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解》何问川

10、第 10 章

　　也不知道是怎么醒过来的，睁开眼。

　　身上被缠上了白纱布，还渗着血，只是奇怪的是，不疼。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就听到这样空灵的声音。

　　“你伤的不轻，不要乱动。”对面是穿着古怪的女子。想起来了，现在他已经到了以前的潇湘谷。温婉淑女的眼前人，红唇皓齿，明眸似灯，隐隐藏着不寻常的气息。如果不是身经百战，就很容易相信对方的话了。

　　无数次经历过死神魔爪的卢督察比谁都知道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掐住时，强撑着保持清醒，理性战胜本能是如何的可念不可说。传言蝴蝶只能在暗香中徘徊，是飞不不过沧海桑田的。

　　“这是哪里？”不动声色地换上颤抖的声线，只有他知道，他自己是多么地理智。

　　“这里是潇湘谷。”素手叠在腰际，就像飞机划破的天际，留下的路痕一样自然，没有一丝违和感。

　　点了点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目前的情况，只能静观其变，不知道何媛有没有和他一样，来到这里。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这个潇湘谷已经很久没有访客了。”

　　卢警官真的不知道怎么接下她的话，眼前的女子说话云里雾里，和现在的状况奇怪不了多少，只抓住了一句人话“很久没有访客了”，不过诡异的事情见多了，也就大胆了起来。

　　“唉，这是？”皱着眉头地望着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换上了紫衣。他有印象，穿过这件衣服，遗憾的是，有些重要的线索还是没想起来。

　　“你的衣服破了。这曾经是我夫君的衣服，你穿着很合身。”女子前倾想要抚摸一下衣服纹理的手，被卢督察悄然避开。男女授受不亲在21世纪，早已经是令人嗤之以鼻的事情了，但是对方身份未明，不敢轻易让人近身。

　　“夫人。”

　　“我叫娥皇。”女子比料想中的要淡然很多，这对两个独处的人来说是件好事。

　　卢督察敢说自己真的有一件事情没有想起来，准确来说，应该是没有把两件事情连接起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心里默念了好几次。

　　这里的时间似乎比现代的快很多，仅仅思考了一会儿，天就变了颜色。给自己倒的一杯茶，凉透了，看来说时间没有被扭曲，应该是自己整理思路实在太久了。

　　兵法云，先发制人。了解这里的结构是战斗与逃生胜利的筹码。卢督察站在门角的四十五度的地方，以便全方面观察。房间不多，一共三间，整洁朴素，和何媛是谷主时期的差不多。能够在漫长的岁月中，保持着最初的原样，可见秘密还没有被破解。

　　也就是说，最暗的房间里，就是秘密的源头。

　　叹息声从背后传来，娥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娥皇夫人....对不起。”把灵牌瞬间还给了女子，现在的身份不是警官，没有资格搜查别人的房间。

　　“这是我的妹妹。”娥皇低头抚摸了灵牌，扯出惨淡的笑容。

　　“她叫女英。”不知道为什么，再次遇到这种情况，他竟然有点想笑，就像下属经常所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还好多年的喜怒不形于色，不会有陌生人看出他内心的波澜。

　　“我们是一对孪生姐妹，感情很好。无论什么东西我们都会共同分享，直到一个男人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他就是舜君。从看到舜的第一眼起，一切都变了，我们同时爱上了这个男人，却发现爱这种东西，根本无法分享。在内心最深处，我和妹妹都自私地希望，舜君能多爱自己更多一点。也许妹妹无意中发现，舜君对我似乎更好一些。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差，却成了妹妹最沉重的心结。她生病了，病得很严重，无论什么样的药都无法治愈。妹妹她，终于离开了。”

　　听眼前女子讲故事的时候，他一直留意她的表情，没有任何的不对，甚至可以说，完美，但越是完美的犯罪，就更容易被破。

　　“妹妹的死，就像一道无形的河流，如同湘水，隔在我与舜君之间。渐渐地，舜君开始变得疏远，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舜君了。”前面的故事，卢督察不能确定是完全确信的，但是最后的思念着实是真实的。思念至深，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掩藏，因为心动了。

　　“能不能冒昧地问几个问题，啊，我这个人向来好奇，喜欢发现问题。”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沉浸在悲伤的故事里，但是对于他来说，更悲伤的都听过，也听得太多了，而且现在是一场生死赌局，不能分心。

　　“无妨，公子，请问。”女子换上了不明的表情，同样也是探究，隐藏的探究。

　　“舜君是不是潇湘谷的，第一个访客？”特意加重第一个的语气，无形的压力在迅速蔓延，就好像平常审问一样。

　　“是的。潇湘谷本就远离世俗，再加上入口隐秘，外人难以进入。”

　　“那你是如何发现受伤的我？”

　　“我是在湘妃竹旁见到的公子，当时的你已经受伤昏迷，具体公子是如何进入潇湘谷的，那就是只有你能回答的问题了。”女子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没有说谎的迹象，至少表面是这样。

　　面对女子探寻的目光，卢督察一时之间还真不好用什么借口来揶揄过去，总不能说他是来自异时空，专门来这里查真相的吧。

　　“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来到这里了，应该是与这个潇湘谷有缘吧，你说是吧，娥皇夫人。”挂上了专属不明的浅笑，模糊却完美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嗯。”女子信服地点了点头。

　　“你之前说，潇湘谷已经很久没有访客了，也就是说我是这里的第二位客人？”

　　“是的，如公子所想。”

　　得到答案的卢警官感觉到诡异气息已经到达鼻子了，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公子，天色已晚，夜凉如水，还是早些休息得好。”名媛般的微笑，漂亮，卢督察在心里评价。他想再问几个问题，也没有理由了。

　　回到客房之后，他躺在床上，一如既往，整理着线索。这具身体应该是到达极限了，没有多久就睡下去了。

　　闻到一丝熟悉的茶香，他很快就醒了过来。

　　“哟，醒了。”看到的竟然是何媛。

　　“你也到这里了。”说不欣喜是假的，毕竟他们是一样的人，他是她的协助者。

　　“你在说什么，我在这里就没有离开过。不过，我能确定一点就是，你成功到那里去了。”何媛也是激动，没想到事情竟然真的那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