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点2》温遇

25、第 25 章

　　睡到半夜，林洒醒了。

　　周围的空气带点儿刺骨的寒冷，安安静静的。

　　今晚上是熬年夜，但她喝过药就开始犯困，早早儿的就撑不住回屋睡觉了。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一点出头。

　　手机里面只有寥寥几条信息，林木发来的一句新年快乐和一个红包，于向真的祝福，就在没别的了。

　　朋友圈的图标上罕见的有了更新提示，林洒点进去，入眼就是余火的一张黑夜配图，细看之下，黑暗中还有一点橙色的光亮，应该是正在燃烧的烟头。

　　配字：晚安。

　　时间是十四分钟前。

　　林洒评论：晚安。

　　第二条是林木卡整点发的全家福，陈家一家人欢欢喜喜整整齐齐的坐在一起，圆桌上摆着一圈各式各样的年夜宴。

　　林洒沉默着点开那张照片看了会儿，又沉默着退出。

　　刚要放下手机睡觉，就看见有了新的消息。

　　是余火：小学生还熬夜？

　　是个开玩笑的句式。

　　林洒点了个阴着脸的表情发了过去，附上一句“不是小学生”。

　　那边很快就又有了回复：不睡觉干什么呢？

　　“是睡醒了”。林洒发送。

　　对话框显示了几秒钟对方正在输入中，然后屏幕上出现一句：又做了奇奇怪怪的梦？

　　林洒瞬间看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余火这是在调侃她梦到他亲她的事情！

　　脸颊两侧有些微微发热，她回复：才不是！

　　“能出来吗？”

　　这是个语音，少年淡淡的音色回荡在静悄悄的房间里，沉稳而平静。

　　林洒打字：嗯。

　　“你家门口等你。”又是一条语音。

　　林洒还没听完，紧接着又是一条：“给你发消息了再出来，先在屋里等着。”

　　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林洒刚开始重新有了困意时候，余火有消息了：出来。

　　林洒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穿上鞋子。

　　推开门，她先看见的是一簇一簇转瞬即逝的火星儿，林洒愣了半天，才问道：“这是什么？”

　　“你没见过？”余火有点讶异。

　　“嗯。”确实没有，江城禁烟火鞭炮，这种玩意儿她从来没有近距离看过。

　　余火递给她一支：“仙女棒，来试试？”

　　火星儿四处乱溅，林洒有点害怕这东西会蹦到她手上。

　　余火看出她的顾忌：“一点儿都不危险，这是炮类中最安全的了。”

　　林洒没再犹豫，心底的好奇让她接过来。

　　少年用自己手中燃着的仙女棒去引燃林洒手中的那根。

　　天气冷得很，过了好久才成功引燃。

　　林洒有点欣喜的看着手中胡乱喷溅的玩意儿，新鲜有意思。

　　“喜欢吗？”少年蓦地开口询问。

　　林洒点点头：“谢谢。”

　　似乎来到这里之后，很多新奇美好的东西都是余火带给她的。

　　第一次被人手把手教打游戏，第一次跟那么多人一起吃烧烤，第一次被人日常用小零食投喂，第一次玩仙女棒…

　　她快要记不住了，那么多第一次。

　　还有第一次梦到一个人，亲密无间。

　　林洒有点呆住。

　　余火见她兴致突然消失，把剩下的仙女棒收了起来：“怎么了？”

　　他总是可以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变化，就算是林木，也得琢磨一会儿才能做出判断。

　　而余火，像是住在她心里一样，所有想法都瞬间被洞悉。

　　很奇妙。

　　如果可以，她想永远这样下去。

　　“余火。”林洒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我们能一辈子都这样吗。”

　　像是询问，又像是肯定。

　　余火眸色沉下去：“你知道一辈子意味着什么吗？”

　　林洒抬头看向他：“永远。”

　　“……好。”余火说，“那我们就一辈子。”

　　小姑娘心事单纯，说出的话纵使再让人想多，他也只能想的少一点。

　　--

　　看着林洒进去锁了门之后，余火才重新回到温书旗那儿。

　　“不是我说，兄弟之间的聚会，你老是为个女的跑出去算什么？”温书旗有点不乐意。

　　“别跟我面前犯矫情。”余火被狠狠地恶心了一把，“缺我一个你们不吃的照样儿开心？”

　　“哎，燕子刚给我打电话了。”温书旗没在乎余火毫不留情的态度，想起来刚刚的事儿，跟他提了一嘴。

　　“嗯。”听的人却是没有多大继续往下听下去的欲望。

　　温书旗递给他一罐啤酒：“问我们俩是不是在一起，都有谁。”

　　说到这儿，温书旗乐呵了：“我倒是没见过燕子这么防备过谁呢！看来这小林洒对你来说真的不一般，才让燕子这么如临大敌。”

