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包三同人之无心（庞统x小蛮）》呈梓

7、辞别

　　一大清早，小蛮便在庞府里四处转悠，脑中不停思索着她的出逃计划。
　　在庞府里头，她绝对自由，除了庞统和庞太师的书房需要提前告知外，其它地方她随时可进。
　　可昨日她想上街购置一些出行用品，打算在庞统出发后自己也动身前往西北军营。可自出了庞府便有一名侍卫一直跟着她。
　　不论她怎么躲，侍卫就是在离她三丈远的地儿。她让他回去，侍卫便说是将军吩咐的，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夫人，保护夫人安全，
　　甩掉他是不可能的，他武功高强，警惕性强，且定是有经验，不然庞统不会让他来当她的保镖。该想个别的办法，不然偷溜去军营的计划就会泡汤。

　　小蛮漫无目的地走着，这庞府极大，景致又甚好，小蛮权当出来散心。外边风光明媚，穿过一条常常的庭廊，小蛮又看到一座花园，比自己门前那座还要气派。园中仍有池塘，可那池中间是一座小岛，岛上假山林立，奇形怪状，随着视角的不同变幻出不同的形状，颇有移步换景之趣。小蛮绕池而行，池边杨柳虽还未全部泛绿，却已有依依之态。

　　突然，一位老者出现在她眼前，想是刚刚被柳树挡住，到快碰上她才发现此人。
　　老者头发全白，面容苍老，衣着普通，腰杆挺拔。小蛮发现他正端着一个水瓢，朝不远处花架走去。想是刚从池子里取了水，打算浇花。
　　花架上摆满了各式兰花，鬼兰、春兰、墨兰、蝴蝶兰、素冠荷鼎，均是名贵品种。丝言在郑王府上长大，郑王闲散，平日里没别的爱好，就爱鼓捣些花花草草，郑王府上有一座大花园，栽满了好友、客人相赠的、还有他自己买来的奇花异草，花草名贵，也像大小姐般娇生惯养。丝言常陪郑王养花，郑王不在府上时也会帮忙打理，故也是半个养花好手。

　　她走近却发现，花盆里的土还是半湿的状态，忙拦下老人举瓢的手。
　　“哎！别浇，会死！”
　　老人回头看她，轻笑，“此话怎讲？”
　　小蛮解释，“给兰花浇水，讲究的是‘不干不浇，浇则浇透’，你看这盆里的泥，明明还有水，现在浇，根会烂的。”
　　小蛮又指这些兰花，“养兰一点通，浇水三年功，可不是白说的！这几种，一个比一个难养活，尤其是这鬼兰，一瓢水浇下去，您就等着给它‘收尸’吧。”
　　老人听她说完，笑了起来，笑声爽朗，小蛮看他虽是年迈，精气神儿却不错，到还挺像自己家里那老爷子。

　　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来姑娘是个行家，老夫闲来无事，看着兰花幽静，想为它们浇些水，却差点害了它们，好在被姑娘看到，老夫替这花向你道声谢。”
　　“不用不用，”小蛮摆手，看老人年迈，或许在府上已居住多年，对这里该是很熟。“我想向您打听个事儿，我在这转了许久，发现这庞府如此之大，却只有一个正门，一个偏门，都有侍卫把守，您可知是否有随意进出的小门？”
　　老人摸摸胡子，“姑娘想出去？”
　　小蛮当然不会说自己想逃，只说是好奇，老人便道：“府上确是有小门，不过是给下人上街购置、清倒污秽用的，门小，离下人办事的地方近，好让他们方便行事。可是门上有锁，只有拿到管家批准的才能拿到钥匙，用完立即归还。”
　　看来从小门溜出去的可能性也极低，小蛮失望，向老人道谢，继续往前走。

　　回到永心阁，小蛮发现庞统坐在屋里，端着茶杯，似是在等她。
　　“回来了？随我去见一下爹爹。”
　　庞统此番是要向他爹辞行，顺便带她见见未来公公。
　　她怀着忐忑的心跟在庞统后面，想着要怎么面对那位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庞太师。
　　庞统见她一路不言语，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出言安慰，“我爹呢，虽然常板着脸，看着严厉，但其实也和别的严父一样，刀子嘴豆腐心，没旁人传得那样恐怖。”
　　小蛮心里嘀咕，那是因为他是你爹啊，虎毒不食子，他对你当然异于常人。而小蛮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还可能成为他的儿媳，庞统相信她，不意味着他爹会。
　　庞统见她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笑着摸她的头，“别担心。”

