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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萧靖北为绮羽有求于姜知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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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阁内
姜长风与梁书筠两人自成亲以来至今尚未圆房,因梁晗之自缢身亡的事情两人心里更因此事各有心思,梁书筠自看过姐姐的书信虽明白了姐姐的心意不再深究梁晗之死因背后的隐情,但她一时半会还未从姐姐离开的悲痛中走出来。
但自嫁入长公主府她便谨记姐姐的嘱咐,事事以夫君为重,院内的一应事情皆自己亲力亲为,从不假于人手。这日姜长风难得未出碧霄阁,待在书房温书,梁书筠在院外长廊手里拿着的是准备为郡王绣的一方汗巾。
两人互不打扰,互不干涉,姜知安应梁书筠的邀,来到院内见她神情自若专注眼前的绣品。想比前些日子的低沉近日她倒好了不少,走进梁书筠见她手中绣的是海棠花样,姜知安明白她的用意柔声说道:“嫂嫂,这是何必?”
梁书筠抬头见姜知安看见了自己手中正绣了一半的海棠花笑了笑说:“我的绣工是姐姐幼时亲手教的,对于姐姐而言那海棠花树下远远的一眼,便是此生托付,如此我便用姐姐教我的绣工为郡王绣一方海棠花样做成汗巾,也当全了姐姐的惦念。”
梁书筠的脸上唯有从容淡定,她对于姐姐的情谊令人感到有些敬佩。
姜知安看了看她手上已绣了一半的海棠花说道:“那你可曾为你自己想过?”
梁书筠继续绣着手里未完的图样说道:“不求相濡以沫,只愿相敬如宾的安好一生吧!”
姜知安心中感慨若真能如此平稳一生虽少了许多滋味,但胜在平稳,姜知安一时不语只笑笑。
而此时在书斋内的姜长风看了半日的书卷的有些乏了,随手端起手旁的茶盏浅饮一口,却发觉与平日常饮的茶有些不同,他又饮了一口细细品味,却不知里面是加了些什么,自语说道:“这茶倒与平日喝的不大相同。”
站在门外小厮听见了连回道:“自入冬以来夫人便命人将茶里加了些姜茶,郡王冬日温书喝了身子也暖和些。”姜长风听后点点头,似听见外面有女子窃窃私语的说话声又问道:“外面是何人在说话。”
小厮站在外面朝院内看了看说道:“是夫人与康宁郡主。”
姜长风疑虑她们何时走的如此近了,走到窗边,推开眼前的窗看见两人在院子里闲话说笑。
便放下手中的书卷来到院中,姜知安与梁书筠见姜长风过来,均起身行礼问好。
姜长风见梁书筠手中正绣的一方海棠花十分精致细巧便说道:“见你们有说有笑,原是在研究女工。”
梁书筠听后连忙关切道:“可是扰了郡王温书的清净了?”
姜长风:“无碍”
姜知安笑了笑说道:“哥哥可是有福。”
姜长风疑问道:“妹妹何出此言。”
姜知安拿过梁书筠手中正绣的海棠花说道:“嫂嫂,掏空心思,将这海棠花绣的如此精美绝伦,只为给哥哥做一方汗巾,可不是有福。”
梁书筠听后羞的低下了头言语慌乱的语气怯柔说道:“妾身秋日酿的梅子酒近日已成,妾身去拿些来给郡王与妹妹尝尝。”说完她便转身去取。
姜长风与姜知乐站在原处看着她急急朝屋内去,姜知安一改刚刚松快的模样,正经说道:“哥哥就算是为了已逝的梁姑娘也该对嫂嫂好些。”
姜长风看着姜知安不解她所言是何道理,姜知安又说道:“哥哥只怕不知,嫂嫂虽生在太尉府,却不比梁姑娘是嫡母所出,你看嫂嫂自嫁入这府中,便事事勤谨不敢有丝毫怠慢,就连府中体面些的婆子女婢,也都不敢说一句重话,哥哥可知为何?”
姜知安未等他答复又继续说道:“嫂嫂她自出生便不得宠爱,在府内只有身为姐姐的梁姑娘真心宠爱她,教她识字吟诗,女工丹青,就连名字都是梁姑娘为她取的。(姜知安看了看姜长风的神情,放慢了语速又缓缓说道)我知道哥哥因梁姑娘伤怀,但哥哥可知嫂嫂比你更难过,她失去的可是这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至亲,可是在这府里她却不能,也不敢轻易表露出自己对姐姐的哀思。”
姜长风听后有些诧异,他虽知道庶女与嫡女向来都是有些分别的,但却不知她往日在家中的日子竟然如此艰辛,想起她自入府以来,一向言语不多,将院内的一应事务都处理妥当,平日对众人也都是一副平和亲切的样子。
姜知安知道哥哥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便又意味深长的说道:“逝者已去,哥哥当珍惜眼下。”
说完姜知安见梁书筠取了果酒正朝这边来,便笑着迎了上去说道:“嫂嫂不必麻烦,今日三哥约了我去登鹤楼赏雪景,差不多该去了。”
说完姜知安便看了一眼姜长风便朝院外去
姜长风见梁书筠站在原地眉眼低垂,比方才拘谨了不少,姜长风走过去,心里想着姜知安刚刚的话,思索着她好像自入府便一直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姜长风倒了一杯果子酒饮下然后说道:“这酒”
梁书筠连忙说道:“这是妾身酿的与平日的酿酒法子有些不同。口感也与平日的梅子酒有些不同,若郡王饮不惯 。。。”
姜长风见她紧张不安的样子安抚道:“我觉得很好。”
说完便朝院外去,走到院门处突然回过身说道:“除夕宫宴,你与我同去吧! ”
姜知安应约前往登鹤楼,那座古色古香的登鹤楼临街而立,高入云顶,朱红色的雕梁古色古香,青砖青瓦,四角重檐,四面有门窗石柱。楼宇四角微微翘起,各层飞檐角上各挂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铃铛,习习的凉风吹过,铃铛就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此处是帝都城内长街之上最高的一处建筑物,登于此楼的最高处,是帝都中最佳赏景此处。
姜知安往日大多都被困在府内,虽也常偷溜出府,但如今自认了苏牧赫为师后,进出方便了不少,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了解到苏牧赫行事向来随心随性,与他在一处姜知安倒觉得十分松快
姜知安急急的上了顶楼,看见苏牧赫正在绘丹青,旁边炉子上煮的茶正热气发出鼎沸声,满屋里弥漫着茶香,屋外下着皑皑大雪,屋内倒十分暖和,她走进屋内倚靠在窗前看向窗外,竟能将帝都城内的一半的屋舍庭院都尽收眼底,远处的屋舍庭院被冬日大雪覆盖上层层积雪,苏牧赫正描绘的便是眼前的这片景。
姜知安看见这片雪便又想起了那日萧靖北带自己去城外看的雪景,还有那日在帝都城楼上看到的孔明灯海,思索间想的有些入了迷,苏牧赫见她似有心事,起身倒了一杯滚烫的热茶然后递给姜知安,姜知安接过热茶却没有想到有些烫手,她连忙放下茶盏搓了搓手。
苏牧赫见状笑了笑继续拿起画笔描绘眼前的丹青并说道:“你可知天下医术高超者甚多,为何长公主要让你拜我为师?”
