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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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的疑问便得到了解答，一只青鸟落在他们身边，极小声地问：“上山六钱，两位走吗？”
六钱？这也忒黑了吧？不过似乎没有别的办法，她今日是只能做这冤大头了，正要答话，南芷却摆手让那青鸟走了。
青箬极快地斜了他一眼，心里愤愤，万一一会儿来的要八钱怎么办，这南芷也忒不会砍价了，砍价不得有点讲究吗？他这般直接让人走，一看就是个门外汉。
她叹气正欲将砍价心得分享给他一二，却见他捏了个诀，他们面前凭空多出了一只长相怪异的红毛妖兽。
这妖兽周身燃火，形似豹子却额头有角，且身后九根尾巴晃得她心里发慌，吓得她连连后退。
南芷施施然走向那妖兽，向她伸出手，青箬颇有礼貌地摆了摆手。
此时坐在这妖兽身上，青箬回忆了一下，方才直接被此时身后的人一个诀移到了妖兽背上，深觉果然修为高……甚是有用。
她侧头看了看脚下，闭着眼道： “南芷，这是何物啊。”
见她如此害怕，他一时兴起，也不知做了什么，这妖兽刹时如醉了酒般左摇右晃。
一连串抑扬顿挫的惊呼声后，耳边只余风声了，他感受到她瘦小的身子因害怕紧紧贴着自己，想她许是喊的累了，觉着自己似乎颇有些幼稚，捏了诀妖兽便也不再摇晃了。
跟她说了些话后没有答复，他确定——她晕过去了，她并不算长的发梢轻抚着他的脸颊，他突然有一种错觉，自己好像不仅仅只觉着她有趣的错觉。
这种错觉他并不排斥，是以，青箬醒来时，发现自己依然在这妖兽的身上，且悬在空中并未上升，身边偶有鸁鱼或是妖兽掠过。
“南芷爷爷，我觉着你这五万来岁定然过得颇有些索然无味。”这便是她有气无力的第一句话。
在到达天癸山顶的途中，青箬知道了这便是御兽，御兽需得是有一定修为，且所御之兽要与自己心意相通，妖兽不仅能作战能代步，甚至能端茶倒水，青箬甚是憧憬。
“就到这里，三日后我来取酒。”南芷将她放下，便离开了。
青箬现下有些迷茫该去哪里，却冷不丁听见个柔软的声音道：“你好，你也是来修习的吗？”
她回过身看见声音的主人，是个清丽淡雅的美人，她挠头说：“嗯，我正不知道该做什么呢。”
那女子掩嘴轻笑道：“原来你是女孩子，我叫肖盈蓉，是承启城中自修的镜妖。”
听见她也是自修的，青箬不免觉得眼前的女子甚是亲切，也自我介绍了一番，肖盈蓉便邀她同路，二人路上聊了许多，肖盈蓉颇善言辞，青箬也不再拘束，一路说笑便到了天癸殿。
因着开山半月，掐着尾巴的人并不多，天癸殿内只稀稀拉拉站着几个人，有些扎堆闲聊，有些则睡眼惺忪无甚精神，呆站着的青箬倒是发现肖盈蓉人缘颇好，许多人都同她相识。
站了没一会儿来了个白胡子老头，老头给他们讲了些规矩后沉声道：“修习进度全凭你们自己，何时能去万象阁化丹婴取妖器都是自己的造化，待开山时间结束，便要定性了，各位这两日好生休息吧。”
讲完他便一阵烟不见了，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接着又来了个年轻女子为他们分住所，肖盈蓉提议和青箬一个住所，青箬半是受宠若惊半是兴奋不已的应了。
去住所的路上她便一股脑地问出了疑惑，肖盈蓉很是耐心的一一解答，她这才晓得，那老头的话之所以晦涩难懂，全因她孤陋寡闻。
“结丹后再修习便能化成丹婴了，届时内丹会和你合为一体，不过这个过程需得万象阁的帮助，化成丹婴之体后便能得着妖器了，是什么样的妖器到手前谁也不知道，至于定性嘛，就是判定你修习的走向，譬如你是竹妖，总不能选些金系术法去修习，会损元神的。”
听着肖盈蓉软软的声音，她只觉着肖盈蓉清丽的身姿甚是伟岸。
正路过一个拐角，青箬迎面便和个蓝衣女子撞了满怀，那女子一下便向后仰摔过去，那女子身旁的黄衣女子忙俯身搀扶，瞪着杏眼怒喝道：“你没长眼睛吗！”虽说青箬私心里觉着自己的眼睛甚是无辜，却也赶紧去扶这女子，蓝衣女子蹙眉道：“无妨，这拐角也怪不得她。”黄衣女子不好发作，只得咬了牙准备离开，肖盈蓉却一伏身道：“相璃殿下，沈恬小姐。”
