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艾弗里》猫中恶霸

13、第 13 章

　　162、
　　猫咪冲向调查科。
　　门狠狠地砸在墙上，发出巨响。
　　在它弹回来之前猫咪伸手硬挨了这一下，胳膊上立马出现了红印子。
　　但是她没管。
　　“C7区空闲地带有不正常波动，需要立马去人。你们科长呢！？”
　　“他带人出去了，要多少？”秘书站起来回话，科室里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意识到这是个紧急事件。
　　“精神系跟飞行系，对象是跳楼轻生的人类，会说话的来。”
　　“人类警察呢？”
　　“还在路上。”
　　秘书直接点了几个人。被点名的放下手里的东西，穿好外套，直接冲到走廊里，消失在尽头。
　　163、
　　“那我去处理别的事情。”她点点头，小心的把门给带上了。
　　天狗站在她身后。
　　“你这样容易吓到我。”猫咪说。
　　天狗没有说话，默默地盯着她胳膊上的红印子。
　　“啊，没事，痛过去就不痛了。”
　　他听见他面前的小猫咪满不在乎地说。
　　“我好不容易把你约出来吃个饭……”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叹了口气，缓和了脸色。
　　“这个……以后再吃。”猫咪自知理亏，态度十分良好，“你前几天给我说的那个网上流传的那个事情……”
　　“现在就跟我去吃饭。”
　　“……我想谈公事。”
　　“你应该休息。”
　　164、
　　“你刚刚给管理局打电话？”
　　金终于把我放开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站在那边比较醒目，我们现在悄悄躲在人群后面，一起抬头看着上方。
　　“对。”
　　“那是非人类吗？”
　　我看着楼顶上站着的女孩，问道。
　　那个女孩子穿着墨绿色羽绒服和牛仔裤，头发烫过也染过，还背着自己的包包。
　　“是人类。”
　　“那为什么……”
　　“你没听见吗？”金看了我一眼，“刚刚我说‘以前来过这里的时候’我听到了点不正常的声音，或者说出现在大脑内的动静。”
　　“没有。”
　　“那是类似精神控制的法术，你可能对此有抗性没感觉到，但是我确实是听到了。”金看完了站在上面的女孩子，眼睛开始往周围瞟，在寻找着什么，“虽然消失了，但是肯定附近有媒介或者施术人，我们两个解决不掉。”
　　165、
　　那是嗡鸣声。
　　变成一条线。
　　从大脑到心脏，狠狠的收紧。
　　166、
　　我很快听到了风吹过的声音。
　　在人们的头顶上方，长着双翼的巨大人型生物载着同伴降落在楼顶，因为夜色的掩护，没有多少人发现这个大家伙。
　　警察分开人群，冲上楼顶。
　　“我们要上去吗？”我问，这个时候金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答应了两句之后挂掉。
　　“不，”他说，“这不是我们的任务，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所以就不管她的死活？”
　　“你语气怎么这么冲？”金瞪着我，“那你上去干什么？满足你那无聊的救世主心理吗？”
　　“我只是觉得不能见死不救。”
　　“专业的工作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士，还是说你觉得你过去能做点什么？被派过来的都是处理这种事情的老手，你过去反而会帮倒忙，那到时候她死了怪谁？你担得起责任？你担得起失去孩子的父母的苦痛？”
　　我没有说话。
　　“遇到事情先管好自己。”金冷冷地说，“但是你如果跟我说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上去后能救下人来还能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那我就让你上去。”
　　“没有百分之百那也要试一试……”
　　“你所谓的试一试是在拿那位人类的命赌。”
　　金的力气很大，他用几乎要把我的胳膊掐断的力气把我从那里拽走。
　　他说得有道理。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人类，一声不吭地跟着金离开了。
　　167、
　　我最后还是没有问猫咪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因为接下来的日子里忙碌来的气势汹汹。
　　因为最近人手不足的原因，我们几乎每天都能被分配上任务，不是很困难，但通常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进行重复作业或者进行前期准备。
　　比如在某面馆的后厨做下手。
　　我洗了一天盘子，从营业开始到下班为止我几乎一直在洗，没办法，来吃的人太多了。
　　店长是披着人皮的透明泡泡，下班关门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从里面跑出来满屋子乱窜。
　　我帮忙把它的人皮捡起来挂在架子上，发现内里的手感很像布料。
　　金说那就是布做的，只不过用了点特殊技巧表现出皮肤质感。
　　168、
　　我把它放在架子上摆好，退后一步。
　　背后发凉。
　　太像了，我决定不看。
　　169、
　　我跟金跑到超市去补充物资。
　　冰箱里的牛奶不够了，还有蔬菜猪肉需要买。
　　就是最近猪肉变贵了，我不是很搞得懂。
　　按理说猪生病了卖的不应该便宜吗？
　　好想吃肉啊可恶。
　　“那个女孩子，”金一边挑着西红柿一边跟我说话，背景音有点噪杂，他看我好象没听见拍了我一下，“那个女孩子现在情况不是很稳定。”
　　“救下来了？”
　　“嗯，但是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几乎丧失语言能力。”金把最后一个西红柿放进袋子里，“你要去看看她吗？”