　　“祁明他们这么说就算了，你也这样？”余火对于他们总是打趣林洒这种行为很是不爽，听到温书旗这么说了之后，皱了皱眉头。

　　“行行行，我不说。”温书旗慢悠悠把一罐啤酒的底儿喝完。

　　余火沉默半晌：“是不一样。”

　　“什么？”温书旗没听太清。

　　“我说，我想跟林洒好好的。”余火干脆把话说的很明白。

　　正要拆第二罐啤酒的温书旗的手一下子顿住了：“不是，你来什么时候好上的？？”

　　年都还没熬完的，这俩人就瞒着大众好上了？？

　　“还没好。”

　　“没好上呢？没你还想跟人好好的？”

　　“先追，再说别的。”

　　温书旗：“……呵呵，有意思。”

　　--

　　上午九点的时候，林洒跟方翠梵说了要出门。

　　她后半夜睡得浅，睡睡醒醒的不安生，这会儿精神还有点儿疲惫。

　　两人约的是后面的一条街街口，做这个约定的时候，林洒问余火为什么。

　　少年淡淡的的说：“怕你奶奶看到打你，她应该不会希望你跟我这种人走的太近的。”

　　林洒又突然想起来她刚来的时候多看了几个小混混两眼，方翠梵就嘱咐了她别跟他们走到一起。

　　“……”挨打倒不至于，小姑娘认认真真的说，“我不在乎，我会跟奶奶说你是个很好的人的。”

　　余火下意识的感动了一下，不过还是调笑了一句：“你倒是愿意说这话，你奶奶得愿意信啊？行了，我没那么矫情，你奶奶要是不同意咱俩，我就把你拐走。”

　　少年开玩笑的模样把林洒逗的心情很好，倦意也一扫而空。

　　林洒把高领毛衣的领子翻起来遮住下半张脸，她鼻子被冻的呼吸都是痛的。

　　再看向余火，她回忆起来，这人似乎总是穿的很薄，不怕冷似的。

　　“你不冷吗？”林洒忍不住问他。

　　“不冷，我命中带火。”

　　话是开玩笑的话，但被余火说的一本正经。

　　这人总喜欢跟她开一些玩笑，不过大多都是没有恶意的俏皮话。

　　今天是大年初一，后山的庙里人很多，小贩们一个挨一个的架起了摊子，形成一个民间的小型庙会。

　　“这是绍湖村的习俗，每年初一都有很多人来祈福。”看她有点好奇，余火解释道。

　　“哟，这不巧了吗？”

　　林洒刚听到声音时去寻找，但是却没看到人，等到声音的主人走近了，她却被余火拉到了身边。

　　是李子天，毫不意外的，一旁还跟着祁明与姜燕。

　　这几个人也是许多天都没有见过了，林洒在看见这几人的时候蹙了蹙眉头。

　　“阿火。”祁明显然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余火，有点尴尬的叫了他一声，毕竟现在的情况，姜燕跟余火之间的关系闹得也挺尴尬的。

　　“嗯。”余火没打算给李子天这个面子，但是祁明的招呼却还是应了。

　　这大概就是余火不成文的习惯，一码归一码，不把一个人的账算到另一个人身上。

　　姜燕没有主动跟余火说话，但是却把目光放在了被余火死死护在身后的林洒身上。

　　她眼中嫉妒一闪而过，沉默几秒之后，强撑起一个笑：“听温书旗说你们昨天在他家吃火锅呢？”

　　“嗯。”余火也不是特记仇的人，特别还是女生，姜燕主动问了句，他也就应了。

　　“过几天是元宵，咱们还去河里放灯？”姜燕有点期待的看着他，试图用共同回忆让余火回心转意，纵使回不到之前那种相处模式，也不要对她视而不见。

　　余火犹豫了下，看了眼林洒：“你想去吗？”

　　林洒自觉的摇了摇头：“你去就好。”

　　这模样一看就是几个人很多年的“传统”了，她再去扫兴难免让讨厌她的人更针对她。

　　余火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姜燕抢先一步开口，只不过话是说给林洒听的：“林洒也一起去吧？人多热闹。”

　　这话一出，祁明和李子天都愣了愣，不过疑惑之下，也没问什么。

　　余火再次看向林洒：“跟我去玩？”

　　林洒捉摸不透姜燕的意思，不过她似乎真的只是很真诚的邀请她，仿佛刚刚眼神嫉妒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好。”林洒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元宵见啦？”姜燕有点高兴，“我们就先回去了。”

　　走之前还跟林洒道了再见，只是林洒没有回应她。

　　本来挺好的兴致和气氛，被这一出闹得有点奇怪，余火怕林洒刚刚是不敢说出拒绝的话，便又问道：“你要是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没事，去吧。”林洒道，“之前都是你陪我做什么事情，我也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