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成狂》风漠漠

16、十六

　　“哎呀！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也插不上话，不过，偏房也没关系，一个月好歹三十个日子嘛！除去月事的几日，你们商量商量怎么分配，倒是也不会引起什么纠纷的嘛！”

　　季小小一听脸色更不好了，闷闷地喝了一口茶，没想到茶太烫一下子烫了嘴。

　　猪肉刀更乐了，噗呲噗呲地笑个不停。

　　东方煜也乐，本来话已说得如此明白，他满以为季小小能明白他的心意，没想到她那么介怀那些所谓喝茶弹琴的事。

　　正寻思着得好好找个机会再解释解释时，便听到茶寮另一头的几个人谈话。

　　“听说七星图如今已是皇室势在必得了，先前派出去的人也已逐渐在收网了。”

　　“怎的？真找到薛敏和聂桑了？”

　　“既是收网，想必是真的找到了吧！”

　　“唉！此等宝贝原也不是咱们能得的，白白花了几年时间去寻，倒给了皇室之人螳螂捕蝉了。”

　　“据说，此次七星图和薛敏的传闻都是皇室传出来的，目的便是引得各门各派自相残杀。”

　　“不错！薛敏早就落入他们手中了！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说错了可是要杀头的！”

　　“谁说不是呢！”

　　“别说了，别说了，喝完赶路吧！”

　　听完几个人的话，猪肉刀问道，“大侄子！你以为如何？可信么？”

　　东方煜目光复杂，“大抵是如此吧！”

　　猪肉刀便一拍桌子，“那狗皇帝是想做什么？江湖一乱，必定民不聊生，他道是一张七星图就可以解决的？”

　　东方煜沉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猪肉刀蓦地又思及季男，便烦恼地挠了挠头，面色凝重，“唉！这季男也不知道怎样了，我听说她在齐王府，这齐王要她做什么？”

　　季小小一听，“齐王府？刀叔！我娘真在齐王府吗？”

　　“这个……我也是托人打听的，是不是……还有待考证不是？”

　　季小小扭头，“东方煜！”

　　东方煜无语地瞥了她一眼，“我也是刚听说啊！”

　　季小小便急了，“那怎么办？”

　　“是也莫急，你既然没事，她自然也没事，不过是擒了个人罢了，我只是担心齐王贪图你娘的美貌。”

　　猪肉刀说得一本正经，东方煜不由地寒了寒，季小小还是相信猪肉刀的，但对季男的担心又使得她无法露出一丝笑容来。

　　猪肉刀又一拍桌子，“咱喝完了茶便走吧！事不宜迟！一定要把季男给救出来！”

　　“嗯。”

　　因为猪肉刀的原因，赶路的速度便明显快了许多，和严西臣的联络方式未变，故此，东方煜依然选择水路陆路地换着走，换了两遍猪肉刀便问了，“大侄子！直接去京城不比绕来绕去更快么？”

　　东方煜无意隐瞒太多，便道，“实不相瞒，晚辈在京城结识有几位朋友，一些重要的信息还需他们帮忙。”

　　季小小想起他的飞鸽传书，便对猪肉刀点了点头。

　　“什么信息得这样来来回回水路陆路地走啊？”

　　“倒也不止是因为这个。”东方煜微微使了个眼色，猪肉刀便调转了视线往他身后看去。

　　“尾巴？”

　　“嗯。”

　　猪肉刀叉了叉腰，“他娘的！这帮人忒烦了！跟猫耗子似的！都他娘的是皇家暗卫吧？老子真他娘的想伺候伺候几个！”

　　季小小有些紧张，便拉着东方煜的袖子靠近他。

　　猪肉刀一看，“嘿？”

　　东方煜扯了扯嘴角偷笑，“放心吧！他们不敢动你。”

　　“为什么？”季小小抬头看他。

　　“因为这些只负责跟踪。”

　　季小小想起她的罗盘，便又问道，“你不是说可以改变七星图的方向么？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东方煜略一沉吟，“大概是我技术不好，未得师傅真传。”

　　猪肉刀猛点头，“那是！要真是柳山出手，百个你他们撒下天网也别想找到！”

　　东方煜道，“走吧！船要开了。”

　　刚迈步，季小小便松开了手，他反手一握，将她握住了，她一愣，他笑道，“怎么？原来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吗？”

　　季小小脸一红，“谁跟你是那种关系啊？！”

　　东方煜轻笑出声，“至少，在需要保护的时候你选择了我。”

　　“我那是……我……”

　　“噗……”站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的猪肉刀实在忍不住笑喷了。

　　季小小瞪了他一眼，他便举着双手投降般地跑走了，“不打扰你们，我到前头看风景去啦！”

　　跑得像个傻老头，季小小便也笑了。

　　东方煜握了握她的手，“你很在意我的过去？”

　　季小小猛一抬头，正撞见他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

　　他说：“柳莺莺。”