　　“好。”
　　170、
　　他带着我到了警局。
　　这是人类的工作场所，我站在门口有些踌躇，跟在金后面努力缩小自己。
　　但是我很快发现这里的人对于我的身份并不会感到惊讶，顶多会看两眼我的角，但是也是善意的，带着赞扬。
　　金说明来意，我们被准许观看。
　　隔着一层玻璃。
　　猫咪坐在那位女孩的面前。
　　“已经问了一上午了。”警官呼出一大口气，看起来有些疲倦，“什么信息都没有。”
　　“猫咪问了一上午？”金问
　　“不，她是刚刚来的。”
　　“那你们马上就能得到信息了……”金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过来，“给我绷紧你的神经。”
　　171、
　　猫咪在那一边做的很端正，眼睛看着面前的桌子。
　　声音是我从来没听过的机械冷酷。
　　“名字。”她的声音从设备里传出来，像极了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或者说她似乎失去了感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对面的女孩低着头，一动不动。
　　猫咪又重复了一遍，没有效果。
　　172、
　　沉默。
　　我听见表盘里的秒针滴答作响。
　　直觉告诉我有什么危险正在接近。
　　173、
　　“我说……”猫咪的声音继续传过来。
　　我看见她的眼睛向上抬，盯住那个女孩，眼底的光比头顶的灯还要亮。然后她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摇摆了几下，同时她抬起胳膊张开双手，每个指尖都连着黑线，巨大的黑雾从她的衣服里面钻出来，聚在一起，被丝线扯着悬浮在她身后。
　　“名字。”
　　我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进入我的大脑，在她摇晃身体的时候开始又在接下来的抬手同时消失，短暂的只有一眨眼的功夫。
　　我擦了一把冷汗。
　　那名人类警官的反应更大一些，他在呕吐，却吐不出来东西。
　　“刘瑜。”
　　那个女孩轻微的动了一下，又恢复到原来的姿势。
　　那团黑雾涌动着，在有的地方显现出紫色。我看着它的里面伸出镰刀的刀刃，尖端抵在那个女孩的额头上。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174、
　　“那是她的能力。”金说。
　　我翻着手机上的消息听他说。
　　金拿过来了一盘切好的水果。
　　我拿了一块丢进嘴里。
　　“读取思维？她对我用过。”
　　“什么时候？”
　　“我还没离家出走的时候。”
　　金沉默了一下，我猜他大概又是在想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我告诉他他不知道的事情的时候他会立刻表示的很生气或者惊讶震惊。果不其然他开始尖叫。
　　“你都没有告诉过我！”
　　“她说不是故意的！！”
　　“你知不知道她会进入你的大脑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
　　“你还没告诉我呢！”我把苹果塞进他的嘴里，“快说。”
　　“也不光是读取思维，你看见那把镰刀了吧？那个也可以进行物理攻击，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没有人见过她的底牌，见过的也都缄口不言。”金不吃苹果，他把那一块拿出来，放回过盘子里——但是我不会吃他的口水的，继续开始吵，“你要时刻注意保护自己！”
　　175、
　　他真的很烦！
　　176、
　　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嚷，反正会自己安静下来的，跟他吵就是在费力气。
　　最近天冷，不想动弹。
　　我抱着抱枕查看着网页，突然想起关于那个凶手来。
　　我踢了踢金。
　　他对于我竟然敢拿脚碰他而感到不满，白了我一眼。
　　“那个凶手呢？”
　　“什么？”
　　“让那个女孩……谁来着？赵什么？把她弄成那样的。”
　　“没抓到人，就是个分身，本体不在那边。”
　　“不过似乎异常早就出现了，那个女孩就是个开始而已。”金说。
　　“什么异常？”
　　177、
　　金笑着看了我一眼。
　　“你要知道，每隔一段时间，总是会有那么一群人，想要出来搞点事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是女巫们会在月圆之夜搞一个聚会，又或者人类会在某个特定的日子开集会。混乱也会每隔一段时间出现，我想是有人想开个宴会吧。”
　　我刚刚被他笑得有点瘆得慌，听他说话的心思全都没有了，低头摆弄手机。
　　我最近沉迷于人类论坛，看他们因为这种各样的事情发起讨论，或者说，吵架。
　　我见到一个帖子就点开一个，直到我点开了一个画风明显不一样的。
　　我瞬间坐直了身子。
　　“人类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我们这种物种吗？”
　　“对他们而言我们存在于书本和幻想中，能亲眼见到也是在做梦……怎么了？”
　　我把手机给他看。
　　那是我刚刚翻到的帖子，评论无一例外描述着自己的奇妙经历。例如上课的时候盯着窗外发呆会感觉有的地方有东西经过但是看不到，例如雨夜里地上的水洼里的水会冒出来一个小人但是发现周围有人后又会缩回去，又例如没有路灯的小巷子里或者角落总是会有猫叫声但是手电照过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等等等等。
　　“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你看这个。”我点了点最底端，“你说是巧合吗？”
