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离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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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诚抿了抿杯中酒：“倒是让秦大哥猜中了。”
秦淼：“还真是的？!哪个不是你的？看山下那小子与你长得挺像，那就是这个了？”
慕诚没有立刻作答，背过身去，仰头望了望，“秦大哥可还记得前朝末代皇帝赵汲？”
秦淼面含怒意：“怎么会不记得？!要不是他，又怎么会有今日这拆东墙补西墙的局面？”
慕诚也知道二人的恩怨，很快揭过：“故人所托，慕心正是我从宫中带出来的孩子。”
秦淼听闻有些难以置信，上前一步，转到了慕诚的正面：“慕老弟，你亲自去了结了他老子，却将人养在身边？等着人家将来报仇方便？”
慕诚叹了叹气：“稚子何辜。”
秦淼只惊讶了片刻便又恢复了神色：“听着确实是你能干得出来的。你是真不怕养虎为患还是养得久了养出感情了？”
慕诚也不辩解，一抬手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不相信养育数载能一点感情都没有，更何况我问心无愧，他若要寻仇尽管来便是。”冷酒入肠，有些苦还有些涩。
见慕心神情苦涩，秦淼也捡好听的说了两句：“一个娃娃，能记起什么事，不说这个了。”
二人便开始聊起了这些年的见闻。
门内人不经意吐露了当年秘辛，门外人不凑巧听闻了离奇身世。
慕心本打算回来取些文书，却听到了关于自己还有前朝旧事的谈话，便立于门外，隐了声息。
听完后整个人顿在了原地，脑子里一团乱麻。
为什么会是这样？
现在该做什么呢？慕心有些浑浑噩噩，脑海里的过往一桩桩一件件冲击着他，由远及近，真切而又虚幻。哦对，该去找弟弟，近日京城不太平……不对，他不是我弟弟，他是仇人的儿子吗？
不，不是。父亲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
一时间心神不定，如游天外，似是被抽去了灵魂，像个提线木偶一般抬起脚往山下而去，却不知去往何处。
而同李长信分开的李沐风，飞快的赶回了老宅旁边的商铺。
“小谨，忙完了吗？”将要离别，李沐风平白生出了几分不舍。
慕谨之见李沐风来了，便也不再动作：“无事，走吧，明日再说。”
李沐风定定的看着他，似是将这人的眉眼刻进心里，慕谨之迎面而来，刚好视线交叠，看着李沐风眼底意味不明的情绪，调笑道：“这是怎么了？不是来让我回去的？”
李沐风收回了视线：“嗯。”边踏着步子向前，边轻声说道，“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两日后启程。”言罢又转过头去，想看看身边人的反应。
慕谨之一愣，而后了然，点了点头：“算算日子也该出发了。”
李沐风又等了片刻发现对方并无言语，有些闷闷的：“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慕谨之想了想：“唔……万事小心，一路顺风。”
“这就没了？”李沐风瘪着嘴，做足了不满的架势。
“不然还应该有什么吗？”慕谨之奇怪。
李沐风被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打击的体无完肤，沉默了片刻。
快到老宅的时候突然减缓了步子，“你会想我吗？”
慕谨之恍然，原来是这个意思，“自然会想。”不假思索，倒让人看不出是逢场作戏还是真心实意了。
“那天晚上……”未待说完，慕谨之打断了他：“沐风，你放心去吧，不要有后顾之忧，京城诸事我还招架得住。”
见他不欲再说，李沐风也不再问，“好。你注意安全。”有李长信看护着应当无碍。
三日后，李沐风一行悄无声息地离了京。毕竟此事因影响国祚，传扬出去极易扰乱民心，便一直没在明面上。
临出城时，李沐风时不时地回望，同行下属不明所以：“三殿下，您是在找人吗？”
李沐风没有看到想看的人，不禁有些失落：“没有，赶路吧。”虽说是自己不让人来，但真到此时，又是另一番心境。
这头城墙边上，慕谨之隐在暗处，看到了李沐风的举动，心中叹息，也无动作。
百里屠苏跟在身后：“谨哥哥，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让他看到？”
慕谨之回过神来，答道：“让他看到做什么？我来是给他送行的，送也送了，何必跑到面前去邀功似的。”
百里屠苏似懂非懂，也不追问，默默地跟在后面往回走。
慕谨之心道：看到了又能如何呢？徒增牵挂。
自那夜李沐风在他的引导下同他表明了心迹后，二人便对此事闭口不提，他在那之后也无任何表示，李沐风也不追问。
李沐风总是顺着他的。
许是那夜自己刚从惊惧中走出未及调整好心绪，又或许是李沐风的缘故，慕谨之问出了那些话。如今想来，还是心急了。
李沐风在自己这儿向来都是变数。
二人身后都牵连甚广，有些事情又怎能轻言承诺？当下民风并不开放，即便抛开身后牵连，两个男人走到一起本就困难重重，自己的这副身体更是累赘，还有父亲那日所言“向来短命”，像是悬在头上的剑。
更何况自己连共情的能力都弱的可怜，又拿什么去换李沐风的真心？
千头万绪，也理不清楚个解决方案，便先压下，待人回来了再说吧。于是便同百里屠苏干脆也不回去了，就住在了商铺的楼上，相处一如往日。
过了一个月的平静日子，整个京城一片祥和，慕谨之的商铺也生意不断。
这日慕谨之刚出门不久，周边落下了几个暗卫，将其围住，慕谨之也知道——李沐风走前留在他身边保护的人。
片刻间四面八方涌出了不少黑衣人，看上去武功不弱，一同上前同暗卫打了起来——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逮着机会就往中间而来，目标是慕谨之。
慕谨之也有些头疼，这回是冲着自己来的，怕是不会像上回那么温和。
冲向前来的杀手越来越多，暗卫渐显颓势，慕谨之在内侧飞快的思索着对策，计算着自己延缓时间从这群杀手中逃脱的可能性，此处位置稍偏，距离李沐风的老宅有些距离，但也不是太远，如果万不得已，可以一试。
此时暗卫中一人却趁空隙往天上打了个特殊制作的信号。慕谨之错愕，他认得这个信号——父亲同惊澜阁联系时用过。
“你是父亲的人？!”
那人也不言语，即便体力渐渐不支，仍只站在慕谨之前面挡住前来的杀手。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正当暗卫逐渐不济时，远处有人飞身而至，慕谨之突然觉得时间过得有些漫长……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离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