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白月光是我[哨向]》红星redstar

13、失控

　　十九微微愣住。

　　……他并没有认真想过。

　　羿燃似乎从他表情中猜到他的想法，于是微不可见的笑了笑。他的面色似乎柔和了些，却绝不是那种能让人放松警惕的柔和。深沉的双眸锁住十九的身影，男人缓缓道：“还没想好，那就慢慢想。”

　　十九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他心里不害怕，反倒有些雀跃。

　　说是参观校园，其实只去了几个十九常呆的场所。最后十九带羿燃来到对练室。他走在前面，先推开门，示意羿燃进去。

　　男人微微低头走进去后，十九才跟在他身后，关上门。

　　对练室不大，中央是格斗台。十九拉着羿燃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从桌上拿来一瓶水，拧开先递给羿燃。

　　羿燃看他一眼，接过去沾了沾嘴唇，只喝了几口，便放在一边。

　　十九余光瞟见他微微泛白的嘴唇润泽些许，放下心来。

　　羿燃环顾四周，目光回到十九身上，淡淡问：“你经常来这里？”

　　十九往后靠了靠，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闲适起来：“对啊，每周大概三次左右。”

　　羿燃垂下眼睛，看向十九的侧脸，薄唇微抿：“和那些哨兵对练？”

　　十九对周围低沉的气氛恍若未觉，点点头。

　　羿燃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十九没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眼，侧过身去，右手撑着椅背看他。

　　羿燃转过视线，纯黑的眼眸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十九却忍不住笑了笑，抬手轻轻覆上男人肩膀，见他没有躲，便笑着坐过去靠在他身侧，却并没有贴上，隔着薄薄一层空气。十九带着笑意的声音近在咫尺：“羿先生，你生气了？”

　　分明是在询问，语气里却有一种笃定。

　　十九望着男人俊美的侧脸，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这么好看，又这么符合他心意。

　　他忍不住想摸摸他，看起来仍然面无表情，其实生着闷气的羿先生。

　　真是……

　　他更靠近他，都快贴在他肩膀上，纯净的浅黑色眼眸微微仰起，似是仰慕的姿态。

　　“羿先生，您别生气了，”十九轻声道，“他们都输给我了，我从没受过伤。”

　　羿燃听见，脸色微微好了些。

　　十九略微有些惊讶，方才只是顺着直觉说，没想到真令他猜中了。

　　他还未藏起眼眸深处的情绪，就听羿燃平静道：“你同我也比一场。”

　　“……啊？”

　　羿燃偏头看他，目光淡淡，十九离他很近，闻到他身上清冷的气味。男人的皮肤微凉，似乎透着衣服也散发着凉意。他的呼吸却是热的。

　　“和我比一场。”

　　男人重复一遍。

　　十九与他对上眼神，便知道他是认真了。缓缓坐直身体，羿燃一直看着他，等着他回答。而十九……十九怎么会不答应他。

　　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真是犯规。

　　十九心中暗道，笑着点头：“当然好。”

　　他率先站起来，朝羿燃伸出手，男人看了眼十九白皙的手指，轻轻握住。十九笑意更浓，收紧手指，将他拉了起来。其实没用多少力，松开手后，他对羿燃笑着说：“羿先生可要手下留情。”

　　羿燃解开喉间几粒扣子，露出修长脖颈，喉结微微滚动，显出纯男性的性感。

　　十九忍不住多看几眼，就听男人声音低沉，宛若就响在耳边：“你需要我手下留情？”

　　十九抬起眼，便撞进羿燃微带笑意的眼睛。那种熟悉得令人心颤的感觉，让他指尖发抖。

　　十九攥紧手指，扬起唇角，眼眸明亮。

　　羿燃先走到台边，手撑着台面轻轻一跃便站在台上。男人双腿笔直修长，回眸时向来淡漠的眼中仍有淡淡笑意，他朝十九伸出手，轻声道：“来。”

　　被蛊惑般，十九朝他走去。

　　十九作为向导，与哨兵的对战经验算是丰富，从来都是他扮演游刃有余的一方。却没想到，有一天情形会反过来。

　　羿燃不知多少次擒住他手腕，这回是将他按在地上。男人单膝跪着，膝盖抵着地面，垂眸望着躺在身下的人。十九脸颊微微泛红，并未出多少汗，只是额角有一些汗水。

　　羿燃目光落在他变得更加红润的嘴唇，正打算松开手，却感到掌心反抗的力顿时松懈，十九瘫倒在地上，放松自己，仰头看向天花板：“我认输……”

　　这人的体力好的可怕。

　　就这么让他折腾自己，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羿燃缓缓松开十九手腕，他力度很轻，十九细瘦的手腕上连一丝红痕也未留下。

　　躺在身下的人微微喘息，十九闭上眼，睫毛垂在泛红的脸颊，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被藏住，神色有几分乖巧。

　　羿燃抬起手，指尖快要碰到十九的侧脸时，对方忽然睁开眼睛。

　　十九的眼神清澈，干净，没有一丝杂念。他仰着头，看向羿燃，轻声喃喃道：“羿先生……”

　　羿燃手指一顿，心脏有一瞬洞穿的疼痛。

　　便是真的被子弹打穿，也不过如此。

　　男人缓缓收紧手指，神情渐渐漠然。

　　十九尚有几分恍惚，没回过神来，就感到身上人气息重了些许。

　　刚才激烈运动了这么久，都没见对方喘气。十九有些疑惑，眨了眨眼，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落入眼中的是男人微微泛红的黑眸。

　　被他看到，男人忽然闭上眼，离开十九的身体。十九看着他站起来，背影似在微颤，修长有力的手指紧攥着，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十九站起身走到他身后，伸出手想要碰碰他，却听见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犹如受困的猛兽，“离开，别碰我。”

　　他的声线已经完全哑了，简直像从喉咙间逼出来。

　　十九眼尖的望见一缕刺目的鲜血，顺着男人紧攥的指尖留下。

　　他的心忽然感到刺痛。

　　羿燃闭着眼，极力隐忍体内几乎要爆炸的冲动。那四处冲撞的力量，试图撕裂他脑海里的精神壁垒，把一切都卷入混乱的深渊。在一片忽冷忽热的感受中，他忽然感到有人轻轻抱住他后背，双手环住他腰，掌心贴在他受情绪影响微微痉挛的小腹上。

　　他已经分辨不出外界事物，却本能对那人有感知。

　　羿燃在恍惚之中，轻轻笑了，似是喜悦，似是哀伤。一滴无声的眼泪，在他闭上眼眸时，顺着眼角滑下。

　　男人轻声念着那个早已刻在灵魂上的名字：“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