　　那是一个自称为胡子的家伙，说自己能操纵别人。
　　他说出了那个女孩的名字，虽然我忘了，但是我看到之后我又想起来了。
　　“喔，”金挑了挑眉，“这真是有趣不是吗？”
　　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就是——
　　“你该睡觉了宝贝。”
　　178、
　　这几天我跟他相处得很好，我想大抵是我干什么他都跟着对我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的缘故。他的占有欲变得比以前更加强烈了，甚至我上厕所都要跟着去。
　　按理说我应该感到烦闷的。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吃那些药的缘故，我的心情好了不少，甚至于对于金的碰触并不会感到厌烦。
　　只是，刚刚，他催促我睡觉的时候，一种久违的，无处安放的暴躁从心底慢慢的涌上来。
　　我太久没有动静，以至于金把脸凑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拿起果盘，差点砸在他的脸上。
　　我跟他都愣住了。
　　179、
　　我很慌乱。
　　这不是我想做的事情，这不对劲。
　　盘子摔在地上，碎成几片，尖端很锋利。
　　我的天啊我差点弄伤他。
　　这怎么能呢……我明明不想那样的，我只是想耍耍性子，我只是有点烦躁。
　　180、
　　我并不知道金在喊我的名字，我把他吓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都准备好跟我大吵一架的时候我突然开始掉眼泪。
　　整个人都在颤抖。
　　然后慢慢的往后缩，碰到了墙壁就蹲下来，抱成一团，开始一边哭一边说着什么。
　　他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哭的太大声，像是悲鸣。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早上。
　　181、
　　我呆楞了一会，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
　　是我自己的房间。
　　我坐起来，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金。
　　我想起昨晚的事情，有一点害怕。
　　那不是我想做的事情，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做。
　　我应该是做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做的。
　　因为睡眠的缘故我的意识还有点不清醒，身体也沉重无力，坐起来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现在正在抑制着我想躺回被窝里继续睡的冲动，眯着眼坐在床上等自己清醒过来。
　　床边放着把椅子，椅子上放着摊开的书本。
　　应该是金，他一直会看上面画着古怪图案的旧书。
　　我这么想着，听见门开了。
　　金走了进来，手上端着热腾腾的粥。
　　跟药。
　　我有点不敢跟他搭话，就这么看着他走过来，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过来摸我的脑袋。
　　他的手很凉。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把手拿下来，问。
　　“还行。”
　　“那就好。”
　　他把粥端过来，塞到我手里。
　　“喝点吧，你昨晚吓坏我了。”
　　“我不是故意的。”
　　我挺心虚的，因为之前他一般都会揍我一顿，这样我们两清。他本来性格就让我琢磨不透，每次他大喊大叫的点都令我摸不着头脑，我现在觉得我不小心说一句话他就会握紧拳头给我来上一下子。
　　“没事……你当时状态很不对劲。”金捏了捏眉心，“应该是猫咪的问题，她在小范围内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能力。是我的错，我应该拉着你离开的。”
　　“呃……”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渺茫的看着他。
　　然后我说了一句：“你居然会道歉。”
　　金深吸一口气。
　　我觉得他要握紧拳头打我了！
　　但是没有。
　　真好。
　　“你当时真的是吓死人了，”金把喝完的粥拿走把药塞给我，“我怎么叫你都没有反应，你蹲在那里哭的邻居都过来敲门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好不容易把你拽起来，发现你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说到这里时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我把你按在床上你还是在哭，最后哭累了才睡，还不让我碰，我等你睡着了才拿毛巾给你擦了脸。”
　　“我当时……就觉得挺后悔的。”
　　“你跟我吵架吵得还少吗？”
　　“不，就是……”我看着手里的药碗，努力回想起当时的心情，“我当时就是很害怕，因为我没有想那么做的，但是我做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害怕。”
　　金轻轻的抱住我。
　　“好了没事了，你已经比以前乖多了，我们很久没吵架了，不是吗？”
　　我们都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我喝光了碗里的药，还是觉得困倦，躺下打算继续睡一觉。
　　金贴心的给我掖好了被角，关上门。
　　我很快团成一团睡着了。