，就可以投入监视体系。”圣人的担心被解除，而且封洫的话语里，体现了田的价值。
“你看过他的家族树吗？”圣人如果不说话，是看不出他们性别的，但女性的声音，总是那么的动听，像是晨钟奏响的古寺，忽然飞入了一只黄莺。“他进入惩戒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他的家族抛弃了，就算进入领养系统，也不会再回到那个家族，我相信，最高意识的规则，也相信这规则的正确性。”
封洫将了圣人一军，在这个时代，最高意识的正确性，是容不得他们质疑的，即使是圣人也不行。“那就等一周后，再向我们报告成绩单吧，如果他不合格，就执行清除程序，相信你也清楚，最高意识不容一丝威胁。”那女人关掉了通讯，圣人的影像全部消失。
“能先告诉我，你想让我做什么吗？”封洫给田打了一针，田终于醒了过来。“你跟我来。”封洫没回答，墙上出现了一道门，黑洞洞的门后，田猜不到到底有什么。“这里是最高意识的内部，三天内，你要学完所有课程，还要完成十四门训练，最高意识会帮助你，在意识叠加空间里，你有五年的时间，但课程繁重，希望你不要懈怠。”
说完这些话，封洫从原地消失，无数光点出现，贴在了田的身上，田的虚拟躯体还站在那，但他的意识已经被拉向深渊，无数的亮点推着他，一直朝下冲去，这些亮点很调皮，它们拉扯着田，田在空中翻这跟头，旋转和失重让他的胃不停翻腾。
就这样，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田的脚才终于触到了地面，这里仍旧漆黑一片，但却多张黑色的桌子，光点不停聚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屏幕，以及一个虚拟人像，纯白色的模拟人像站在屏幕旁边，田听到了最高意识的声音：“你好，我们终于见面了。”
最高意识的声音很柔和，像是一位母亲一般，哪怕只是声音，都足够取信于人。“您好，我的课程，什么时候开始？”“现在可以吗？”最高意识温柔的问。“可以。”田沉吟片刻，做好了心里准备，依据刚刚的经历，田猜测自己还会经历失重。
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大屏幕亮了起来，上面出现了课程列表，并且开启了倒计时，5分钟后，第一课就要开始了。田挠了挠嘴角，尴尬的坐到椅子上，拿过桌上摆好的纸笔，认真的开始听课。
在这里，没有日夜，也没有时间划分，更不会有时间休息，除了屏幕授课，就是模拟人像的演示，田的每一天，都过的很辛苦劳累，但打量的知识涌入，意外的丰富了他的生活，他从未想过，这个世界原来如此神奇，而弦的存在，本身就超出了科学认知。
“我能提问吗？”现在能和田交流的，只有最高意识。“是关于弦的运转吗？”最高意识依旧温和。“不，是关于BUG。”最高意识安静了很久，才回答他：“封洫的任务就是除去BUG，你那天见到的BUG，来自弦的边缘。”
“所以，这些BUG，本身也是生命体？”田仰着头，期待着回答。“对，他们是生长在弦边缘的生命。”“但这里是虚拟世界，他们是怎么进入惩戒的呢？”“你觉得我的存在是虚假的吗？”最高意识没有直接回答，她也向田提出了问题。
“你也是生命体？”田皱眉。“我既然拥有智慧，自然也是生命。”“可你……”田也说不清，到底生命该如何定义。“我的存在，即是人类的创造，又超出了人类的认知，更打破了边缘和中心的平衡，相对于人类，那些在边缘生活的生命，拥有着更强大的力量，而地球上的生命，原本只是他们的猎物。”
“我想不通。”田低着头，看着黑色的桌面，他原本认为，最高意识不过是一种算法，一种高速且有效的算法，但若是将她定义为生命，那真实世界，和惩戒里的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区别呢，那他们又该算什么呢？
“惩戒是独立的世界，设计的初衷是矫正行为，避免新生命的投入，给整体人类带来威胁，让人类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完成学习和研究，从而加速人类的进步，人类作为弦上的生命，实在太弱小，面对其他文明的入侵，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为什么要帮助人类进步？”这是田想不通的，既然优胜劣汰是规律，最高意识也懂得规律法则，为何要来干预规律呢？
“宇宙的多样性是值得尊重的，但边缘生命更喜欢掠夺，为了抑制他们的发展，宇宙里不允许有太过弱小的存在，如果人类消失，这将成为边缘生命的栖息地，就意味着，全宇宙都要被牵扯，直到一种平衡被重建，这个过程并不美好，所以才要被阻止。”
“这样说的话，你其实算是外星文明？”“不，我一直在这里，在地球上，我在人类的认知之外，一直维持着一切的运转，若不是人类暴露了自己，被流浪的边缘生命发现，我也不会参与到人类的进化中来。”
“完成训练之后，我要做什么？”“完成课程后，封洫会给你说。”最高意识不再回答问题，田点点头，继续先前的学习，他也不知道，自己到这有多长时间了，但这段时间的学习，让他对弦的了解更多，疑问也成倍的增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