这名字颇有些耳熟，青箬略一回忆也有样学样地问了个好，然她二人并不理睬，转身便走了，青箬倒是没想到，玲珑八面如肖盈蓉也会碰着软钉子，想是自己莽撞拖累了肖盈蓉，略有些惭愧。
肖盈蓉却是不大在意，平缓道：“这便是承启城的公主相璃，沈恬嘛，是承启城帝后族中一脉的。”
想来肖盈蓉并不晓得自己听过二人的名字，不过沈恬她确实不知来历，果然——娶妻应如肖盈蓉啊，青箬心中叹然。
惬意的日子一晃便到了定性那天，因着她不论去哪肖盈蓉都寸步不离地跟着，耐心解释教导，青箬知识渊博不少，是以她过得甚是舒心，两人的关系也是一日千里。
今日的天癸殿并不似初见时冷清，殿上左右两边各站着五个神情肃穆的人，想来应是老师，殿中台阶上站着三名侍从，中间来修习的学生虽多，却站的很有规律，青箬也自觉地站到了队伍中，她左边站着个娃娃脸的少年，那少年见她站过来笑眯眯道：“姐姐好。”
见他笑起来颇有几分可爱，青箬也喜笑颜开地同他说话，往来间知道这少年是殇帝的小孙儿桑洛，青箬掰指一算，南帝的儿子见过了，承帝的女儿也见过了，现下连殇帝的孙儿都见过了，不愧是天癸山，只差霄帝的血脉，便是四帝血脉都齐活了。
话语间定性大典已然开始了，为谨慎起见，由三个侍从定一个学生，三人给出答复后便可选择老师，三人的答复通常不会有太大出入，因着在队伍后方，青箬这会儿便只能津津有味地听着。
说是判定修习走向，因着血脉尊贵，且父母少不了渡些修为，是以颇有些人并无禁忌，想修习什么便修习什么，定性后学生需得选择两位老师，一位是首席老师，分别有：符篆、机巧、御物、蛊魅、术法。另一位则是五行老师，分别对应五行，不过选择了以后，还要看老师是否愿意收下这学生。
照这情形来看，术法老师身后都要排出殿外了，最冷门的似乎是符篆，不过也难怪，符篆不得要钱吗，一张张的用多心疼，青箬十分同情地看了看符篆老师面前那一两个学生。
自己认识的人寥寥无几，是以但凡眼熟的她都留意一二，那位清冷的相璃公主择了水系术法，沈恬择的是木系机巧，这却是让青箬有些吃惊，桑洛择的土系术法，不知不觉连就在自己前面的肖盈蓉亦结束了，她择的是金系蛊魅。
青箬走上前去，只低头等着三人为她定性，然这三位感知后，却给出了让众人都甚是诧异的答案。
“弱火，这位修者可避过火系。”
“弱金，这位修者可避过金系。”
“并无禁忌。”
三人同时开口，一时间天癸殿便开了锅，原本严肃的老师们亦投来探究的目光，三人一同定性，虽偶有不同意见，但也可成二对一之势，这便是最初设定三人的目的，可这次竟三人俱不相同，且差得十分离谱，且不说还有个无禁忌的，怎会弱金又弱火？金火本就相克！
一片沸声中这三人亦起了争执，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地辩论，仿佛若不是自己所说的那般，自己便是没有脸面再呆在天癸山一般，是以这捍卫尊严的一辩甚是激烈。
“噤声！继续定性，你！出来。”这娇媚且带些蛮横的声音甚是耳熟，青箬循声看向殿外，正是那日天癸苑里的女蛮蛮，见她双手抱胸，肉翅直直指着自己，缩了缩脖子青箬便向她走去，随她出了殿，见肖盈蓉颇有些想跟来，却又不敢擅自行动的焦急模样，青箬便用唇语对她说了句“放心。”也不知肖盈蓉是没看清还是看岔了，她的嘴唇好似更苍白了几分，想来颇有些担心自己。
“竹妖小子，你很厉害嘛。”走出一截后，前头女蛮蛮开口便带了几分戏谑。
“好说好说……”并不大会察言观色的青箬甚是自然的受了这称赞。
被青箬的憨直堵得气结的女蛮蛮扬起背上肉翅便是一拍，正正拍在青箬的胸口，青箬正思虑着这肉翅颇有些柔软，却不料肉翅触电般缩了回去。
女蛮蛮似是有些难以置信般突然侧身： “你是女子？为何这幅样子？”
堪堪躲过因她转身扇来的肉翅，青箬沉思片刻，觉着自己并无不妥，十分虚心地请教道：“这幅样子，是何样子？”
许是青箬十分地理直气壮，那女蛮蛮足足愣了许久，再开口时都已无甚底气了：“我以为女子应是……”她这才发现，自己亦无法形容，只是初见这竹妖时，便觉着她两只圆圆的眼睛里，藏着的是别的女子眼里没有的坚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