　　转眼间便来到庞太师寝殿门口。这殿与其它宅院最大的区别，就是它殿前的台阶极高极长，还未入殿，便感到了极强的压迫感。
　　小蛮深吸一口气，跟在庞统后头入了殿。

　　远远的小蛮便看到庞太师衣冠华服，端坐在堂中央，小蛮瞧这轮廓有些眼熟，待走近，大惊。
　　这不是早上浇花的老人！？

　　庞统带着小蛮请安行礼，庞太师抬眼，看小蛮一脸诧异，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位就是小蛮姑娘，果然气质出众。在府上歇得可好？”
　　小蛮回想今早情形，只以为这老头儿是庞府的某个管事，哪里想得到大清早在花园浇花，又衣着朴素的，会是让皇帝都心存忌惮的老狐狸庞太师！
　　早上自己还向他打听庞府的小门，以他的心思，大概以为自己想逃，所以才会问自己在府上歇得好不好。
　　“小蛮一切都好，不牢太师费心。”
　　“家在何处？”
　　“应天府的刘家庄。”
　　“嗯。”庞太师不再问她话，确是对着庞统，“今日动身？”
　　“是的，故特来向您辞行。”
　　“辽人狡诈，不可不防，这仗怕是迟早要打，你去也可抚慰军心。”
　　“儿臣明白。”
　　接着庞太师便以处理事务为由让他们退下了。

　　没有询问更多细节试探小蛮让她露出破绽，也丝毫未提早上之事，庞太师似乎对这个未来儿媳妇没有多大怀疑。要说他相信完全自己，小蛮不信，他定有别的想法。
　　庞统也诧异，“我爹爹似乎对你印象不错，我本以为他要盘问一番。”
　　小蛮一时半会儿也猜不透老狐狸的心思，便作罢，“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小蛮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就算是庞太师也不例外。”
　　庞统好笑，“唉，也不知谁刚刚愁得话都说不出来。”
　　小蛮见他嘲笑她，觉得可气，握拳在他胸口重重锤下，待碰到他胸口，她后悔了。

　　“啊！”
　　小蛮的手吃痛，立刻缩回来，“你胸前放了什么？这么硬！”
　　庞统见她痛苦的神色，也有些急，忙抓她的手察看，却被小蛮躲开。
　　他拿出胸前的令牌，”这是我的军令，可调遣六方军队，今日要走，我便贴身带着。”说着又露出关心的神色，“很痛？”
　　“废话！”小蛮皱眉，却突然想起皇帝对她说过，庞统有调遣四方军队的令牌，这些军队平日驻扎在边疆，随他行军打仗。可他怎么说自己这令牌可调遣六方？难道另两队常年驻扎在京城保卫皇土的军队也已听命于他？若真如此，这军令，便可成为庞统预谋造反的证据！

　　小蛮不动声色，继续揉手，庞统内疚，将令牌塞入怀中，“是我的错，等我回来，定好好补偿你。”
　　“不用等你回来，你把那跟着我的侍卫去了就成，我逛个街还被人看着，你怕我跑了不成？”
　　庞统耐心解释，“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只不过怕你有危险，你一个女子，又住在将军府，外面多少人对庞家虎视眈眈，不派人保护你，你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小蛮听着有理。
　　“如此，我准备出发了，你多保重，有什么事就吩咐文春。”
　　小蛮这才认真，“你当心。”
　　庞统凑近，“担心我？”
　　“少臭美。”
　　尽管如此，庞统的眼中仍有笑意，拿出当初救她的宝玉，放入她手心。
　　趁小蛮低头看玉之时，庞统迅速低头覆上她的唇，小蛮一愣，这触感，这香味。
　　小蛮一把推开他，“之前是你！马车上，房里，你...”
　　庞统轻笑，“等我回来，就娶你。”说完便转身离开。

　　庞太师此时正坐在府上批阅公文。突然，他对着旁边站着的亲信问道，“你有话要说？”
　　亲信忙作揖，“果然什么都瞒不了太师。属下见那小蛮姑娘甚是可疑。父母双亡，家中还有一老人，却不在家照顾老人，只身在外漂泊。可看她的样子却不像是受过什么苦，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太师刚刚为何不细细盘问？”
　　庞太师放下手中的公文，缓缓起身。

　　“因为老夫已经确定，她就是郑王的孙女，大宋未来的皇后，柴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