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停留的手心》若闻西木

3、有时爱情徒有虚名

　　为了让你的女儿能有一双和我一样的眼睛，你会怎么做呢？一定是娶一个和我很像的女孩子吧？这主意不错啊，可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自己慢慢苦恼去吧，我是不会帮你的……

　　放假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他还没见过北方的雪呢，真想带他来看看，我家乡的雪，纯洁而厚重的感觉。
　　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还是一脸幸福地拨着电话号码，幸福，在看不到他的时候竟然更加强烈。
　　是因为见到了，反而不会笑得这么肆意，反而要小心翼翼绕过彼此的目光，幸福的条件太复杂，复杂得忘了本身的含义。

　　手机一直都是忙音，我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我又有什么可胡思乱想，反正一个月过后，又会天天见面。
　　可心就这么一天天悬着，睡觉也不关机，就那么枕着。
　　妈妈终于在吃饭的时候问，恋爱了吧。我一口饭噎住，说不出话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多问，等你确定了再跟我聊吧。妈妈宽容一笑，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不少。一把年纪了仍然这么美，我的妈妈年轻的时候是明星般的漂亮。父亲常说儿子会像妈妈，而女儿才像爸爸，一点也没错。
　　美丽的容颜其实是最大的谎言，妈妈离开了爸爸，我美丽的母亲，其实是个背叛者，但我不能很她。
　　因为她的背叛，我才有今天的生活，才可以安稳地读书，母亲也可以不必再操劳生计，她的美丽也变得更加长久。
　　我从来不敢问她是否还爱父亲，或者爱着继父。她是一个强者，可以把爱情作筹码来赌命运。
　　或许那已不是爱情，爱情不过徒有虚名。

　　你这个笨蛋，女儿是不会像妈妈的，女儿只会像爸爸，你的女儿只会像你一样，有一双小小的丹凤眼……她永远不可能像我，像我妈妈一样，漂亮，却自讨苦吃。

　　早上妈妈给花瓶里的花修剪枝叶，我发现那是一大束红色的玫瑰。她转身对我说，今天情人节了，不给人家打个电话么？
　　我爸回来过？我愣愣地盯着瓶中的玫瑰，花儿红得刺眼。
　　昨晚回来的，今天早班飞机，你起来之前就走了。她舒心地笑着，不经意地抚弄那花瓣。表情像恋爱中的少女，但只有那么一瞬间。
　　我忽然想，如果她没有背叛，那么不知要过多久，她才能收到第一束情人节玫瑰。爱情究竟是什么呢？没有了玫瑰和钻石的爱情，真的会幸福么？
　　我看表，已经九点多了。手机还在枕头下面，安静的像关了机。
　　妈我出去一下，中午不回来吃饭了。我抓起外套，匆匆出门，听见她在屋里抱怨，小小年纪不要太花心……我忍不住大笑出来。

　　没有玫瑰也没有面包，自然也不会有爱情。我们轻信的诺言只是自我欺骗，校园里还有些不切实际的浪漫故事，一旦生活跳了出来，谁也抵挡不住。还好，你不是个穷小子，我也不至于买不起一束玫瑰。

　　中午没有回家，但也没有约会，一个人在小饭馆里吃了碗面，在街上随便转转，只为等到下午两点。我拨通了电话，只响了两声他的声音就跳进了我的耳朵。
　　你买的？没有寒暄，劈头一句质问，听不出高兴还是愤怒。
　　好玩儿吗？我只好开玩笑。
　　……你还真有闲心……他闷闷地说。
　　情人节阿，你可以拿着那花去泡个美女什么的。我讪讪地说。
　　那你不早点订，都下午两点了我上哪儿找美女去。他似乎不生气了。
　　这么说也是一个人过节喽？我突然心情大好。
　　你担心什么？他突然说。
　　担心？担心什么？
　　他不说话，仿佛说漏了什么一样嗫嚅不清。好吧我不再追究，毕竟谁也不想越过界限。

　　这样很好了，比爱情……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