姜知安倒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满脸的不解看着他
苏牧赫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说道:“因为长公主不仅希望我能治好你的病症,更希望我能带给你快乐”苏牧赫笑笑:“其实学医只是一个托词罢了,我揣摩着或许长公主觉得你自幼在道院长大性格孤傲沉静,希望你在这帝都城内能有几个知心好友活的自在些罢了。”
姜知安端起方才那杯滚烫的茶水,已温度适宜,她浅饮一口问道:“自在。”
苏牧赫笑笑:“初次见你便觉得你不像是皇家女眷,却似修仙的神女,言谈举止虽十分得当有礼,但眼里没有波澜,心中只怕也无期盼,若如此日复一日的过下去,岂不是白来这世上一遭。”
苏牧赫的几句话让姜知安心头一颤,她知道自己一向在别人看来就似一个修仙神女无欲无求无喜无悲,但其实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去追求心里的渴望。
苏牧赫笑了笑眼睛里透出明澈的光影说道:“如今我既成为了你的师父,那我便会护着你在这帝都城内自由自在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姜知安看向他,又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并不知道什么是自由自在,也并不知什么是渴望。”
苏牧赫走到她身边,坐到她身旁端详着她此时的模样,见她头上别着自己送于她的那根云纹玉簪,心中欢喜端起桌上的茶盏说道:“遵循内心真实的想法。”
姜知安听后觉得果然有趣笑笑:“遵循内心。。。”
她不知道可不可以,但如果真的可以,她倒想去看看萧靖北口中的海汐,
苏牧赫起身继续描绘着手中的丹青,姜知安安静静的守在一旁饮茶赏雪,等他的画作完成,旁边的姜知安依然犯困睡着了,两人在登鹤楼用过晚膳后,苏牧赫方将姜知安送回长公主府。
第二日一早姜知安方用过早膳,
绣影便来报:“姑娘小侯爷派人送来了书信。”
姜知安急急的拆了书信,信中并没有其他的内容只是邀她千里厥一叙。
姜知安连忙换了衣衫,将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头上只别了苏牧赫赠给自己的云纹玉簪。
到了千里厥,刚入内便看见萧靖北正坐在窗边处饮酒,想必已等候多时,只是姜知安未料到绮羽也在。
姜知安走了过去,萧靖北与绮羽也连忙起身,行礼问安后,几人方坐下。
萧靖北先说道:“今日请康宁郡主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姜知安听后心里已明白,大概是前几日在城外后山绮羽想向苏牧赫讨教医术的事情吧!姜知安虽不知苏牧赫为何会那样不留余地的拒绝绮羽的请求,但她知道苏牧赫万事随心,他不愿意的事情,其他人是难以改变的,便婉言拒绝道:“当日三哥既然已明言拒绝了绮羽姑娘的请求,那我也不便再去多说什么。”
说完姜知安便准备起身。
一旁的绮羽见状连忙说道:“郡主头上别的玉簪想必是苏先生所赠吧?”
姜知安有些疑虑她是如何得知的?
绮羽见姜知安一脸疑惑继续说道:“郡主难道不知苏先生10岁成立医馆时特绘了此云纹图样,只要是苏先生的私有的所有物品都会雕上这个云纹,就连知子舍看诊抓药的一应器具上都雕着这个云纹,所以郡主与苏公子而言肯定是很重要的人,不然苏公子绝不会将自己簪发的云纹玉簪赠与姑娘。”
姜知安并不知这玉簪上的云纹原来是有来历的,她知道绮羽此番话是欲说服自己帮她。
姜知安却只能继续说道:“三哥向来行事随心,我不会以他不愿做的事情去让他为难,
说完便转身离开千里厥。
萧靖北看见她眼里的决绝和维护苏牧赫的模样,以及她转身决绝离开的背影,他嫉妒的发狂。
绮羽并未发觉萧靖北的情绪转变,只自语道:“看来只有待明日我进宫给荣妃娘娘诊病时,便让娘娘去求陛下,我便不信这苏牧赫还能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