　　季小小一咬牙，“不能在意吗？你的确和她一起赏月一起弹琴一起舞剑啊！你又没有和我一起弹过琴舞过剑！我为什么不能在意？”

　　“当时你怎的没说？”

　　“我怎的没说？我都生气了你看不出来吗？”

　　“所以，你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

　　“我……”

　　“可是我喜欢你的时间比那之前还要早。”

　　季小小吃惊地望着他。

　　“而且，只喜欢你，以前是，以后也是。”

　　他笑得极温柔极温柔，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软了……没关系，就算他们曾弹琴舞剑，就算他曾对她那样笑过，可如今，他是她的！

　　扬起嘴角，她笑了，笑到了心里，她便搂着他的胳膊又蹦又跳。

　　见此良景，猪肉刀啧啧叹道，“季丫头啊季丫头！你这点骨气也真是跌到泥里了！过去大杀四方的霸气呢！”

　　季小小一跺脚，“叔！”

　　“哎你看你看！还跺脚呢！小女儿姿态！”

　　季小小心里正灌着蜜，哪能受这些刺激？于是一个跳脚便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猪肉刀一看，也一个跳脚躲开了，“哎嘿！这才是我认识的季小小嘛！哎？抓不到抓不到！嘿嘿！”

　　俩人又打打闹闹了起来，东方煜则站在一旁默默地望着季小小，不是没想过暴露的一天，毕竟，他是皇室中人，如今又是奉命追捕的身份，若说他对七星图没有企图，估计季小小能信，猪肉刀也是绝不会信的吧！信不信不重要，他只怕自己没有能力救得季小小于水火之中。

　　阳光微微刺眼，思及未可知的将来，他便又陷入深深地忧虑中。

　　船开，清风徐来。

　　东方煜想了想，还是打算试探一下猪肉刀。

　　“前辈。”东方煜将一张涂过蜡油的纸递给猪肉刀。

　　“这是什么？”

　　“密信。”

　　猪肉刀便接过，细细地看着上面的字。

　　“燕王？”

　　“嗯。”

　　“军火库是什么意思？狗皇帝没死呢！这燕王和齐王倒是打算先干仗了？”

　　“太子被废，齐王得势，训练出来的暗卫杀手皆是一等一的高手，皇帝受蛊惑，对齐王言听计从，燕王秘密拦截齐王的军火，但燕王这几年来一直受齐王的压制，无论是细作还是武器配备，都略输一筹，因此，燕王才训练出一支水下战斗力极强的水行军，目的便是将齐王的人拦截在七星池之外。”

　　“七星池？他们连七星池的位置都摸清了？”猪肉刀震惊。

　　“尚在密探阶段。”

　　猪肉刀便嘶地一声摸起了下巴，“看来，这狗皇帝生儿子是没看黄历啊！防了兄弟没想到还要防儿子！再活久点怕是连孙子都得防！”

　　东方煜默不作声。

　　“大侄子！这就是你在京城的朋友传来的消息？”

　　“嗯。”

　　“你们信燕王？”

　　“前辈以为不可信？”

　　“保不准吧！身为皇室中人，即便无意相争，却也会被逼得不得不相争，争得多了，名利，钱权，便谁都舍不下，一旦心被这些东西占据，便是再好的人也会变得污秽不堪。”

　　东方煜悲哀地笑了笑，“前辈倒是看得极清。”

　　猪肉刀也笑，“和你师傅聊得多而已……大侄子！你可了解那燕王？”

　　“不算了解，但家师未隐退前曾与他见过几次面。”

　　“那柳山以为如何？”

　　“此事，尚未告知家师。”

　　“我觉得你可以问问柳山，柳山看人倒挺准的！”

　　“好。”东方煜应道。

　　不算太坏，也不算太好的试探结果，东方煜微微自嘲。

　　船遇急流，东方煜和猪肉刀便同时回头找季小小，没成想她早已卷做一团窝在角落里睡了，船的摇晃使得她连摔了数次，然而，皆是未能清醒。

　　猪肉刀道，“这孩子，心还真大。”

　　东方煜满脸宠溺，“能睡着是福。”

　　船再次摇晃，他便走近她身边坐下，将她搂进怀中。

　　猪肉刀又道，“唉！若是搁一年前呐！她可没这么大胆，和季男两个人听风便是雨的，特别是季男，但凡有官家的人出现，她指定得搬家，那段日子，我虽不知道她们在逃什么，但也总共帮她们挡了不下五六次了，最后也不知道是季丫头救了个什么人，硬是把季男给吓得马不停蹄地跑了，我追都追不上！”

　　时隔一年，猪肉刀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冒然提亲才把季男吓跑的。

　　但是东方煜听出了重点，“救了一个人？”

　　“嗯。”

　　“可知是什么人吗？”

　　“这鬼知道！但是，看那样子应该也不是一般人，我听说受的是箭伤，箭头被季丫头拔出来了，好像刻着一个什么图案？”

　　“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